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涯勾了下唇角,忍不住想對陶筳說道幾句:“陶兄,看人不能光看外表。”
前世但凡陶筳多了解些殷炎,就不會上門送死了。
入朝爲官,可以少說少做,卻不能不思考,否則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陶筳完全不知陸涯話中深意,隻是笑道:“你說的對,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他對陸涯是誰并不是很感興趣,這裏已經有四個人表态,雙方各執一詞,誰都說服不了誰,陸涯的想法挺重要。
“抱歉,剛才跑神了,沒注意聽你們在讨論什麽。”陸涯道。
陶筳言簡意赅的解釋了下。
陸涯聽着有些好笑,搞了半天,原來在說之前北方大旱、蝗災救災的事。
程九澤不拘一格,認爲隻要能救災,不拘泥任何方法。
吳明生和程九澤看法一緻。
陶筳和劉豐則是相反的看法,認爲讓災民們吃蝗蟲是非常惡劣的做法,而且民間有蝗神的說法,殺死蝗蟲就會觸怒蝗神,從而降下天罰。
陸涯道:“我的意見是,人命大過天,沒有百姓,蝗災愛怎麽泛濫就怎麽泛濫,幹旱到都變成沙漠也無所謂,還管什麽天罰不天罰?你會在意荒無人煙的地方的天氣嗎?”
陶筳瞬間被問住,遲疑了下:“可那是百姓們心中的信仰。”
“命都沒了,談何信仰?還是你認爲信仰更重要?”陸涯反問,“既是讀書人,就不該有如此愚昧的想法,天下真的有蝗神嗎?你應該去北方看看,百姓們活的好好的,根本不存在蝗神。隻要百姓們活的好,赈災的做法就沒問題。除非百姓們死光了,否則你拿什麽質疑?”
陶筳這下是真愣住了,沒料到陸涯比他想象的能言善辯。
确實,命沒了就一了百了了,其他的也就不成立了。
見陶筳似在思考,陸涯忍不住多說兩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如前世那樣不管不顧,跑去找殷瑾宜質疑,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陸涯話音還未落,不遠處忽然一陣喧嘩。
隻見那位姜家小公子,一腳踢倒一條長凳,發出巨大的聲響。
“來人,把他給我抓走!”
姜密惱火的看着眼前之人,覺得他十分不識好歹。
他好說歹說,甚至允諾了不少好處,他都不答應,簡直不識擡舉!
小公子帶了四名侍衛,上來就按住那人。
那人見掙紮不開,隻能氣憤大喊:“放開我!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姓姜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整個茶樓一片寂靜,連台上的節目都暫停了。
程九澤看了眼鬧事的姜姓公子哥,又瞥了眼陸涯。
這一眼正被陸涯看見:“看我做什麽?”
程九澤微微搖頭,他隻是有些好奇陸涯會不會出面。
姜家正好是敵人,這裏有不少學子在,救下那人,也是無形中拉攏了學子們。
但這樣就會給殷瑾宜惹麻煩,陸涯也未必有那個面子。
姜密一聲冷笑:“别的不敢說,教訓你,綽綽有餘!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