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盡頭的一大團花圃前有個老太太正在修剪花枝,她穿着一身黑褐色上衣,胸前一排都是複古盤扣,底下是闊腿白色棉褲。
看着瘦弱卻神清氣爽,很有精氣神。
老太太一頭銀色的短發盤起來,臉上帶着一副老年眼鏡,垂着眼睛正細心修剪枝條,神色悠然且專注。
“奶奶,你怎麽又自己幹活了。”
南枳越過慕淮期快步走到奶奶面前,擡手就想從她手裏奪下大剪刀,無奈老太太手腳麻利,轉個身就避開了她。
見是南枳,老太太本來是樂開懷的,卻想到這段時間裏她在電話裏頭的敷衍,忍不住惱怒道:“哼,你還怪上奶奶來了?我還沒說你呢,這麽久都不回來看奶奶。”
“哎呀,隻隻錯了,我保證以後不管工作多忙,每周都回來,怎麽樣?”南枳舉着手,立馬說着自己無力的保證。
“不怎樣,你這個丫頭說的話都是诓奶奶的,奶奶再也不信喽。”
老太太雖然生氣,但臉上的笑着是掩都掩不住的,她把剪刀放到一旁的紅色托盆,接着把目光放到一旁的慕淮期身上。
男人高俊,一身清貴不凡,實屬人中龍鳳,老太太笑容更甚,起身招呼着他:“慕家那孩子來啦,快快快,别在外面站着,進屋去。”
見自家奶奶更注重慕淮期,南枳心裏有些吃味,幽幽道:“奶奶,我餓了,你都不管我的嗎?”
“餓了自己找吃的去,劉媽已經在廚房做飯了。”老太太一邊敷衍回答南枳,一邊起身拿過拐杖,詢問着慕淮期,“孩子啊,奶奶都好久不見你了,聽隻隻說你出國了?”
慕淮期手裏拿着慕成軍叫準備的禮物,面色從容,語氣帶了些恭敬:“是的,L集團那邊出了緊急問題,沒有及時拜訪您老,是淮期失禮。”
看着面前挺拔俊秀、知禮恭謙的年輕人,老太太越發滿意。
雖然之前聽到一些不好的言論,但以今日他的地位還能在自己面前擺低姿态,又如何能說他對自己的孫女沒半分感情呢?
“沒事沒事,年輕人自然以事業爲重,我這老婆子啊你想什麽時候來都可以,奶奶随時歡迎你。”
南枳震驚了:“這……奶奶這你都不怪他?不能吧!”
他娶了你寶貝孫女卻一年都沒去拜訪你,你卻不生氣,而我才兩個月沒回來你就不理不睬了?
南枳不禁哽咽了。
蒼天啊,告訴我,慕淮期是不是氣運之子?身上可能散發着亮瞎眼的金光,讓從三歲小孩到八旬老太都抗拒不了。
雖然奶奶一直看中慕淮期,以前小時候就一直念叨着慕家的孩子有多優秀,長得多好看,恨不得是自己的孫子。
南枳權當是别人家的孩子作怪,萬萬沒想到,别人家的孩子成了孫女婿後,她這個孫女的地位直接是無了。
見南枳焉了吧唧的臉,慕淮期勾起嘴角,禮貌颔首:“謝謝奶奶。”
“好好。”
老太太滿意點着頭,看了看一旁鼓着氣的南枳,伸手戳了她腦袋一下:“你多大的孩子了,現在回到家門口,難道還讓奶奶請你進來啊?”
“我哪敢啊……”南枳縮着腦袋躲開一點,對自家奶奶這偏心無力吐槽了。
“哼,你個小丫頭片子從小機靈鬼怪的很,罷了,奶奶先回去換身衣服,你帶着淮期在廳裏先坐坐,或去看看風景也好。”
“您去吧去吧,我保證一定招待好的您的寶貝孫女婿?絕對服務到位,保證十分的滿意,行了吧?”南枳舉手投降,連忙說道。
她不想再受沖擊了,她突然感覺這世界對她充滿了惡意。
“你知道禮數就行,我讓劉媽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櫻桃肉和桃酥,省得你這丫頭老說奶奶不疼你。”
劉媽做的櫻桃肉!!桃酥!!!
想想那熟悉的味道,又酸又甜的口感,南枳嘴饞得不行,她從小到大都沒吃膩的東西就是劉媽用獨家秘方做的櫻桃肉了。
當然桃酥也很好吃!
在美食的彌補下,南枳不僅心舒了甚至還有些得意,看看,奶奶還是親奶奶,沒有被慕淮期奪去,對自己也很是上心的。
屁颠屁颠過去攬這老太太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開心着撒嬌:“我就知道奶奶還是隻疼我,别人都是浮雲過客。”
聽她這般幼稚的話,老太太爬滿皺紋的臉上笑容越加清晰,擡手輕輕拍了拍南枳的肩膀,侃道:“行了,都結婚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奶奶換衣服去了,你好好帶着淮期到處轉轉,記住,好好招待人家。”
“哦,我知道了……”
南枳一放開手,老太太就收拾這剪刀托盤,駐着拐杖慢悠悠走進另一側的屋裏。
南枳轉身向一旁杵着一動不動的慕淮期伸出手,心含惱怒,嘴巴不懷好氣道:“東西拿來吧,不敢勞煩尊貴的客人。”
慕淮期見她一張美豔的俏臉上委屈盡顯,說起話也咬牙切齒的,不禁輕笑,随即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直接把好幾個禮物盒子挂到她纖細的手臂上。
?!
南枳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怕被奶奶聽到,壓低了聲音:“你……慕淮期你個狗,嗣機報複是不是?你堂堂七尺男兒還真是好意思讓我這個小女子拿啊!”
絕對是故意的。
雖然東西不重,但他作爲新晉孫女婿上門拜訪,不應該跟媳婦第一次見公婆一樣去努力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嗎?
可現在他呢?竟然敢上房揭瓦,奴隸她這個當事人,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南枳頓時感覺倍沒面子。
“不是你主動要拿的嗎?”慕淮期凝着她,嘴角微微上揚。
南枳看着他一副欠扁得樣子就來氣,看來真正的戰争現在才開始,狗男人已經開始利用自己的優勢打壓她了。
“行。”南枳抿了抿唇,假笑着道,“不就拎個東西嘛?我力氣大拿得動,不像慕太子細皮嫩肉的不興幹活,要不要我叫人找個辇出來把您老擡進屋啊?”
慕淮期眯着好看的鳳眸,與她對視,淡笑道:“不用。”
見她炸毛炸得差不多了,深知再過火一點點,恐怕他今晚不止與床榻無緣,可能連睡沙發都懸了。
所以在南枳準備轉身離去的瞬間,慕淮期又長手一伸把禮盒拿了過來,順便牽上她的手,“逗你的,怎麽像個貓兒一樣容易生氣?”
“哼,我生氣還不是因爲你,表面風光霁月,内裏卻黑心透了。”南枳跟在他身邊,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推翻你這個暴君的政權,受苦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