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宜一聲輕哼:“沒事就退下吧,煩死了。”
他能感覺到陸涯的步步緊逼,他在步步後退。
偏偏陸涯說的有那麽幾分在理,他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怕是要不了多久,真的要遂了陸涯的願。
僅僅這麽一想,殷瑾宜就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陸涯心思詭秘難猜,怕是不輸給仁帝。
陸涯麻溜兒告退。
她知道殷瑾宜看見她是真的頭疼。
若有人成天在她耳邊碎碎念,讓她做自己不願做的事,她怕是一劍捅了過去。
難爲殷瑾宜修養好。
翌日一早,陸涯跟福祿打了聲招呼,才出了府。
昨日沒能告知去處,是她的不是。
當将軍當久了,盡管極力遮掩,還是不習慣此刻的身份轉變,說話做事多少表現的有點強勢,她完全沒想到彙報自己的行蹤,好在殷瑾宜不計較。
換做殷炎,早就責罰她了。
程九澤看着一大早就跑到他家來的陸涯,還有點蒙:“陸兄,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他知道昨晚陸涯又不在家,應是在皇子府,但他沒想到陸涯行事如此雷厲風行。
昨天才征求了他的意見,今兒八皇子就要見他。
“殿下要見你,現在。”陸涯重複。
程九澤忽然就有點慌了:“程淺,快幫我束發!再把我新做的那件衣服拿出來,快!”
他一會兒要見的人極有可能成爲他的主子,陸涯事先也不通知他,好讓他做點準備。
聽說殷瑾宜極其注重外表,他怕給主子留下一個壞印象。
陸涯有些好笑的看着突然忙碌起來的程九澤:“程兄,不用過于在意,和……”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九澤打斷了:“陸涯,你快看看,我還要準備什麽?”
陸涯哭笑不得,這是完全沒聽見她的話。
好在程九澤收拾起來比殷瑾宜麻利多。
重新梳了發、換了新衣服,就收拾好了。
随後,陸涯和程九澤前往皇子府。
門房那邊早得到了通知,陸涯順利帶着程九澤進了府。
殷瑾宜正躺在水榭裏看話本。
不知是太懶散,還是沒把程九澤當客人,仍舊隻穿着中衣、散着頭發,不太像樣子。
陸涯上前:“殿下,人帶來了。”
殷瑾宜不舍的放下手中話本,擡頭,打量來人。
比陸涯要虛長幾歲的樣子,看着眉清目秀。
程九澤有點緊張,本想偷偷看看殷瑾宜的樣子,卻先注意到他拿在手中的書。
正是他寫的話本,還是他親手謄寫的那份,大覺尴尬。
忍不住對殷瑾宜多了幾分好感,沒想到連皇子都看他寫的話本,一時又有點驕傲。
聽到旁邊陸涯輕輕咳嗽一聲,程九澤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未行禮,連忙跪下:“草民程九澤見過八皇子。”
“起來吧。”殷瑾宜道,“陸涯說你很聰明,把你誇成了一朵花。你說說你怎麽個聰明法?”
程九澤語塞。
哪有自己誇自己的?
平時臉皮厚就算了,他哪好在皇子面前放肆?
萬一惹怒皇子,可不是鬧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