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摸兩分鍾後,車廂裏依舊寂靜無聲,夫妻倆誰都沒有開始說話。
司機對這樣情況已經看開,依舊穩定心神不快不慢行駛着。
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汽車飛馳而過和摁喇叭催促的聲響更是不絕于耳,然而這些聲響南枳都下意識忽略,整個心思都不在這上面,而在旁邊的男人身上。
斜眼看着男人精雕細琢的英俊側臉,咬了咬下唇惱怒。
慕淮期就是她的天敵吧,這輩子嫁給他絕對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大的孽障,要不然他怎麽能這麽橫,随便就對她冷臉。
要麽冷暴力要麽生悶氣。
真是搞不懂一個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大家主有時候怎麽那麽神經質。
不管了,給他機會說話他卻沉默,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他既不問,那她也跟着裝傻。
看誰先忍不住。
南枳暗地裏吐槽發洩過後,低頭拉開小包拿出手機開始上網,實在太無聊了。
當她在網上快樂沖浪之際,沒發現身旁男人眼神恍惚,神識遊離。
慕淮期長指輕輕摩挲着座椅旁的金屬摁扭,不是在發呆,而且對于今晚自己的行爲而感到疑惑驚詫,在看到那個男的對南枳充滿興趣的眼神時,内心不受控湧上一股煩悶,郁躁,甚至有想殺人的沖動。
這股如狂風驟雨般的沖動,即使心裏面明知道那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的幼稚挑釁,仍舊無法平息。
南枳之于自己,真到了不能忍受别人觊觎一個眼神的地步了嗎?
慕淮期閉了閉眸,無聲歎息。
在飯席上接了荀笠和韓威的話,當說出那些話時其實連他自己也震驚,在外人面前這麽明顯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這太不像他自己了,像被什麽掌控了一樣。
可能她也被吓到了吧?
慕淮期睜開眼側頭看過去,當看到正在認真玩手機的南枳時,頓了下。
凝視了幾秒,面色如冰如霜,終是忍不住冷呵了一聲。
很顯然,他多想了,某個女人沒心沒肺根本沒當回事,他早該知道的。
爲她擔心簡直是多此一舉。
慕淮期那一聲突兀的鼻音南枳聽得清清楚楚,甚至周遭空氣都驟冷了幾分,抿了抿唇,無奈地把手機翻面放到膝蓋,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她知道,她是忍不住了。
“有什麽話就問,有什麽話你就說,慕淮期,請你不要總在我面前裝深沉行不?”南枳皺眉冷着臉沒好氣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黑着臉都能吓哭小孩?我也很害怕的好嗎?”
南枳真想給他跪下了,真的,這位爺她幹不過,連忍耐力都非比尋常。
最終是她輸了,破防了,攤牌了。
因爲再過幾秒她可能就忍不住打人了,她不想在司機面前留下個家暴女的印象。
這對她來說太虧,還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一了百了。
“你害怕?”
看着擡着小下巴一臉憤怒的小女人,慕淮期眉梢微動,似乎是聽到她什麽好笑的話語,聲音都高揚了些許。
“可我沒覺得你在害怕。”
不僅沒害怕,甚至比誰都橫,試問這世上還有那個人敢這麽跟他說話,隻有她敢這麽無法無天、倒打一耙。
聽得這話,南枳歪頭,整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她不理解,真的。
他是對自己的認知是有多低啊?如果認知低可以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啊,就今晚陳倩倩都被他吓成縮頭烏龜了。
原本神神叨叨的性子因爲他的存在變得沉默寡言,一頓飯愣是沒說過一句話。
這還不恐怖?這還不吓人?
慕淮期又道:“你這個樣子,似乎該害怕的是我吧?你想如何?”
“哈?你還問我想怎麽樣?”
南枳有被氣到,深深吸一口氣。
“是我想問你想怎麽樣才對吧,首先,你在飯席上跟着我老師們說那些話什麽意思?好,我就當你随便說說,那你剛才威脅倩倩不讓她坐我們車又是爲了什麽?她是你好朋友陳正的親妹妹,你這都不給點面子?還有第三,你一上車就對我冷暴力,我當然害怕,所以我沒說錯,你就是在吓唬人。”
聽着南枳的數落罪狀,慕淮期沒覺得氣惱反而眉頭舒展。
原來她也不是無動于衷。
慕淮期瞧見她嚣張的小模樣忽而感覺手癢,身随心動,對她伸出手,低聲誘哄道:“你過來,我跟你解釋。”
南枳低頭看着他修長且青筋微微暴起的手掌,怔了怔:“你讓我過去哪?直接解釋不行,你又想搞什麽名堂?”
話剛一落,擡頭對上他滿含深意的眼神時,南枳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頰霎時滾燙,視線不由自主投到他被包裹在西裝褲裏有着磅礴力量的雙膝上。
之前在床上行事時也曾被他強硬抱坐在上面過,隻是那場面想想就令人面紅耳赤,不能細說,一說就會被關小黑屋。
隻是這種事親密在私密的卧房沒什麽問題,但如今是在車裏、馬路上,前面還有着司機,對于這個耍流氓一樣的要求,南枳屬實無法接受,怒瞪了慕淮期一眼。
言辭嚴肅道:
“你正經一點,這是在車裏,前面還有司機在,我不去,你愛說不說。”
不能因爲想出一口氣就上他的當。
丢西瓜撿芝麻這種事她幹不來。
然而她還是太年輕了,忘了司機是個老司機,她話剛一落,前面司機就開口了,聲音響亮恭敬道:“小秦就是個開車的透明人,太太您就當我不存在。”
說完很利索的升起了隔闆,徹底把車廂一分爲二,隔絕了聲響。
南枳:“……”
慕淮期薄唇輕勾,伸手把驚成小呆鵝的小女人摟了過來,像抓起一隻布娃娃一樣輕松容易,不費吹灰之力。
香軟的身子摟入懷中,雙手按住那一節細腰時慕淮期忍不住皺了眉頭。
南枳太瘦了。
除了屁股和胸前有點胖以外,其他地方都沒什麽肉,特别是手臂和頸脖,像嫩筍一樣,仿佛強勢一點就會折斷。
有時他甚至連親吻都不敢盡力,稍微一用力就青紅一片,真是個嬌娃。
不過瘦是受,但抱起來卻軟綿綿的,慕淮期餍足的眯了眯眼睛,嗓音低啞。
“今晚你沒吃多少,等校慶結束再去吃一頓夜宵,你想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