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已經上去講開場詞,這次校慶不止是邀請了她一個,對面出口還有一男一女,都穿着正裝,看着年紀不小。
南枳以前有聽荀笠說起過,這倆人是一對夫妻,男的名叫許疆,如今在畫界算是極有名氣的大師,據說在他讀書時就已經在國外開了不下五場畫展,曾經有一副《遊蝦》賣出1500萬的高價。
當時誇贊的新聞鋪天蓋地,什麽驚才絕豔,什麽下筆如神,總之就差把他吹成是古代畫仙轉世了。
後來很多人吐槽這天價作品裏面水分很大,猜測是許疆用自己的錢雇人去拍買的,因爲很可疑,一個還沒畢業的、查無此人的大學生能開那麽多畫展還能賣出天價畫作,除了開挂就隻可能是錢多了。
其中内情不清楚,不過那副《遊蝦》的确很優秀,許疆能一路走來并成爲一流大師,說明還是非常有才華的。
他也算是南枳比較佩服的一個畫家了,不過不熟悉也不相互認識。
在南枳看過去的時候,許疆和他的老婆向她微笑着點頭問好,南枳也以禮回禮,打個招呼,點頭之交剛剛合适。
不一會,許疆夫妻倆就攜手一起走上了舞台,南枳跟在其後,在走出之前再次看了眼手機,發現慕淮期和蔣晴那條微博還挂在上面,頓了下,有些用力地把手機胡亂塞進包裏,随手丢到一邊。
狗慕淮期,今天他就自己睡地闆吧,不,應該直接讓他滾回禦景。
外灘是她的房子,沙發他都不配擁有。
回去就改密碼删他的指紋。
南枳打定了主意,換了一副表情,邁開腿向舞台中心走去。
……
“慕總,慕太太上場了。”
韓威瞧見舞台上一出現就引起群情激昂的女孩,适時地提醒了旁邊自從老婆離開後就一直不說話還冷着臉的某位太子爺。
韓威心裏那叫一個惶恐啊,這尊大神不吭聲他真是也不敢問,也不敢說,氣氛就一直僵着,連着整個主席位台的學校領導們也不敢亂動,個個挺直腰闆認真看演出。
别說是聊天了,就是玩手機都得悄悄的生怕被看見了讨人嫌。
慕淮期身長腿長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拘束,放在桌面上的手時不時劃過手機屏幕,沒說話,韓威也摸不着他的心情。
慕淮期雙眼平視看向舞台上搗鼓話麥的小女人,一條長裙,如絲如綢,被晚風吹成成水波紋狀,明明該掩蓋的地方都掩蓋了,可他怎麽看着還是極其不順眼呢。
當聽到身後一群大學生鬼吼鬼叫時,心裏更是煩悶,想着她怎麽不把外套穿上。
再保守的衣裙都掩蓋不住她身段的優越,前凸後翹,兩條長而纖細的腿,露出的那截小腿白得像雪一樣,能反光。
纖細的柳腰被一條淺色束帶輕輕系着,卷而蓬松的長發在身後随微風飄拂,如夜幕降臨才偷偷跑出來勾人心魄的狐妖,狡黠明媚,明明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卻莫名帶着一股魅惑,讓人移不開眼。
慕淮期劃着屏幕的手停住,眸色越暗沉,如看不見底的深潭,他知道那截小蠻腰上手是怎樣的觸感,也知道埋在她頭發下是怎樣的沉醉,綿軟柔嫩,觸而成瘾。
那張俏臉已經夠惹人注目,稍微帶上一絲自信從容的微笑就越發讓人無法自拔。
她一直都光彩奪目,像鑽石一樣。
此時舞台上魅力無限的南枳,讓慕淮期突然回想起了當初喜歡跟在他身後的那個敏感又嬌矜的小女孩。
和現在有些許不一樣。
那時候的南枳稚氣滿滿,有點霸道又有點可愛,在他不理她時總是仰着臉罵他,有時候甚至還會上手打他。
不得不承認,在他凝神看書時敢拿掉他手中的書,在他沉思時敢把頭伸到他面前說話的人,唯有她一個人。
“慕淮期,你是不是沒有笑這種表情啊?那哭的表情有嗎?”
“慕淮期,你到底是一個木頭還是一塊冰塊啊!我剛才和你說了那麽多話你怎麽都不回我一下?回一句也好啊,你不知道這樣我很尴尬的嗎?懂不懂禮貌啊。”
“慕淮期,這條數學題我不懂,你快教教我,你爲什麽都不理我。”
“聽說你又拿了數學競賽冠軍?恭喜你啦,其實我也不差,我上次比賽也得了全市第一名,學校還給我發了獎金。”
“慕淮期,我一個大活人坐在你旁邊你當沒看見,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我的生日你就送這個大頭娃娃給我?慕淮期你也太摳了吧,怎麽說我也是你的未婚妻,這傳出去你不嫌丢臉啊?不過,看在還算可愛還算獨特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了,啊,記得下次生日要買貴的,我比較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裙子鞋子最好。”
“倩倩今天跟我說那個布娃娃蔣晴也有一個,你是不是讓人買了兩個,一個給我,另一個給了蔣晴?慕淮期,你太過分了,不是唯一的東西我南枳才不稀罕,還給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再也不打台球了,慕淮期,你不理我就算了,還整天打擊我,我爲什麽要受這份罪,你自己玩,我走了。”
……
記憶忽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慕淮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還記得那麽清楚的,當年就是覺得很聒躁,她像一隻小蜜蜂一樣,在回家的路上總是翁嗡嗡。
整個車廂裏就隻有她的聲音。
神奇的是,她每次生氣完又自己消化,第二天還是會跑過來坐慕家的汽車上學,每次在校門口相遇,陳正總是會笑着調侃她是小跟屁蟲,還說她是童養媳。
被笑話了南枳就會咬着牙和陳倩倩一起追着陳正打,沈儲也總是在一旁哈哈大笑,有時候也會幫着一起打陳正。
慕淮期看着舞台上說着寄語的小女人,往回憶如洪水一般襲來,那張生氣的、開心的,或者是驕傲的俏臉也越加清晰。
他當初沒有解釋過那兩隻的布娃娃其實是楚箐讓人去外國定制的,一個給了蔣晴,另一個讓人以他的名義送給了她當生日禮物。
他自小性情冷淡,一向不費心這些什麽生日禮物,因爲不上心,至于于後來她的生氣他不能理解,隻當她在鬧脾氣。
不過被她當着陳正和沈儲的面臭罵一頓,倆人直接冷戰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