出了林子,陸涯大喊:“來人!八殿下遇刺了!”
營地裏瞬間亂了起來。
陸涯翻身下馬,卻隻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衆人都沒回過神,就見陸涯倒在了地上。
“陸涯!”
殷瑾宜驚的連忙跳下馬,沒站穩還崴了下腳,顧不得痛,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陸涯的鼻息。
雖然微弱,但還能感覺到。
殷瑾宜松口氣,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心裏難受極了。
張啓也上前,雙指搭在陸涯脖子處,摸到脈搏,道:“殿下,陸公子沒死。”
“我知道。”
殷瑾宜抹了下眼角的淚。
但他就是想哭,感覺天都要塌了。
陸涯說節哀,意思是乘風沒了。
乘風是他親自挑的侍衛,跟了他好多年,在他眼中,就跟他兄弟一樣。
如今連陸涯也倒了,背後兩支箭,看着就觸目驚心。
他知道,這箭是陸涯替他挨的。
若不是爲了救他,陸涯自己絕不會受傷。
張啓看着偷偷擦眼淚的殷瑾宜,不知該怎麽安慰。
他還是第一次見身爲主子,爲奴才的死而難過。
不是他看不起乘風,隻是沒料到一個纨绔卻如此重情重義,讓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雖然身爲皇子哭的這麽慘兮兮的很丢人,卻意外不覺得讨厭。
他都想伸手拍拍殷瑾宜肩膀,告訴他别難過。
侍衛們、文武百官們都圍了過來,連仁帝也趕來了。
殷瑾宜看見那一抹明黃,頓時哭的更兇了:“父皇!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
“别哭了!”
見不得殷瑾宜這慘兮兮的模樣,仁帝低聲呵斥。
他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兒子,遇事隻知道哭,丢人!
要不是周圍人太多,真想踹他一腳。
殷瑾宜立刻止住眼淚,規規矩矩的跪好:“父皇,你要給兒臣做主。”
仁帝越過殷瑾宜,看着地上躺着不辨生死的陸涯,忍不住暗歎一聲可惜。
跟着他,不就沒這回事了?
死活要跟着殷瑾宜,是有多想不開?
仁帝忍不住輕哼一聲,這就是藐視皇威的下場!
“楊闊!你腦袋不想要了?”仁帝呵斥。
嫌棄殷瑾宜是一回事,他的狩獵場出現刺客又是一回事!
萬一刺客是來行刺他的怎麽辦?
仁帝現在根本聽不得刺客這兩個字,總是讓他想起萬壽節那天的恥辱。
楊闊立刻跪地認錯:“微臣有罪!”
“還不滾去查!查不出提頭來見!”
仁帝吩咐完,又讓人把殷瑾宜和生死不明的陸涯送回帳篷,另外又喊了兩個禦醫。
怎麽說都是他兒子,他現在還不想讓他死。
陸涯被擡了回去,殷瑾宜一瘸一拐的跟着。
福祿半路趕來,連忙扶住殷瑾宜,心疼道:“殿下,怎麽回事?聽說你們遇刺了?乘風呢,怎麽沒看見他?”
聽到乘風的名字,殷瑾宜又想落淚了,卻沒吭聲,心中還抱有一絲期望。
見殷瑾宜如此反應,又瞥了眼被人擡着的陸涯,福祿心中咯噔一下,乘風不會沒了吧?
殷瑾宜讓人把陸涯擡進了他的帳篷,又讓福祿叫來了李兆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