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城待了四五天,二十八号的下午,顧寒筠和沈聽眠倆人正式返回雲城市,裴霂塵和孟允棠親自把他們送到機場。
在顧寒筠去辦托運時,孟允棠就帶着沈聽眠去了機場的VIP休息室,拉着她的手十分不舍的歎着氣:“哎,時間過得也是快,這麽一眨眼的功夫你們就要回去了,哎,聽眠,你有時間就來禹城玩,本來說,你們要是能在這邊多待兩天,明天可以去一趟舅舅家,那天小苡的婚禮上,賓客太多,也沒有多和外婆說上兩句話,她老人家回去後還一直挂念着這事。”
提到這事,沈聽眠突然想起那天顧寒筠無助而又令人心疼的模樣,抿緊了紅唇,本來那天醒完酒是準備回去見孟老太太的,但半路遇到了孟允歌,顧寒筠的心境實在太差了,就算那時候見了老太太,怕是也會惹老太太不快,便先回來了。
“我知道,我姐那天和我說了。”看着沈聽眠那複雜的神情,孟允棠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不要有心裏負擔,沒人怪你們,老太太那邊也挺理解的,畢竟滿打滿算也差不多快二十一年了,孩子心裏有怨恨是正常的,就算是我們大人,心裏都是會有怨念的,何況阿筠當時隻有八歲呢!”
“哎,說到底這些事都是上一輩的恩怨,若不是顧家太冷血無情,何至于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不說這些了,他們母子倆的情誼要修複起來沒那麽容易,慢慢來吧!這種事情強迫不來,畢竟,我們給阿筠帶來的傷害太大了,時間也不一定能愈合那個傷口。”孟允棠悠悠一歎,這件事情,她不能怪她姐,也不能怪自己外甥,而罪魁禍首隻有顧家以及那個破壞人家家庭以卑劣手段嫁進顧家的董明珍。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即便知道他們那天沒有去見孟老太太而提前回來了,昨天孟允棠也對這事隻字未提,怕又說到了顧寒筠的傷心處。
畢竟,這些年,孟家對他也并不好。
所以,也對他特别内疚和虧欠,明明他什麽都沒做,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而已,卻承受了來自他們大人之間恩怨的傷痛。
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是及其殘忍且不公平的,可他們衆人還是把氣撒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邊有你,我也挺放心的,看得出來,他對你感情很深,平時就要靠你多安慰安慰他,讓他走出小時候的陰影,有時間就來禹城玩吧!我也等着你們兩人的結婚請帖。”孟允棠欣慰的笑了笑,正好休息室的門打開,四抹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舅媽。”
走在顧寒筠和裴霂塵身後的鍾宴修身着筆直西裝,成熟幹練的氣質卓越儒雅,略顯清冽的眉宇間透着幾分商業人士的氣宇軒昂,紳士有禮的朝孟允棠颔首打招呼,還和一旁的沈聽眠簡單示意了下。
“哦,宴修,來了啊!”孟允棠笑着點了點頭,看向依靠在門框上一臉不屑,還嚼着口香糖,脖子上挂着紅色耳機的鍾溪遲。
“舅媽。”鍾溪遲見孟允棠的視線看過來,也颔首示意了下。
“看看這一臉高興的樣子,這麽想回雲城市?”孟允棠笑着嗔了她一眼,端了杯奶茶給她:“喏,你嫂子特意給你買的。”
她口中的‘嫂子’自然是指沈聽眠了。
“謝謝嫂子。”鍾溪遲面無表情的接過奶茶,坐在了沈聽眠旁邊的位置,喝了口奶茶,不滿的吐槽:“我回雲城市比待在家裏好,我媽太能唠叨了,前幾天和同學一塊去了趟玉龍雪山玩,這事她就唠叨了三天,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是誰先去那麽遠的地方,都不提前和我們打個招呼,還是當地警察局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在雪山中迷路了,爸媽才知道你去了那個地方,媽知道你失蹤的時候,人都暈倒了,你還嫌她唠叨。”鍾宴修聽言,立即把話接了過去,非常嚴厲的瞪着她斥責道。
鍾溪遲撇了撇嘴,收回視線,也不在出言反駁了。
“好了,人沒事就好了,不過,下次去哪裏玩,還是要和家裏人說一聲,免得家裏擔心,你媽上次确實是被吓到了,你應該好好安撫她才是,知道嗎?”孟允棠開口從中調和着。
“放心吧!舅媽,她已經被安慰好了。”
沈聽眠看着鍾溪遲,笑了笑,她的任性和顧時湘的任性不一樣,她是有主見,有自己獨立想法,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麽,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耍脾氣任性,相對來說,她對計算機上的天賦也給與了她驕傲和任性的資本。
臨近登機時,顧寒筠和裴霂塵走在最前面:“胡茂文他兒子那裏,你多派幾個人盯着點。”
“嗯,放心吧!”裴霂塵邪魅的笑着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起來,感覺已經好久沒送你來機場了,這種畫面,好像……還停留在我們讀大三那年。”
顧寒筠睇了他一眼:“什麽時候回雲城市?”
裴霂塵抿抿唇:“最早也要下個月中旬或者月底去了,幹嘛?舍不得我啊?”
顧寒筠無言的朝他飛了個刀眼,轉身看向孟允棠和鍾宴修:“小姨,宴修,我們先走了。”
“好,到了記得發微信,以後有空常帶聽眠過來玩知道嗎?”孟允棠語重心長的囑咐着:“還有,平時工作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你現在的身體可不單單是你自己的了,知道嗎?”
“嗯,好。”顧寒筠淡淡的應着,卻也感覺這樣的囑咐很溫暖,好像隻要每次來禹城,臨走前,小姨都會這樣囑咐自己。
“有時間我們再聚。”鍾宴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妹就要拜托你們了,在雲城市,也幫我多照拂照拂。”
“放心吧!”顧寒筠點頭,淡淡的掃了眼鍾溪遲,便和他們揮了揮手,拉着沈聽眠過了安檢。
對于顧寒筠的那道視線,鍾溪遲皺了皺眉頭,默默的走到了沈聽眠的身側,避開了他的目光。
這位哥哥的眼神有點兇煞,她有點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