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凝神,直直望着南斯宴:“那你說說,你什麽時候能帶個媳婦回來給我看,給個準數。”
這是在下達是最後通令了,南斯宴苦惱地撓着闆寸頭。
“明……年,明年一定。”
老太太還是不太滿意,她就是不明白,這個孫子那那都好,怎麽就沒談對象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光高,之前給他介紹的都沒了下文。
一直說不合眼不合眼,真不知道什麽樣的才算合眼緣。
孫女和孫子,一個沒娃,一個沒對象,她真是操碎了心呐,天天替他們着急啊。
可着急也沒用!
“算了,算了,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有自己的想法,唉,你看着辦吧,千萬别耽擱了大好年華。”
南斯宴颔首,舒了口氣,表情認真:“奶奶,我一定會努力的。”
“你知道就好。”
慕淮期見狀眼神微變,他聽說南斯宴現在跟一個小模特打得火熱,看這樣子是沒投入真感情,不想承認了。
應該是像陳正那樣把婚姻視爲洪水猛獸,單純想花天酒地一輩子。
不過這種事情他也不會說出來,畢竟和他沒有絲毫關系,犯不着和南枳的堂哥結仇。
這邊,南斯宴又和老太太周旋了幾圈,終于是從催婚的泥沼中解放出來,開始了其他話題。
沒多久,老太太起身說要去菜園摘菜,南斯宴讓她不要勞累,老太太卻說不僅要摘菜還要親自下廚,說今天人齊開心。
拗不過,隻能任由她去忙活,老人家固執的時候,最好還是順着她的意。
老太太和徐媽走後,小院子裏留下兩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南斯宴岔開腿靠在凳椅上,不正眼看慕淮期。
聲音悠悠,帶着諷刺挖苦的意味。
“聽說前幾天你和兩個小美人上了熱搜,沒想到圈裏被捧上神壇的清冷寡情的太子爺也會有美人環繞的一天,呵,傳言果然不可信。”
慕淮期修長如玉的手指撫摸着茶盞沿,淡笑道:“自然不及南大公子和小模特的地下戀情搞得神秘,躲躲藏藏見不得人。”
“呵,見不得人的是誰很明了,結婚了還不安分,和别的女人牽扯不清,之前你出國害南枳受委屈,你不會不知道吧?”
慕淮期垂着眼簾,不疾不徐的品着茶水:“知道,我會處理。”
南斯宴氣急反笑,嘲弄道:“好,我就看着你怎麽處理,反正你在北城一手遮天,倒要看你能處理出一朵花來嗎?”
南斯宴說話夾槍帶棒的,慕淮期沒有生氣,隻是有些詫異,當年也沒發現他和南枳關系好啊,也就是一般般。
到底不是親的堂兄妹,也不住一起,他現在那麽關心南枳慕淮期莫名有點吃味了,眼神不禁暗沉了些。
“這是我和南枳的事情,有空閑着不如多操心你自己。”
語氣帶着能把人凍僵的冷意,慵懶靠在椅子上,鳳眸一擡霸氣全開。
南斯宴知道面前這個人身居高位習慣說一不二,自然是有自己的傲氣,如果自己到達他這個地位,也會和他一樣不允許别人對自己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隻是南枳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妹妹,雖然感情沒多深,但南斯宴來到這個家開始就把這裏的所有人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他之所以對慕淮期語言相對,不過也是想讓他知道,就算南鎮的南氏藥業沒落了,但南枳的背後還有華電,還有人爲她撐腰。
“慕淮期,雖然我不是她的親生堂哥,可能也沒資格對你說教,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作爲一個有頭有臉男人,希望你别做一個人渣,也别做出一些優柔寡斷的惡心事情來。”
“否則,就算是你們慕家再厲害我也要捅出一個窟窿來,南家人不會任由南枳被欺負的,希望你記住這點。”
南斯宴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沉重且認真,脊背也挺得直直的,眼裏話裏都是對南枳真正的關心,兄長的關心。
慕淮期收斂慵懶神色,令他意外的是,南斯宴是因爲南棋下半身癱瘓無法生育才領養的孩子,而且是在他已經五歲了才領養。
按理來說這種已經有記憶的外來養子很難對新家庭産生深刻的歸屬感,或者說對新家人産生深厚感情。
像南斯宴這樣的倒是少見,或許是南家的對他太好了,像剛才的老太太一樣。
慕淮期倒了一杯茶,推到南斯宴面前,淡淡道:“南枳是我的妻子,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南家人也一樣。”
既然他是出于兄長的立場關心南枳,那慕淮期也不會小氣,他自然是希望對南枳好的人越多越好。
像她父母那樣的他就很不滿,若是再有什麽小動作,他不會就此罷休。
南斯宴沒有立即接過茶盞,反而問道:“你知道大伯和大伯母對她不好嗎?”
“我知道。”慕淮期手裏拿起茶具,輕輕把茶渣剔除。
南斯宴有些漫不經心:“你知道就好,也别信他們嘴裏說出的話,南枳小時候每次從南宅回這邊都多多少少帶點傷,隻是她每次都藏起來不讓奶奶知道,可我看見了。”
慕淮期凝着眉,眸裏閃過狠厲,令人寒顫:“南鎮……打她?”
南斯宴搖頭淡笑:“不是,後來我三番兩次追問她,她才說是自己不好,拉不好小提琴,還說媽媽生氣打她手心是爲了讓她記住教訓,是爲她好。”
“你說天天沒事打自己的女兒是出于什麽心态?果然我爸說得對,南鎮和阮晚晴都是兩個神經病,幸好南枳沒被他們感染。”
慕淮期的眉頭越發擰緊,他以前在兩家相聚的時候見過阮晚晴幾次,印象中她就如同北城圈裏那些貴夫人沒兩樣,溫婉賢淑,說話柔聲細語。
昨晚倒是看到了她的另一面,隻是沒想到她從南枳小的時候就瘋癫了。
以前讀書的時南枳也一直樂觀開朗,像小太陽一樣,從沒見她憂郁哭泣過。
看來是都憋在心裏,慕淮期眸色不禁暗了暗。
“本來我想向奶奶告狀的,沒想到南枳那個傻子死活不同意……”
“你說誰是傻子?”
南斯宴心頭一震,轉頭隻見南枳披着一頭長卷發,絕豔的小臉上眉頭輕皺,杏眸緊緊盯着他,側身懶懶地依靠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