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娘娘的死是忌諱,在皇宮不準提,是仁帝心虛。
在殷瑾宜面前不能提,是殷瑾宜太難過。
麗妃娘娘死的時候,他還不到十一歲,爲了求情,在雪地裏跪了一夜,後來發燒燒了三天三夜,人都險些沒了。
待他醒來後,麗妃娘娘早被處死。
當年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周既白不清楚,但隐約有個猜測,隻是不敢求證。
殷瑾宜臉色難看極了,先是有些失魂落魄,後又一臉戒備,聲音都尖銳起來:“你還知道什麽?”
“别的不清楚,但我知道麗妃娘娘因何而死。”
殷瑾宜雙眼狠狠的盯着陸涯,話語間全是狠厲:“你說說看。”
陸涯道:“麗妃娘娘是被陛下害死的,他默認了讓她去死。”
這些事,她曾聽殷炎提起過,是當做笑話講給她聽的。
說麗妃娘娘是後宮中最傻最天真的女人。
麗妃有沒有謀害皇嗣,仁帝、皇後、宮中諸位娘娘都清楚,但麗妃還是被定了罪。
不顧那些漏洞百出的證據,仁帝親口下的命令。
殷瑾宜猛然起身,半彎下腰,越過桌面,一把狠狠揪住陸涯的衣領:“你到底是誰!”
普通人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
墨深或許知道些内情,但就算陸涯是墨深親兒子,他都不會把這些說出來。
陸涯到底是誰?
“殿下,我是來幫你的。”陸涯一字一句道,“如果殿下你堅定了決心,不報仇不争儲,那我就此離開。他日再見,就是敵人了。也許等不到再見,殿下你就死了。”
她本想循序漸進,但話到了嘴邊,實在忍不住。
她要做的事,就算是殷瑾宜,也不能阻攔。
大不了換個主子,或者幹脆起兵造反,最多名不正言不順,她不在乎名聲。
周既白有點迷茫也有點蒙,好好的怎麽又繞到這個話題上了?
看來不把此事說清楚,他們是沒法做任何事了。
唉。
殷瑾宜完全沒聽進去,固執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陸涯,野心勃勃的陸涯。沒錯,殿下,我在蠱惑你,你不必着急給我答案,你可以慢慢想。”陸涯道,“殿下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比其他人真的強多了。”
殷瑾宜松開陸涯,又憤恨的瞪了一眼,轉身離去。
周既白起身要跟,被殷瑾宜大聲呵住。
“别來煩我!”
周既白隻得頓住,崩潰的拍了拍額頭:“鬧心!”
别說殷瑾宜了,他現在看到陸涯也頭疼。
“不是說了慢慢勸嗎?”
“抱歉,沒忍住。殿下左不準右不讓的,實在憋屈。”
“慢慢說,他會理解的。”
陸涯譏諷一笑。
她要如何跟一個裝傻的人溝通?
若真是個傻的,哄着騙着就行了。
偏偏又不傻,實在難辦。
周既白被笑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如果他堅決不改主意,你真的要叛走?”
“我有血海深仇,不得不報。”陸涯認真道。
“我明白了。”周既白歎息。
說完,起身離開。
現在這狀況,他也不知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