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很慌。
她雖然并不是鼎盛集團的實權人物,但卻是總經理的妹妹,接觸過不少公司隐秘,也認識眼前這個冷冰冰的漂亮女人。
這次“抓捕”古筝的行動是王梅主動提議并請纓的,她向來喜歡這種颠倒黑白,看着别人絕望不甘的感覺。
她是唯恐人心不亂的性子,身爲鼎盛集團總經理的哥哥害怕她惹出什麽亂子來,帶她參加過不少集會,讓她混個臉熟,知道什麽人不能惹。
王梅确信,自己在某個集會上見過這個女人,雖然她隻是獨自坐在角落裏發呆,但王梅還是記住了她,她的氣質太獨特了,見過就幾乎忘不掉。
而在她思索之際,喬雅也看向了她。
“你是來幹什麽的?”
王梅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她扶了扶眼鏡,平靜道:“我們公司死了很多人,我懷疑是病床上的女人幹的。”
“你們懷疑?”喬雅神色淡漠,“你懷疑了偵查局就派人抓人,我差點以爲你是偵查局的局長。”
“并不是這樣的,我們掌握了證據……”
“我也有證據,鼎盛集團跑不了。”
喬雅懶得跟這家夥多說,雖說偵查局的事自己不應該插手,但既然偵查局已經爛到這種地步了,她有必要提個醒。
掏出手機,她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打給了誰,平靜地說了些什麽。
古寂一言不發地看着,突然感覺身後的古筝在拉他的衣服,回頭一看,古筝正用一種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
仿佛在說:這都是怎麽回事?
古寂笑了笑,示意讓她安心。
古筝有一刹那的失神。
門外哀嚎着的探員,屋内對峙着的女人,這一切本該和她有關,但都被身前這道身影格局在外。
看着古寂高大的背影,古筝突然笑了,靜靜地躺到了病床上,莫名有些心安。
“第一次發現,這家夥都長那麽大了呢。”
喬雅的電話沒挂斷多久,四個穿着軍裝的士兵就進了病房,在前者的命令下,将偵查局的人和王梅統統扣住。
喬雅看着幾人,命令道:“把鼎盛集團中層以上的人全部帶回去,高層分開關押。”
“是。”
士兵應聲離去,引得醫院中的人頻頻側目,疑惑發生了什麽。
喬雅神色平靜,她下達這個命令并不是要爲了誰出頭,而是因爲鼎盛集團有很大嫌疑在接觸霧氣,正好借這個由頭抓人,省得上面有意見。
在此期間,她一直注意着古寂的神色,但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别的地方。
除了初見時對方用挑釁的笑容帶來的危險感之外,她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此刻的古寂嘴巴張得老大,像是看了一出電視劇,這個女人是誰啊,好大的官威,居然還能把偵查局的人抓走?
他不由松了一口氣,再次慶幸自己之前對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總歸有個好印象吧?
“出來聊聊吧。”
聽到喬雅的邀請,古寂跟古筝交代了幾句話,随即走出了病房。
古筝則是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三人走到無人的角落,梅新月知道喬雅肯定不會主動自我介紹,便開口道:“這位是喬雅姐,我的上司。這位是古寂,嗯……普通人。”
她加重了“普通人”三個字的讀音。
“你好你好。”
古寂表現得很熱情,畢竟一看對方就是大官,連忙伸出兩隻手打算握手。
喬雅無動于衷,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古寂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一時有些尴尬。
“哈哈,今天還有點冷。”
他假意搓着手,還哈了兩口氣,讪笑着把手收了回來。
梅新月差點被他的話逗笑,外面那麽大的太陽,怎麽可能會冷。
“我來有兩件事。”喬雅神色淡然,開門見山道,“第一件事,是想問問頭盔的下落。”
“頭盔?”古寂回憶了一下,思索道,“是鼎盛大廈裏的頭盔嗎,你沒拿走嗎?”
他看向梅新月。
後者搖搖頭,神色有些慚愧,畢竟是她忘記了回收污染源。
古寂連忙安慰道:“那東西在虛實之間,還有短暫清除記憶的能力,弄丢了也正常。”
這是冷的回答。
畢竟因爲這東西被古寂嘲笑過,他對頭盔很上心。
“你知道些什麽?”
聽到詢問,古寂暗道自己嘴賤,怎麽把冷的話給複述出來了?
他連忙解釋道:“随口說說,随口說說。”
“請你認真對待。”
梅新月突然凝視着他:“污染源不可放任不管,你也見識過數十人同時死亡的場景,知道那東西有多可怕,希望你能把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古寂苦笑道。
“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爲什麽你們覺得我會知道?”
梅新月有些失望,這家夥厲害是厲害,但似乎不願意摻合霧氣事件的樣子。
喬雅将手中的黑色提箱放在地上,看着手機上的資料道:“能有效清除掉霧氣間接帶來的影響,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你可不普通。”
古寂想了想,知道她說的應該是自己治療的那些“大病”,沒想到對方連這些都查得出來……
“靠的祖傳秘方罷了。”他心虛道。
講道理,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在冷不幫忙的情況下,他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清除霧氣是特調局優先級最高的任務,爲此我們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希望你能明白。”
喬雅語氣平靜,說出來的話卻讓古寂欲哭無淚,合着她們是認準了我知道些什麽,但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低垂着頭,低聲不斷呼喊着冷,希望他能說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冷遲遲不出聲,他就一直喊。
而在喬雅眼中,面前的男人突然低頭沉默,不斷呢喃着什麽,看上去瘋狂而危險。
打算動手了嗎……
她提起了黑色提箱。
異化者能力多變,難以預測,而且往往存在精神問題,如果對方打算動手的話,她需要在第一時間制服對方。
古寂分明什麽都沒幹,但氣氛就那麽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
“告訴她們,頭盔在那女人頭上。”半晌,冷終于不耐煩地開口了。
什麽?
古寂猛然擡頭,打量着喬雅和梅新月兩人,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哪個女人?你确定?”他低聲詢問。
“我說了,那東西在虛實之間,隻有在業力濃郁,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霧氣中才會顯現出來,它在那個丫頭身上。”
丫頭指的是梅新月。
古寂心裏一沉。
“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他有些懷疑,這家夥該不會在亂說騙自己吧?
“這是我的能力。”冷沒有多言,“信不信由你。”
古寂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相信他,懷疑是懷疑,但老實說,這家夥還從沒有騙過他呢。
喬雅緊緊盯着古寂,突然察覺到了一種不耐煩的情緒,身前的男人在一瞬間危險了數倍。
如同被猛獸盯上。
她寒毛豎起,緊緊握住提箱,随時準備出手。
卻見對方突然擡頭,神色複雜。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頭盔就在梅新月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