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一路前行。
警犬基地本身就已經算是比較偏僻的地帶了,但此刻出租車卻在夏旭、或者說阿托的指引下越走越偏。
周圍逐漸變成了尚未開發的郊區,雖說已經修建好了柏油馬路,但兩側卻是齊人高的雜草又或者剛挖出一個紅泥平台的建築地基,有的甚至還是被水泥牆圍上的小山坡。
一路如同來到了鄉鎮地帶,沿途遠眺青山延綿,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駕校之類需要建築面積又對地理位置無要求的建築。
約莫行駛的近二十分鍾,在途經一片養殖場般的建築時阿托忽然變得躁動了起來,朝夏旭連連吠叫了幾聲。
“停車,就這了。”
夏旭急忙叫停,一邊動手打開車門一邊道:“師傅,這荒郊野外的不好攔車,你能不能稍微在這等一下,我可能辦點事情就回城裏。”
“這……”
司機有點遲疑。
“離城裏這麽遠了,您這放空回去也虧油錢吧,您看這樣成嗎,我按照時間給你付點誤工費,一小時兩百。”
夏旭也不吝啬,直接來實在的。
“那當然沒問題。”
司機的表現十分真實,喜笑顔開,爽快的答應下來。
夏旭旋即牽着阿托下了車,爬到路邊的山坡上遠遠眺望起從馬路側面一個路口進去不遠的養殖場。
此時養殖場門口就停着一輛眼熟的面包車,拿出之前用手機拍攝的照片對比了一下車牌,果不其然正是平頭疤臉男孟龍開的那輛。
“神了啊,阿托你這鼻子怎麽長的?”
夏旭驚奇的蹲下身,抱住阿托的狗頭狠搓了兩把。
狗的嗅覺與人類天差地别,人類感知中空無一物的地方對于狗子而言很可能是一條條顯眼至極的氣味路徑與氣味團,最遠它們據說能嗅到幾公裏外的味道。
但阿托這哪怕相對于其他狗也着實有些強得離譜了,待在車上就算真能嗅到味道恐怕也是微弱到難以察覺的一點點,竟然還能一路精準的追蹤到開着車子的孟龍,這絕不是普通狗能做到的。
而且最主要的還是阿托表現出來的智商,竟然真的隐隐能聽懂人話,甚至用自身的動作表達意圖、指路,六七歲的小孩怕也就這樣了。
“汪~”
嘉獎和誇贊之類的善意大概是犬類最容易理解的一種人類行爲,阿托自然能夠理解,在被夏旭笑搓狗頭的同時也搖動起了尾巴。
“待會回去一定獎勵你一份大餐。”
夏旭再次拍了拍狗頭,随後才起身忙活起了‘大事’。
其實他剛剛就發現了,養殖場門口停的并不隻有孟龍的面包車,而是在門口兩側與旁邊一個水泥坪裏停靠了大量車子。
這些車子有的是各型号的面包車,有的是一些中高端的豪車,參差不齊的混雜了幾十輛。
排除檔次不論,一般比較好點的酒店飯點樓下也隻是這架勢了。
“看樣子運氣不錯。”
夏旭腦子轉得很快,迅速明白了其中原委。
正常一個養殖場可不會停這麽多車,一是沒那麽多客人,二也是沒有長期停留的必要。
這裏應該不是孟龍開的狗場什麽的,而是他之前猜測的某個地下鬥狗場所。
其實他之所以跟過來就是料定孟龍買到新狗後很可能去鬥狗場嘚瑟一把。
‘黑哥’雖說不及阿托,但同樣有着三星級别的搏殺天賦,放在犬類裏也是狗中奇才了。
而且還是花大價錢拍賣下來的淘汰警犬,孟龍就算不急着參與鬥狗大概率也要找平常的狐朋狗友炫耀一下。
不過夏旭也沒料到孟龍這麽着急,本來還以爲他可能要回趟家什麽的,誰曾想竟然直接就殺向了鬥狗場。
這倒是省了夏旭不少麻煩。
理論上還要再進去探探具體情況,但夏旭急着回去,而且起碼也有着七八成把握,也就懶得再‘深入虎穴’了,直接撥通了一個熟悉的三位數号碼。
“喂,是警察叔叔嗎,我要舉報,我發現有人聚衆賭博……”
鬥狗本身違不違法如何界定他不清楚,但賭博肯定妥妥的違法的。
而弄這種地下鬥狗場所,還有這麽多人開車過來圍觀,說不賭錢都沒人會相信。
搞這玩意不是爲了賭難道還是爲了看?就算真是爲了看,這種灰色場地與行爲也免不了沾賭。
看門口停着的那些車就知道,現在裏面肯定是賭鬥得如火如荼,參與者裏面說不定還有不少小富豪。
正氣凜然的打完電話,夏旭才在路邊等待了起來,順便讓等待的出租車司機往前開了一點,免得出什麽意外。
盡管待會兒可能有警車過來,但他還是需要坐車的,他可不想抛頭露面的和警車一起回警局,與之前一樣悄悄舉報拿到獎金深藏功與名挺好。
約莫等了一個多小時,好幾輛警車疾馳而來。
這已經是神一般的出警速度,畢竟這是郊區,讨論與組織人手也需要時間。
“又是你?”
當先一輛車,一個國字臉民警與同事打開車門走出。
“……我還想問呢,大叔,你們警局是沒有其他人的嗎?”
夏旭看到後都忍不住扶額。
天下還真就有這麽巧的事,他也就少少的充當了三次紅領巾而已,結果來的竟然還都是這個國字臉。
“這也是我們轄區,局裏大部分人一起出動,我過來不是很正常?”
國字臉沒好氣的笑道:“倒是我還想說說,合着你還真打算将薅我們警局羊毛當職業了是吧?”
“我說純屬巧合您信嗎,我這人一向安分守己遵紀守法。”
夏旭嘿笑一聲,趕緊指了指通往養殖場的路口:“就在裏面的,鬥狗賭錢,金額可大了。”
“行,我們進去看看,和之前一樣,你自己避諱一下,有空來補個筆錄。”
國字臉本就是過來與報案人接洽了解情況,有着夏旭前兩次的‘信譽’擔保後他倒是沒怎麽質疑盤問,直接進了養殖場。
約莫過了十多分鍾,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中年人被壓上警車,過來的幾輛警車塞得滿滿當當。
“唉,說了我出了名的遵紀守法。”
不願露面的夏先生在山坡裏隐藏了一下,目送包括孟龍在内的一大群人被押上車後才歎氣聳肩,從其中走出,上了之前過來的出租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