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古寂趕到地下室所在的地點時,他已經累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哀情異化者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們體力無限,能力的運用不單單隻與體力有關,但古寂現在哪有時間去摸索。
在連成一片的殘缺房屋中,他很快找到了地下室所在的房間,進屋一眼就看到了圍在地下室入口的四個壯漢。
“他媽的,一個瘸子那麽能跑,比弄死那對父女還麻煩。”
“這女人還挺漂亮的,要不是這破門……”
“有時間思考你的下半身,不如想想怎麽弄死這女人,她不死我們回去都沒好果子吃!”
“我看要不幹脆就直接放火燒了吧?”
古寂愣了一下,他見過這幾個家夥,這些就是中午從診所門前路過那幾個人。
“父女,瘸子,鼎盛集團……原來都是他們幹的。”
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如果自己當時就發現了不對勁,那萌萌和她的父親是不是就能得救了?
他注意到了他們衣服上的血迹,也注意到了他們手上持有手槍。
地下室的門上有圓形的凹陷,說明他們應該已經開過槍了。
古筝姐在哪裏,地下室裏嗎?
她有沒有受傷,還是說已經死了?
不對不對,那些家夥的意思顯然是她還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古寂思緒混亂,腦子裏一片混沌。
在某個黑暗的空間中,黑白兩扇門劇烈地顫抖着,冷坐在白門之後的陰影中,杵着下巴出神。
古寂垂下頭,久久沒有動作,時間仿佛靜止。
突然,他擡起頭,氣質像是有了些許的改變,咧開嘴,無聲的笑了。
下一秒,他飛身一躍,瞬間出現在四人身後。
那幾人還在讨論如何殺死古筝,根本沒注意到身後多了一個人。
一人說道:“那就燒了吧,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要這女人的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神色痛苦地低下頭,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倒地時臉上還帶着深深的茫然與不甘。
其他人這才發現不對勁,頓時神色大變,持槍轉身,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眸子。
“噗嗤——”
古寂抽出手掌,五指如刃,從一人的喉嚨上劃過,根本不給他開槍的機會。
血液飛濺。
後者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跪倒在地,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被一隻手掌割破喉嚨。
“這是什麽怪物……”
剩下的兩人肝膽俱裂,猛然就要扣下扳機,但古寂卻率先切掉了兩人的胳膊。
他們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這讓古寂的笑容漸冷,他覺得太吵了。
于是他再一次揮動手臂,将一人的喉嚨割開。
最後的男人渾身顫抖,跪在地上想要求饒,古寂一言不發,捂着男人的嘴不讓他出聲,又打斷了他另一條手臂,把他拖到了外面。
“噓,不要亂叫。”他把食指放到唇間,看着驚恐的男人,低笑道,“不然會擾民的。”
男人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但隻能瘋狂點頭。
“你是鼎盛集團的人?”
古寂松開手,後者再次點頭。
“誰讓你來的,我姐在哪裏,你們打算對她做什麽?”
“是總經理讓我們來殺掉她的,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她在哪?”
“躲進了地下室,我們根本沒碰到她。”
古寂面帶陰冷的笑容:“聽說你們還殺了一對父女,爲什麽?”
“不知道,我們隻是按命令做事。”男人老實回答了古寂的所有問題。
“不錯,你很配合,可以提一個要求。”
男人眼前一亮,可看見古寂的表情後,他心中的希望破滅,面露苦笑道:“我希望能死得痛快一點。”
古寂笑得更開心了,手掌一揮。
“如你所願。”
……
解決掉所有人後,古寂把房間的屍體都拖出了房間,然後翻新了泥土,掩蓋住地上的血液,緊接着就要打開地下室的門。
可下一秒,他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發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在原地靜立良久,他走出房間,找到一個肮髒的水窪,一次又一次清洗手掌,先用染血的外套把手擦幹,然後将其丢到了角落。
揉了揉自己略顯僵硬的臉,他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在昏暗的光線下,古寂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古筝。
“古筝姐,别怕,我來了。”
見古筝沒事,他松了一口氣,剛想繼續說話,卻發現一向堅強的古筝姐居然突然哭了,頓時心頭一緊,連忙下去查看。
“左腿的傷好像複發了,不過還好,沒什麽大問題。”
他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見古筝也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這才徹底放心,擡頭想笑,卻對上了古筝滿是淚水的臉。
後者看了他很久,突然張開雙臂,将他緊緊擁入懷中,溫熱的淚水把他的肩膀染濕。
感受到懷中女孩還在顫抖,古寂有些心疼,他笨拙地輕輕環住古筝,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古筝姐,我在的。”
“我知道……”古筝沉默片刻,伸手擦着古寂臉上的小血珠,抽泣道,“我都知道的。”
兩人的住所被弄得亂七八糟,古寂索性先背着古筝往診所走去,正好給她處理一下傷勢。
在路上,古筝告訴了他自己逃到地下室的經過,還提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那群家夥居然始終都打不開地下室的門。
當然,這是值得慶幸的事。
聽到這裏,古寂第一時間想到了冷。
冷随口道:“我在黑石中的确留有一點點的後手,但這丫頭說的事跟我沒關系。”
古寂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爲這次不是冷出的手,而是因爲冷這家夥居然給古筝留下了力量。
“你居然會關心我姐?”
“呵呵,随手爲之罷了。”冷揶揄道,“要不然某人可要哭鼻子了。”
古寂沉吟片刻,狐疑道:“你該不會想當我姐夫吧?”
“……”
“爲什麽我會被囚禁到你這種人的門後?”
古寂認真道:“不管怎麽說,這次的事多虧了你,以後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
“我是你爹還差不多,”冷嫌棄道,“你要記住,我們之間隻是交易關系。”
古寂沒有說話。
他毫不在意路人的目光,背着古筝來到診所,給她處理了傷口。
做完這些之後,他到門外打了個電話,喬雅的電話沒人接,他就又打給了梅新月。
診所内,古筝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