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整個戰場之上,陷入了一種非常詭異的場景,交戰的雙方,都分不清敵我了,而那道人卻一把扶住倒下的南宮适,從容的看了一眼四周,随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這……”
鄧忠身邊的張節看到這個場景,愕然半晌之後,對着鄧忠遲疑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卻什麽都說不出。
鄧忠還算是有些城府,見到那道人和南宮适離去之後,很快就恢複過來,再次看了一眼那些呆愣愣的西岐士卒,冷聲喝道。
“你們的上将軍南宮适,已經被我方擒獲,你們現在投降還能免于不死,現在你們已經别無他路,再厮殺下去,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
“我們大商乃是征讨不臣,隻誅惡首,餘者不論,你們也沒有犯下什麽大的罪過,何必跟他們姬家一同陪葬呢?”
……
随着鄧忠的勸降,沒有主心骨的一種西岐士卒開始動搖,沒有僵持多久,西岐士卒便有人放下武器,這投降會傳染的,漸漸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鄧忠把一衆俘虜清點一下,居然隻剩下不到五千人,兩萬西岐士卒,戰死竟然高達一萬多人,可見戰場的慘烈。
打掃戰場之後的鄧忠,帶着繳獲的辎重物資,便朝着金雞嶺而去,而就在返程的時候,張節湊到鄧忠身邊開口道。
“大哥,那道人是誰,居然讓他拿了首功,而且還砍傷了辛環兄弟,我們回去一定要狀告儲君,讓他給我們主持公道。”
“還主持公道?那人怕是西岐的救兵!”
鄧忠的話,讓張節瞬間蒙了,有些詫異的看着鄧忠,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鄧忠所說。
“什麽?”
“怎麽會?”
“要是我們一方的人,儲君怎會不跟我們說,而且要是我們有這種高手,何必多費這麽多周折,早就結束戰鬥了!”
鄧忠的這話,讓張節瞬間明白,一臉恍然的看着鄧忠,不過在片刻之後,張節再次皺起眉頭,小聲的詢問道。
“那大哥你剛才跟那些西岐士卒說,他們的将軍已經被擒,那豈不是……”
面對張節的問題,鄧忠瞪了張節一眼,随後壓低聲音對張節開口道。
“我要是不這麽說,他們怎麽會如此就投降?”
“這是最快結束戰鬥的方式,而且還能減少我們的損失,何樂而不爲呢?”
張節感覺眼前這個大哥,已經跟在當山賊的時候變了好多,似乎他都不太敢認了,有些擔心的看了眼那些降卒,不由的開口道。
“那大哥你就不怕他們知道之後造反?”
“造反?”
“現在他們士氣已喪,根本沒有勇氣造反,而且就算他們造反,用什麽造反,赤手空拳,不着片甲跟全副武裝的我們戰鬥?”
此時張節對自己的大哥算是由衷的佩服,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那肌肉虬結的外表之下,居然隐藏着如此多謀的心思。
……
太颠、辛甲以及辛免三人率領數千的潰兵行走在巴丘的返回西岐的路上,三人生怕再遇到追兵,故此一路不敢有任何耽擱,速度非常快。
不過這一路出奇的順暢,猶豫速度非常快,他們過雙山峽的時候,也沒有觀察周圍有什麽異樣,在穿過雙山峽之後,除了南宮适駐軍的營寨之外,再無險地。
而且現在走出這麽遠,那追兵再想要追上,已經是不可能了,故此三人也終于松了口氣,太颠受創太多,再心神放松之時,便瞬間栽下戰馬。
不過還好辛甲眼疾手快,扶住了太颠,在見到首陽山營寨,依舊飄揚着西岐的軍旗的時候,辛甲一顆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辛甲打出自己幾人的旗号,而那首陽山營寨上的士卒,再見到辛甲幾人的旗号之後,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打開了寨門,一衆潰兵魚貫而入。
在剛剛進入首陽山營寨之後,所有人的心神都終于放松下來,士卒把武器仍在一邊,結下衣甲,癱軟在地面上,不想動一根手指頭。
就算是辛甲和辛免,也在寨門之處坐下恢複體力,而就在此時,營寨之内的士卒,趕緊給送來清水和幹糧,給士卒們分了下去。
在幹糧和清水到手中的那一刻,無論是辛甲、辛免,還是一衆的西岐士卒,都蒙的灌了一口清水,然後開始就這清水持着幹糧。
吃了五六分飽之後,辛甲忽然皺起眉頭,看着手中的水囊,再次喝了一口,這次他沒有馬上咽下去,而是似乎在慢慢感受這水的味道。
見到辛甲如此模樣,辛免不由的笑着打趣道:“将軍,太久沒有喝到清水,還在感受其滋味麽?”
面對辛免的調笑,辛甲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再次的喝了一口,仿佛在确定着水的味道一般,而辛免見到辛甲如此,也不過是搖頭笑了笑,再次猛灌一口。
不過令辛免驚訝的是,辛甲這次在仔細的體會那水的味道之後,并沒有咽下去,反而瞬間吐了出去,面容警惕的看着不遠處站着的首陽山軍寨的士卒。
而此時的辛免也看出辛甲的狀态不對,受到辛甲的影響,也不由的坐直了身子,也跟着辛甲看着那遠方的士卒。
“怎麽了?”
辛免看了片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不由的開口詢問辛甲,而此時的辛甲卻已經站起來,似乎要走向那站在遠處的首陽山軍寨的士卒。
“噗通~~”
就在辛甲沒有走出幾步,卻直接搖晃幾下,瞬間倒在了地上,辛免見此,也不由的站起身子,可是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也瞬間軟到。
此時的辛免也暗道不好,不過那越來越沉的眼睑,已經完全不聽使喚,辛免最後強撐看了四周一眼,心瞬間沉入谷底。
以爲在最後的時刻,他見到所有的人都已經閉上眼睛,一個兩個人睡着是正常,但是現在這種場景,已經說明了問題。
辛免心中暗恨自己爲什麽不警惕一些,可是無論他如何怪罪自己,也都是無用了,畢竟他的意識也漸漸的在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