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
聽到女人的話,審訊室内的三人似乎都有些詫異,他們當然知道何爲七宗罪。
所謂七宗罪,指的是七種重大罪行,分别是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色欲以及暴食。
這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勢力,雖然目前隻知道一個名字,但其實已經能夠從中猜測一些信息。
如果七宗罪名字并非是随便取的,那麽這個勢力中至少存在七個人,或者說是七個分支。他們分散于各個城區,彼此之間,或者說在他們背後,有人用信鴿傳遞消息,因爲某個目的将他們喚醒。
梅新月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僅從七宗罪的含義本身來看,新海區未來隻怕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一番思索過後,隐繼續催動能力詢問,但女人認知中‘想隐瞞的信息’已經說完,看得出她知道的東西十分有限。
“留下她。”
見此,喬雅心知應該問不出什麽東西,她冷靜道:“這家夥之後或許有用。”
“不用了……”
然而下一刻,隐突然沙啞開口,聲音中藏着些許凝重,“她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審訊室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鍾
梅新月微微變色,和喬雅一同看向了被審訊桌前的女人。
後者垂着頭,長發遮住面容,一動不動。
隐大步走過去,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擡起了她的下巴,衆人隻看到一個呆滞的笑容,和她臉上那雙死灰的眸子。
她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隐凝重道:“她并非死于我的能力,而是有别的原因。”
“這并不重要……”沉默片刻,喬雅說道,“她的死亡早已經注定。”
“我想,所謂‘喚醒’的前置條件,可能就是這些信鴿的死亡……從目前的一切來看,這絕非是普通勢力可以做到的事。”
她沉默片刻,下令道:“把這女人的屍體帶去檢查,看能不能有所發現。還有,通知其他高層,明早過來開會。”
很快,兩個士兵将屍體放到擔架上擡走,得到命令的隐和梅新月也相繼離去,審訊室内隻剩下了喬雅一人。
她提着箱子,神色漸冷。
“越來越亂了啊。”
……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夜色漸深,街上已經看不到什麽人,路燈不知在什麽時候亮起,将寬廣的道路照亮,拉出長椅旁兩條瘦長的影子。
韓飛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揉着臉起身,帶着古寂向着某個方向走去。
除了半廢棄的十九區之外,其它城區雖然也有娛樂場所,但并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在夜間營業,因此夜店的數量并不多。
實際上,在今天之前,韓飛和古寂都沒去過酒吧之類的地方,前者是因爲實在太忙,後者則是對此根本不感興趣。
很快,兩人就探查完了兩個夜總會,本以爲這會是兩個藏污納垢之地,但事實上好像并非如此。
店裏的客人雖然确實不少,某些女服務員的衣服也比較清涼,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但這裏的秩序良好,不像十九區那樣混亂。
夜總會的負責人也都還算客氣,知道兩人的來意之後,他們直接調出了門口的監控錄像,但并沒有從中發現張海的蹤迹。
“難怪都說十九區是垃圾堆,有人管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哪像十九區那麽亂。”離開夜總會時,古寂不由感慨一聲。
韓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一定,很多地方的确幹淨,但總有些隻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罷了,暗地裏很不老實。”
他笑了笑:“不過這也不歸我們管。”
兩人走向下一個地點。
“說實話,雖說是爲了減少外散污染源對居民的影響,但新海區的生活确實太壓抑了,有時候忙了一天,想找個地方輕松一下,居然都找不到去處,大半夜隻能在家裏喝悶酒,尤其是那些一個人住的。”
古寂瞥了他一眼:“知道這些你還不找時間陪菲菲?”
“你以爲我不想啊?”韓飛打了個哈欠,“可我畢竟是特調局的一張王牌,每天都要清理霧區,忙得很很好吧。”
古寂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在自賣自誇,提議道:“你可以請假的嘛。”
他有些奇怪,梅新月能力特殊,清除霧區很有作用,既然她都有時間休息,那韓飛沒道理會那麽忙。
這家夥不回家恐怕是有别的原因……
他沒有追問,雖說韓飛表面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說不定人就是有舍小家爲大家的高尚情懷呢?
兩人雖然一路上都在聊天,但腳上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來到了忘憂居——這是最後一個疑似讓張海失蹤的夜間娛樂場所。
古寂推門進去,看到裏面的場景,眉頭微微揚起。
樓下的布局和黑水幫酒吧大體差不多,吧台上擺着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酒,顯然,這裏也是一間酒吧。
和黑水幫不同的是,這裏既沒有衣着暴露的女人,也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
吧台前站着的也并非兇神惡煞的打手,而是穿着服務生制服的漂亮女孩。
靠牆位置放着不少珍貴的盆栽,花草都有,再往邊上還安置着一個大魚缸。
魚缸裏明顯精心布置過,幾尾金色的鯉魚緩緩遊動,帶起微微的水波。
舒緩的音樂徐徐響起,不知從何處飄來了淡淡的馨香,讓人心曠神怡。
酒吧裏的人不多,很多位置都是空的,在場的多是些年輕男女,有端着酒杯相談甚歡的,也有坐在角落獨飲的。
僅從第一印象,很難想象這樣的地方會有什麽貓膩。
兩人四處觀察了一番,韓飛拍了拍古寂,帶着他走到吧台,盯着那些酒瓶看了半天,分明連名字都叫不上,卻裝出一副很懂的模樣。
“那邊的美女,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聽到聲音,吧台前的服務員疑惑地轉過身,确定韓飛是在叫自己之後,這才猶豫着靠了過去。
她看上去有些害怕。
沒辦法,韓飛本就打扮得流裏流氣的,再加上此時那血絲密布的通紅眼睛,鬼鬼祟祟的說話語氣,換誰看了都會感到害怕。
好在這個男人并沒有騷擾她的意思,而是問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有沒有來過一個叫張海的男人,嗯……是個大概一米八幾的壯漢,四五十來歲,脖子上紋着紋身,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像好人那種。”
我看你才不像好人……
女服務員暗自吐槽,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見過,不過我們一直是是進行的輪班制度,說不定其他人見過客人您說的人。
“要不你們等他們一會,”她看了看時間,“我大概還有兩個小時換班。”
韓飛皺了皺眉,時間緊迫,他當然等得了,但張海可未必等得了,便又問道:“那請問一下,你們這裏誰管事,能帶我們去見他嗎?”
“這……”聽到這種要求,服務員顯得有些猶豫,“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
“我說了,沒别的事,就是想找這麽一個人,你們門口不是有監控嗎,我想調監控畫面看一看。”
說着韓飛就準備掏出證件,之前那兩個夜總會的負責人開始也猶豫了半天,不是很想配合,但看到這玩意後就老實了。
“那真的很抱歉,我們的監控在前幾天壞了,恐怕無法幫到你們。”
韓飛的手一滞,古寂不由出聲道:“多久壞的?”
“不知道,我想想……”女孩偏着腦袋回憶道,“可能有一周左右了吧。”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韓飛追問道:“監控壞了一周你們都沒叫人來修?”
“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也沒有調監控的權限,畢竟我隻是個服務生。不過我聽說樓上的監控沒壞,或許你們可以到樓上看看。”
面對韓飛兩人的詢問,這個女服務員顯得很是配合,似乎并沒有任何隐瞞的打算。
“你們負責人呢?”
“我不知道,很少看見經理的。”
“好吧,多謝了,我們上去看看。”
韓飛似乎對服務員的配合很是滿意,從兜裏摸出一張卡,随手丢到吧台上,輕笑道:“感謝配合,規矩我都懂,這是對你的小小答謝,密碼是六個零。”
語罷,他不顧古寂古怪的神色,拉着後者揚長而去。
“你可真有錢。”
上樓時,古寂莫名感慨了一句。
韓飛擺了擺手,但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之色:“我身上一直帶着不少存有兩千塊的卡,這些錢不算多,但在任務中可以很快撬動知情人的嘴,得到想要的情報。”
“你不是沒來過這種地方嗎,我怎麽感覺你挺懂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不少電視劇裏都是這樣演的,那個女服務員那麽配合,難道不給點小費嗎?”
“那個……”古寂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提醒志得意滿的韓飛一聲,“你有看清楚你剛剛把什麽東西給人家了嗎?”
韓飛一愣。
……
另一邊,服務員目送着兩人離去,心髒砰砰砰的快速跳動,她根本想不到,隻是簡簡單單回答了幾個問題居然能得到小費。
一張卡裏的錢,應該不算少吧?
果然,隻要老實本分的工作,總會得到回報的。
直到那兩個人完全消失在樓梯口,她這才平複好心情,回身拿起了客人留在吧台上的卡。
而在看清楚後手中的東西後,她臉上的笑瞬間凝固,感覺自己好像被戲弄了。
“商場的會員優惠卡……而且還隻有九點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