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營參将駱威霖正和東南營主将趙率教把肉言歡。
東南營十萬人馬終于趕過來了,駱威霖這懸着的心也放下了。
說實話,這大半年時間他是真的有點提心吊膽,特别近期冰雪開始融化之後,他更是擔心的不行了。
因爲他手下總共才五萬人馬,卻要鎮守萬餘裏長的鄂北河防線!
這條防線足有衛城和堡壘十餘座,平均下來每座衛城和堡壘裏面他也就安排四千人左右去鎮守。
他們的敵人可是疆域面積差不多有大明兩京十三省一半大的西伯利亞汗國,現在人家到底有多少人口,到底有多少軍隊他們是一點都不清楚。
如果按大明的人口密度來計算,人家最少也有上百萬軍隊。
哪怕就按漠南草原的人口密度來計算,人家少說也有二三十萬軍隊。
如果人家趁着冰雪融化發動進攻,那就麻煩了,四千人就算裝備再好怎麽也不可能抵擋二三十萬大軍的進攻啊!
還好,趙率教帶着十萬人馬過來了。
這會兒每座衛城和堡壘都駐紮了上萬人馬,他們還可以集結最少十萬人馬去救援,守住鄂北河防線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他正和趙率教吃着熱呼呼的手把羊肉呢,一個親衛突然疾步走進來,拱手躬身道:“報,将軍,水師艦隊過來了。”
真的嗎?
駱威霖聞言,不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着實沒想到,水師艦隊能來這麽快。
這會兒鄂北河的冰雪才剛剛融化啊!
趙率教能率軍趕過來那是因爲人家一直在順着冰線打馬往北趕,水師艦隊是怎麽趕過來的?
要知道,水師艦隊從武備城出發足足要繞道幾萬裏才能趕到這邊啊。
而且上個月的時候鄂北河還到處都是浮冰,北面的北冰洋就更加不用想了。
他着實不明白水師艦隊是怎麽趕過來的。
不過,親衛都這麽說了,那水師艦隊肯定是趕過來了。
他愣了一下,這才擡手道:“趙将軍,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趙率教連忙起身道:“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水師艦隊可是皇上率領的,他可不敢坐這裏等着皇上過來找他。
很快,他們就來到屋外,騎上戰馬,直奔港口碼頭而去。
他剛剛打馬出城便看到了五十餘艘碩大的飛龍戰艦,那五千料的旗艦更是高出河岸一大截。
這可是皇上的旗艦,他們都以爲泰昌已經到了。
沒想到,他們打馬匆匆趕到碼頭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一個錦衣衛,也沒有看到跟皇上一起過來的曹文诏和曹變蛟。
還好,趙率教看到一個熟人,那就是東洋水師主将張元芳。
他連忙帶着駱威霖上前拱手道:“張将軍,皇上聖駕到哪兒了?”
張元芳微微笑道:“皇上和文國公就在我們後面百餘裏,估計有個把時辰就到了。”
還有個把時辰,倒是可以好好準備一番。
趙率教和駱威霖連忙告了個罪返回城中,把城裏的人馬都拉了出來,除了在城牆上鎮守的,他們正好還有萬餘人馬。
很快,這萬餘人馬就在港口碼頭兩邊派出了上百個整齊的方陣。
這個時候,五十艘飛龍戰艦和五千艘狼牙戰船都已經逆流而上繼續向南探索去了。
因爲這裏的港口太小了,總共也就一個大型碼頭和兩個小型碼頭,根本就擠不下那麽多的艦船。
張元芳隻能命手下人馬全部去南面,省得把河道都給堵住了。
沒過多久,巨大的帝王号便出現在北面的河道上。
原本泰昌聽聞找到了鄂北河最北面的第一個堡壘了還有點興奮呢。
因爲他們已經在河道上向南航行了四五天了,就算他們是探索前進,一天隻能趕七八百裏路,這也是三千多裏路了啊!
這一路上,他們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他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還好,張元芳終于找到了一座堡壘,而且堡壘的城牆上還是明軍将士在鎮守。
這就證明,他們肯定沒走錯路。
說實話,繞道幾萬裏而且還在陌生的北冰洋上航行了一個多月都沒走錯路,他着實是有點興奮。
不過,當他看到可憐的港口碼頭時,卻是有點哭笑不得。
這裏竟然就一個停靠大型艦船的碼頭,而且還是木制的!
他們可是帶來了三千萬石糧食和數百船的鋼筋水泥,這麽一個木制的碼頭得卸到什麽時候去?
好在這裏水位還可以,帝王号和神盾艦還都能考上碼頭,要不然就有點麻煩了。
不一會兒,帝王号就靠上了碼頭,還有兩艘神盾艦也跟着靠上了碼頭。
他才剛帶着袁可立和朱慈烺走下懸梯,趙率教和駱威霖便率上萬将士拱手躬身齊聲山呼道:“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不錯不錯。
泰昌上前親切道:“率教,你什麽時候到的?”
趙率教頗爲尴尬道:“末将也就今天上午才率一萬人馬趕到這裏。”
這還真有點巧了。
泰昌微微點了點頭,随即又親切道:“這是威霖吧,辛苦了,辛苦了。”
皇上竟然還記得我!
駱威霖激動的拱手道:“皇上,我們也就窩堡壘裏烤火,不辛苦,不辛苦。”
泰昌聞言,微微笑道:“你們不覺得這裏的冬天冷嗎?”
開玩笑呢,這裏的冬天可是冷得吓人。
駱威霖連忙解釋道:“皇上,坐屋裏烤火還是沒事的,就是在外面值守的将士冷得有點受不了。
末将沒辦法,隻能命人搭起木頂,把整個城牆都罩裏面,這樣将士們才沒凍傷。“
難怪看着這邊的城牆有點奇怪,原來是城牆頂上搭了木屋頂。
泰昌微微點了點頭,随即問道:“這大半年西伯利亞汗國有沒有組織人馬來進攻。”
駱威霖連連搖頭道:“沒有,河對岸幾十裏就沒有出現過一個人影。”
這就奇怪了,西伯利亞汗國的人呢?
泰昌正在那裏皺眉沉思呢,另外兩艘船上的曹文诏和曹變蛟都已經趕過來了。
君臣一番見禮之後,曹變蛟便忍不住問道:“趙将軍,我們的戰馬可曾帶過來?”
這邊天氣太寒冷了,而且衛城和堡壘也不大,他們自然不可能把三十萬匹戰馬留在這邊。
當初曹變蛟率軍去武備城的時候把戰馬都騎到漠北城那邊去了。
這裏離漠北城可是有一萬多裏,而且電報線路還沒有牽過來,如果他們趕到之後再命人去漠北城那邊把戰馬騎過來,那最少也要耽誤兩三個月的時間。
所以,他才請趙率教幫忙,把三十萬匹戰馬一起帶過來。
趙率教連忙拱手道:“國公爺,末将專門派了五萬人馬把漠北城那邊的戰馬往過趕,不過,他們的推進速度沒有末将快,估計還好十來天戰馬才能趕過來。”
十來天倒是沒什麽。
曹變蛟聞言,沒再說話了。
畢竟這會兒皇上在呢,他可不能老搶着話頭不讓皇上開口。
泰昌皺眉沉思了一陣,這才問道:“威霖,你可曾派偵騎過河刺探消息?”
呃,這個。
駱威霖頗有些尴尬的解釋道:“皇上恕罪,這河道太寬了,我們又沒有船,沒結冰的時候按要把戰馬運過去很麻煩,這結冰了之後又冷得要死,所以,末将還未曾派偵騎過河刺探消息。”
好吧,這河道的确太寬了,目測最少有五六裏寬。
這麽寬的河道,沒有船的情況下要把戰馬運過河的确很難。
泰昌細細想了想,随即又問道:“這鄂北河的支流多嗎?”
駱威霖不假思索道:“這鄂北河的支流應該很多,西面大大小小的支流就有十餘條,東面末将也用望遠鏡看過了,最少有五六個大河口,小的更多。”
那就沒多大問題了。
泰昌毫不猶豫的下令道:“元芳,派四千艘狼牙戰船沿着鄂北河西面大小支流去探查一下,看看西伯利亞汗國的人到底去哪裏了。
找到他們之後,不要跟人家接火,直接回來彙報。”
張元芳聞言,連忙拱手道:“末将明白。”
泰昌又看了看後面的艦隊和小得可憐的港口碼頭,随即下令道:“元芳,把剩下一千艘狼牙戰船也調過來,靠上神盾艦,讓上面的北大營将士上船在兩邊的小碼頭登岸。
然後讓武裝商船慢慢靠過來,先放下十船的鋼筋水泥,準備擴建港口碼頭,再放三十萬石糧食下來,作爲大軍這個月的口糧。“
張元芳聞言,隻能繼續拱手道:“末将明白。”
泰昌緊接着又下令道:“文诏,你率十萬将士擴建港口碼頭,這裏最少要修建十個大型碼頭。”
曹文诏連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緊接着又下令道:“變蛟,你率二十萬将士以堡壘爲中心,把這座城池擴建一下,最少要能容納十萬人口,存放兩百萬石糧食。”
曹變蛟連忙拱手道:“末将明白。”
接下來怎麽辦呢?
這會兒都找不到敵人在那裏,怎麽打?
泰昌着實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率軍在冰雪剛剛融化之時趕到這裏的,結果,卻找不到敵人!
西伯利亞汗國的人呢?
這會兒他也沒辦法,隻能等狼牙戰船探查回來的消息了。
他看着河對岸茫茫的草原,不由微微歎息一聲,随即揮手道:“率教、威霖,你們也去幫忙吧,盡快把港口碼頭和城池修建起來。”
趙率教和駱威霖聞言,連忙拱手道:“末将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