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仲和尤渾站在大殿之中,恭恭敬敬的伫立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一種壓抑的氣氛悄然蔓延開,整個大殿都顯得落針可聞。
“費仲,去傳旨吧!”
費仲近日也是在大朝會之中的參與者,不過費仲和尤渾并沒有在文德殿的大殿之中,而是侍立在帝辛之側。
此時帝辛雖然沒有說讓費仲去傳什麽旨意,但是費仲卻也明白帝辛的意思,今日聞太師算是借了大勢,讓帝辛不得不同意殷郊七日後的大婚。
而殷郊在出宮另住以及大婚之後,帝辛若是不想讓人猜忌的話,根本就不會再禁足殷郊,畢竟帝辛總不能直接派兵爲了殷郊的儲君府邸吧?
此時的費仲和尤渾依舊記着,在殷郊北征北海的時候,帝辛對作爲儲君殷郊的贊賞以及愛護,可是現在,原本關系融洽的父子關系,變的有些錯綜複雜。
其實對于費仲和尤渾看來,現在這個結果,早就有了伏筆,儲君本就是一國僅次于人皇的位置,偏偏殷郊這個儲君還立下了潑天大功。
此次北征,可以說是殷郊大放異彩的戰場,殷郊的光芒都掩蓋了那作爲主攻方向的主帥武成王黃飛虎。
作爲偏師的軍隊,從陳塘關出發,屢次攻克堅城,而且并沒有如黃飛虎那般損傷士卒,最關鍵的是在最後一戰之中,陣斬姜文煥。
如此多的功勳,已經然殷郊的這個儲君位置在穩固的同時,已經對帝辛有一定程度的制約,最關鍵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殷郊的生母還蹊跷的香消玉殒,親弟弟反叛奔逃。
在這種群情況下,帝辛怎能對殷郊不忌憚、堤防呢?不過忌憚歸忌憚,堤防歸堤防,就算是到現在帝辛也沒有廢除儲君的想法。
一則殷郊這個儲君乃是帝辛所立,帝辛是那種極爲自負,同時也是極爲看重顔面的人,在殷郊沒有任何的反意的情況下,帝辛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面。
二則是現在帝辛的子嗣之中,沒有比殷郊更合适現在儲君位置的人選,帝辛不是沒有子嗣,但是成年的子嗣隻有殷郊一人。
最重要的是,現在殷郊的羽翼已成,殷郊既然成爲儲君,便是殷商的國本,若是随意的罷黜儲君,那便是動搖國本,說不得遠在北疆的冀州侯蘇護以及被殷郊實際控制的區域就會發生動亂。
對于現在殷商的情況,帝辛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的殷商雖然平定了東疆,但是卻并不平穩,南疆也正在用兵,北疆跟殷郊密切相關,這種情況下,帝辛怎麽能罷黜殷郊。
原本殷郊住在宮中,就算是禁足殷郊,也隻有宮内人知道,但若是殷郊另辟一府,想要禁足殷郊,隻能大軍圍住殷郊的府邸。
要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讓朝中人心惶惶,在上次殷洪反叛,已經對殷商算是一個打擊,殷商的氣運,都被殷洪分裂出一小部分。
若是殷郊這個儲君也反叛,那對殷商的氣運得是一個多大的打擊,帝辛作爲有野心的人皇自然權衡的清楚。
在帝辛的思考之中,費仲已經離開了勤政殿,面容漸漸恢複的帝辛看向了尤渾的方向,見到正在低眉順目的尤渾,帝辛開口道。
“儲君的婚事便由聞太師張羅吧,那西伯侯世子伯邑考到哪裏了?”
尤渾被帝辛突然的一問,在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有些失禮的尤渾沒敢看向坐在禦座之上的帝辛,趕緊跪在大殿冰冷的地面之上,開口道。
“大王,那西伯侯世子伯邑考在三日之後,便可來到朝歌,聽聞此次伯邑考來朝歌,帶來了三樣寶物,想要換西伯侯返回朝歌,不過那三樣寶物不知道是何種東西。”
“寶物?”
聽到尤渾說到寶物,帝辛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屑,西岐原本屬于西夷的占據的地方,其底蘊本來就不足,在帝辛心中,也不覺得西岐能夠拿出什麽寶物。
“暗部應當監視那伯邑考很久了吧,這伯邑考比之儲君如何?”
帝辛這個問題,讓尤渾一時之間躊躇起來,伯邑考可是西伯侯世子,尤渾算起來最多也就是上大夫,無論是殷郊還是伯邑考他們的身份都不死尤渾能夠不能比,尤渾從未想過對比他們二人。
不過帝辛也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隻是坐在禦座之上,雙眼似乎在看着遙遠的遠方,有似乎在靜靜地等待這尤渾的回答。
“大王,那伯邑考在西岐之地就廣有賢名,在西岐之中,被傳頌是有其父之風的仁者,而且還有一手琴藝非常有名,更是被西岐比較有名望的雅士!”
“不過伯邑考卻不能跟儲君相比,儲君自幼便超出常人,無論是在出征北海,還是平叛東疆,都是非常出彩之人,臣覺得,那伯邑考當是不如儲君殿下。”
尤渾一邊說的時候,一邊偷眼看着帝辛,隻要帝辛面容之上有半點不快,便要立馬改變要說的話,不過注定要讓尤渾失望了,帝辛的面容之上,沒有半點神情的流露。
在尤渾說完之後,再次偷眼看向帝辛,發現帝辛依舊如先前一般,尤渾不由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此時儲君和帝辛的關系微妙,就是尤渾這個帝辛的心腹,也怕什麽地方說錯話。
“那伯邑考比之其他四大諸侯之子呢?”
尤渾仔細的回憶四大諸侯之子的性格、品行以及能力,猶豫仔細斟酌半晌之後,尤渾再次開口道。
“四大諸侯之子,以姜文煥的武藝最強,原本号稱武藝是諸侯之最,此次儲君平定東疆,我也聽聞一些傳言,故此若是論武藝這伯邑考自然比不過姜文煥。”
“至于鄂順以及崇應彪,武藝差不多伯仲之間,但是鄂順志大才疏,崇應彪性格魯莽,都是不成大事之人。”
“倒是這伯邑考,雖然沒有見其施展過武藝,但是有其父之風,城府深沉且善于僞裝,有其父姬昌的風範,故此在臣看來,若論武藝,以姜文煥爲最,若論文治,怕是就要以這伯邑考爲最了!”
“而現在姜文煥已經戰死,這諸侯之子中,怕是就以這伯邑考最爲了得,此乃微臣的淺見,還請大王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