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宜又一聲嗤笑,上前兩步,在陸涯面前蹲下:“你費盡心機接近本宮,是因爲本宮有錢?”
陸涯連忙解釋:“早上是巧合,您大可以派人去查。”
她故意不提早上的事,是不想讓殷瑾宜誤會。
已經被誤會了,就不得不解釋清楚。
殷瑾宜又笑了,這次帶着明顯的愉悅:“會投壺嗎?赢了,我就讓你留下。”
陸涯垂頭:“草民不敢。”
“不敢還是不會?若是不會,可以換個比法,故意輸的話……”
剩下的話殷瑾宜沒有說。
但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完全預料之外的反應,雖然也是達成所願,但陸涯心中始終萦繞着說不出的怒意,偏偏發洩不出,隻能生生忍着。
“那草民獻醜了。”說完,陸涯微微擡頭,問,“草民可以起來了嗎?”
殷瑾宜似心情不錯,愉快的點了下頭,起身往回走。
周既白微微蹙眉,不贊同的道:“你太亂來了。”
殷瑾宜過去坐下,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心,我有分寸。”
“你能有什麽分寸?”周既白當即反駁,盯着殷瑾宜手中的杯子,“這是我的杯子。”
有分寸就不該把随便什麽人都往府裏帶。
自己吃喝玩樂就算了,還養了一群人陪他吃喝玩樂。
府裏是時候找幾個正經幕僚了!
“我不嫌棄你。”
“你好歹是個皇子,稍微注意點形象!”
殷瑾宜立刻起身,整了整衣服,一臉認真:“這身不好看嗎?”
他每套衣服都用最好的面料,請最好的繡娘精心制作,再搭配不同的裝飾。
比如這身象牙白長袍,搭配了上好翡翠做的短笛,雖然他不會吹,但重點是好看,再搭配同款綸巾,絕對玉樹臨風!
周既白臉都氣白了:“我說的是這個嗎?我說的是你的行爲舉止!”
由内到外的纨绔,哪有半分皇子的矜貴。
給他換身粗布麻衣,地痞流氓他也扮得。
天熱,桌上還放着一把折扇,殷瑾宜“唰”的一聲甩開折扇,扇了扇,一派風流:“行爲舉止有何不妥?聽說江南那邊的風流才子,人人一把折扇,以名家名作爲上。前些時候我去找林祭酒,想讓他在我的扇面上作畫題詩,那老匹夫卻假裝不在家。改日還得去,總不能回回不在家。”
周既白适宜的一聲嗤笑,頓時讓殷瑾宜硬撐起來的氣勢蕩然無存。
人家分明是躲着他。
旁邊,投壺和矢已經準備好。
陸涯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支矢,通常用竹或木爲原材料,但她手中這根,取材金絲楠木,皇家專供木料,雕刻着繁複精美的花紋。
這敗家子!
别說仁帝和其他幾位皇子了,連她都忍不住嫉妒了。
殷瑾宜又搖了搖扇,看向陸涯:“你先比。既白,你來評判。”
陸涯應聲,試了試手感,才開始投壺。
一人八支矢,命中率越高,成績越好。
還有花式玩法,普通人不下苦工,很難做到。
此局她不僅得赢,還得赢的漂亮。這位八皇子行事别具一格,說不好又會鬧出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