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自己的怒火,臉上的神情也在此恢複淡然,隻是眼底出現了一抹殺意,在看了一眼泾河龍王之後,殷郊開口道。
“雲迷山頂,霧罩林梢。若占雨澤,準在明朝。”
“明朝?”
“哈哈~~”
聽到殷郊的回複,泾河龍王不由的大笑出聲,按照天庭一般的慣例,水部都要在下雨之前,都要提前三天通知行雲布雨的正神。
而作爲長安附近的八河總管,行雲布雨的大神,他至今還沒有接到任何的文書,明日下雨的概率是很小的,故此他才如此大笑。
“既然你說明日有雨,那明日甚時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此時的泾河龍王基本已經斷定眼前這個老道是一個樣子貨,在說出下什麽雨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的盡是嘲弄的神色。
“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哈哈,還有零有整,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吾便以你所言爲準,若是明日如約如數下雨,吾自當以五十兩黃金充當課金!”
“不過……”
在說道這不過的時候,泾河龍王化作的白衣秀士臉上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殷郊,冷聲道。
“若是無雨、或者不安時辰、數目下雨,吾是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休要怪吾打壞你的門面,扯碎你的招牌,看看到時候你還有什麽面目在長安待下去?”
看着那泾河龍王化作的白衣秀士臉上那兇惡的神情,殷郊心中冷笑不止,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泾河龍王就是如此。
“貧道說出的話,自如覆水一般,自然不能收回,你且返回家中坐等,在明日你看看,會不會降雨便是!”
“哈哈,
“你可不要想着逃走,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吾自有手段找出你!”
“告辭!明日再會!”
泾河龍王再次深深的看了殷郊一眼,轉身擠出猶自亂哄哄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揚長而去,随着泾河龍王離去,一聲不大的話語傳入殷郊的耳中。
“貪鄙、怯懦,這樣卑賤的人族枉爲天地主角!”
殷郊知道泾河龍王這話說的是那些因爲争搶金瓜子而起沖突的人族百姓,對于泾河龍王的蔑視之言,殷郊心中的殺意更勝。
“哎呀,我的金瓜子怎麽變成了石頭了?”
“是呀,誰把我的金瓜子掉包了?”
“怎麽回事,我的也是!”
“……”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自己手中原本金光閃閃的金瓜子現在卻成爲一個随處可見的石頭,在他大聲驚呼之後,其他人也不由的看了看自己的金子。
無一例外,所有人的金瓜子都是石頭變化而成,原本泾河龍王的法力在,那還能維持着金子的形态,而如今,在泾河龍王收回法力之後,自然是沒有化爲了原形。
一衆原本瘋搶金瓜子的人開始如喪考妣的尋找那個不存在,被懷疑給他們金子調包的人,看着那不堪入目的衆生相,殷郊不由的輕歎一聲。
在所有的時代都是一個樣,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他,當年何嘗不是,爲了金錢透支自己生命,喝了一些毒雞湯之後,以996爲福報,存着年輕不996,何時996的想法。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殷郊才看穿了這一切,所謂的功名利祿、富貴前程不過是過眼雲煙,曾經大商的那麽多位高權重的大員,現在還不是一抔黃土?
不過陷入金錢的困境之中的人是不可理喻的,金子原本隻是一種金屬,是被人賦予了錢的屬性,這就被人争相追捧,一旦驟得驟失對人都是一種極大的沖擊。
“清心、清明關門吧,今日的卦已經算完了!”
殷郊也無法開解那些如喪考妣的人群,故此殷郊隻是吩咐自己身邊的兩個道童,讓他們直接關門,眼不見心不煩。
坐在院子中的殷郊,看着長安上空盤旋着的那些天神,不由的歎息一聲,這泾河龍王如此嚣張跋扈,落入别人算計尤不自知。
那天空之中的天神就是在監視他的,現在或許泾河龍王還沉浸在思考中,想着明日要怎麽砸自己的鋪面,把自己趕出長安城。
……
次日;
在辰時風伯、雷公、雲童、電母等人盡皆在長安的空中待命,準備布雲的時候,卻發現泾河龍王還未到,在天庭的神職之中,泾河龍王乃是行雲布雨大神,沒有他的主持,是不可能完成降雨的。
風伯、雷公、雲童、電母等人不由得心中大急,不由得發玉符詢問,可是卻并沒有任何的回複,在等了近一個時辰之後,幾人正要聯名上書天庭的時候,卻聽到一聲龍吟自遠方而來。
“讓諸位久等了,到了巳時開始行雲布雨!”
那龍吟聲響起不久,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衆神的面前,正是行雲布雨大神泾河龍王,在互相見禮之後,泾河龍王便開口吩咐道。
“這……”
幾人都有些遲疑,畢竟這就跟天庭的文書上的内容不符了,可是泾河龍王卻瞪了幾人一眼,開口道。
“吾乃長安附近的行雲布雨大神,爾等在這裏盡皆要聽吾節制,速速去準備!”
在泾河龍王的施壓之下,幾人隻能照辦,不過幾人合計之後,還是聯名寫了一枚玉符,偷偷的發往天庭,其中還有剛才泾河龍王說出的原話。
巳時開始布雲,午時發雷,未時落雨,大雨下至申時,就在其餘幾人還在施法的時候,泾河龍王驟然收去法術,原本的雨水瞬間停歇,下了足足三尺零四十點,也算是甘霖天降了。
“龍王,這是……”
“幾位可以返回天庭了,今日的降雨就到此結束,若是日後有閑,可來泾河龍宮,泾河龍宮雖然比不得東海富有,但是依舊會讓幾位滿意而歸的!”
“可是……”
“幾位,就此别過,吾還有些私事,就不陪幾位了!”
“失陪!”
辭别風伯、雷公、雲童、電母等人,泾河龍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按落雲頭,還變作白衣秀士,到那西門裏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