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僅罰了殿下閉門思過,還給殿下請了位老師。”
聖旨的意思是,皇帝認爲八皇子沒教養沒學問,才請人教育他,還特意請了大儒。
這根本不是恩賜,是羞辱。
殷瑾宜也是明白這一點,才會非常生氣。
周既白表情嫌惡的恥笑了聲:“恐怕陛下相當中意你,否則不會這麽生氣。”
陸涯苦着臉,她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中意。
“以後行事小心些。”周既白安慰。
陸涯點頭。
如果早知今日出頭會引起仁帝那樣龌龊的心思,她連進宮都不會進。
又和周既白說了些宮中的事,陸涯問:“吳書奉那邊有什麽情況嗎?”
周既白嚴肅的點了點頭:“發現他私下和柳丞相接觸過,但沒有證據。”
那兩人相當小心,他的人不敢靠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估摸就是陸涯懷疑的那些。
“現在信了嗎?”陸涯問。
周既白有些無奈:“我信不信不重要,得殿下信才行。”
陸涯沒接話,她實在搞不懂殷瑾宜到底在想什麽。
“我再問下殿下。”陸涯道。
能不殺人就不殺。
等到吳書奉成爲吏部尚書,就隻能殺人了。
周既白略帶欽佩的看着陸涯,他是真不怕做惡人。
“你不怕惹怒了殿下?”
陸涯道:“他是個好人。”
他與其他幾位皇子不一樣,不碰到他的底線他就很好說話,是個有原則的纨绔。
她說的那些話,殷瑾宜其實都明白,所以他也從未真的厭惡過她,他氣的隻是争儲這件事本身,和她這個人沒關系。
當然,她也有被遷怒。
周既白大笑出聲,完全不見剛來時的焦急:“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很期待。”
想讓殷瑾宜改變主意,缺的是個契機,她在等這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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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瑾宜睡飽起來,看到坐在院中下圍棋的兩人,頓時覺得頭痛。
這兩人同時出現,就意味着有正經事找他。
殷瑾宜過去,一把掃亂了棋盤上的棋子,先撒了氣再說。
這一天天的,真是要氣死他。
或許哪天,他真的會被氣死。
殷瑾宜瞪着陸涯,語氣生硬:“說吧,又是什麽事。”
陸涯不緊不慢的将棋盤上的黑白棋子,一一擺回原位,道:“殿下,周公子查出吳書奉确實和柳忠有聯系,他是二皇子一系的人。”
殷瑾宜沒搭理,看着周既白,問:“他沒亂擺?”
周既白盯着棋盤看了看,不太确定的回:“沒有。”
有幾顆他印象深刻的棋子,正被陸涯一一歸位。
殷瑾宜有點洩氣,又被陸涯這掌控一切的模樣激怒了:“陸涯,你就不能讓我消停一天嗎?”
“殿下,我也不想惹您生氣,可該做的事不能少。您好歹回個話,我才知道後面怎麽做。”陸涯無奈。
她來找殷瑾宜的初衷,真不是爲了氣他。
殷瑾宜死死盯着陸涯,忽然伸手,一把掰過陸涯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一字一頓的問:“你老實告訴我,今天在宮中,你真的什麽都沒算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