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從屍體下扒出了趙清陽,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暈了,氣息平緩,身上也無傷,估計無礙。
兩人身後的船艙裏,殷浩和裴岱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殷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到殷瑾宜腳邊:“殿下,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今天起你就是我爹。”
事出突然,他和裴岱正好在殷瑾宜身邊,沒想到殷瑾宜居然把他兩推進了船艙,自己守在了外面。
船艙裏還算安全,可他内心煎熬。
若殷瑾宜有個好歹,就是賠上他的命都不夠。
殷瑾宜一把推開殷浩:“快閉嘴吧你!”
他可不想被郡王叔找麻煩,郡王妃那樣的女子他也無福消受。
裴岱稍微清醒些,跪在一邊:“殿下,今天起,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以前他隻當殷瑾宜是一起玩的夥伴,沒想到危難之際殷瑾宜二話不說先保護了他們。
按理說應該他們保護殷瑾宜才是,這份情誼他無以爲報。
“别廢話了,快扶我起來。”殷瑾宜道。
屍體流出的血水染紅了地面,他一身白衣,都被血水浸濕了。
殷浩和裴岱手忙腳亂的扶起殷瑾宜。
另一邊,殷景玄沒什麽事,但他的兩位侍衛,一死一重傷,張啓等人也傷勢不輕,不過好在無性命之憂。
原本還有些醉醺醺的酒态,現在全醒了。
陸涯問:“六殿下沒事吧?殿下讓小人來看看。”
殷景玄掃了眼陸涯:“你是八弟的新侍衛?”
他以前從未見過此人。
“小人是殿下的門客,剛來洛京,就投奔了殿下。”陸涯答。
“嗯。”殷景玄淡淡應了聲。
那日打暈車夫的應該是個高手,現在殷瑾宜身邊正好多了個高手,是巧合嗎?
見殷景玄沒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陸涯看向張啓:“張公子,我們得立即靠岸。”
“說的是,我這就吩咐下去。”
張啓拱手,一瘸一拐離開。
陸涯轉身去檢查刺客的屍體,順便在眼窩補上一劍。
上過戰場的士兵都知道,打掃戰場時要先刺一下,以免有人裝死。
對敵人仁慈,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價。
一共死了十一名刺客,捉了一個活口。
另外,陸涯還撿到一塊令牌,借着燭光看清上面的樣式和字後,心頭大駭。
這是隸屬于三皇子殷彥準的令牌。
是殷彥準派來的殺手?
陸涯覺得有這個可能,殷景玄出宮應該瞞不住執掌後宮的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知道就等于殷彥準知道。
殷景玄剛剛遞上了不利于殷彥準的證據,以殷彥準睚眦必報的性子,殺人洩恨的事不是做不出來。
但陸涯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塊令牌就像是特意放在這,等着被人發現一樣。
若是殷彥準的人,身上一定不會帶任何表明身份的東西。
這極有可能是栽贓陷害。
在洛京城擁有這個勢力的是殷炎,但這不符合殷炎的行事作風。
六皇子和八皇子被刺殺,若兩人死了,兇手是三皇子,得利的隻有他殷炎。
這太明顯了。
若仁帝震怒,要求徹查,未必查不出殷炎的蛛絲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