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現在是發現了,慕淮期有好幾副面孔,冷漠無情是他,清冷寡欲是他,發起瘋來要嗯嗯啊啊的也是他。
說話惡狠狠的像是想生吞活剝了她一樣,眼神也把自己視爲所有物。
這樣的他,不能惹,還是避開爲妙,要是現在真跟他來一場激烈情事,事畢後能不能下床去吃早飯還是個問題,根據前幾次的情況來看,狗男人沒輕沒重。
南枳想想都顫栗,幸好他及時止損,不然他就等着無限期冷戰吧,以後别想上她的床半分,連門他都沒資格進。
不過經此一遭,看到了慕淮期這個冰塊人那麽多的情緒,其實也不虧。
“咳咳,既然你答應,那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剛才你發瘋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下不爲例,要不然你我手起刀落閹了你,看你還敢不敢嚣張。”
看着面前揚起小下巴一臉得意忘形、順便威脅他的小女人,慕淮期突然覺得自己掉進套子裏了,以後家庭地位就岌岌可危,這一個早上直接掉了幾個段位。
對于這樣的後果,慕淮期也隻能坦然接受,她開心就好,要是像剛才那樣可憐又委屈的低聲哭泣才是恐怖。
見不得她哭。
兩人雖然從小經常見面,但在慕淮期印象裏,沒見過南枳哭的樣子,反而經常笑,小時候笑得燦爛,長大後笑得有禮。
像一個完美的水晶娃娃,有點被束縛了,慕淮期還是希望她能夠任性一些,也希望她以後能夠敞開心扉面對他,相信他。
“嗯,不會有下次。”他道。
南枳看着面前半露着胸肌的俊美男人,實在無法直視下去了,吸了吸鼻頭,撥開他的手準備起身下床,男人卻反手攥住她的指尖,鳳眸微微眯起,嗓音清冽且認真:
“南枳,雖然剛才我做的事不妥,但是我的态度,希望你明白。”
對于你,我不會放手,自然也絕對不可能離婚,想都别想。
這是他眼睛裏透露出的信息,南枳讀懂了,而被他握住的地方熾熱如火,一直燒到心間深處,張了張嘴也不知道回怼什麽才好,他說這些話怪肉麻的。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或者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感覺一大早上整個人都不太正常。
爲了安撫他緩解壓力,南枳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一邊笑着抽出手:“ok,ok,我明白了,先放我去洗漱行嗎?等會吃完飯咱們還得出發去秋山居,别耽擱時間。”
慕淮期看着她利落下床,不穿鞋邁着兩條光潔細嫩的長腿奔向浴室,緊接着“啪”的一聲關上門。
躲起來了,她是在逃避。
慕淮期擡手揉了揉眉心,心緒難解,方才被她惹起的燥熱被她的一頓哭給消散了許多,但欲壑萦繞在心頭,依舊難填。
半響後,壓下欲望,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
吃早飯時間,南枳随着慕淮期先後落座,坐定後看了一圈,發現爺爺和慕淮城還沒來之外,差不多都按時到位了。
隻是臉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姑姑慕榮欣,不知道爲什麽又是黑着一張臉,活像在場的人都欠了她幾百億不還一樣。
反而她身邊的小丫頭片子蕭思語心情就很好,笑容甜美可愛。
還對着自己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南枳搞不懂她什麽意思,便颔首示意。
她們這一系列互動被慕榮欣看在眼裏,眼睛了閃過怒火,轉頭就輕斥女兒,
“昨天的教訓又忘了?不管是吃飯前還是吃飯時,通通都給我端正坐好,挺直腰杆目視前方,四處亂瞟沒規沒矩像什麽樣子,别跟一些人學不好的。”
這話說得大聲,且一語雙關,說蕭思語不懂事的同時也暗暗教訓了南枳不懂事,這就很令人不解。
慕榮欣她是家住太平洋的嗎,管得還挺寬,口口聲聲說着規矩,她自己不還是口無遮攔,都說人越強調什麽,自己本身就越缺少什麽,看來是沒錯了。
南枳還在想着怎麽内涵回去,沒想到身旁不疾不徐喝着牛奶的慕淮期突然開了口,甚至他的目光都沒有看過去。
“姑姑,昨天爺爺的話你是當耳旁風了嗎?”
他這話一出,餐廳了頓時鴉雀無聲,都知道他這是在爲南枳出頭,蔣晴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捏緊,指甲扣着手背隐隐發白。
慕榮欣本來就高傲一向不服人,雖然知道慕淮期現在掌權了慕家,但畢竟他是小輩,所以她不由地怒不可遏。
伸手拍了下餐桌,震動使瓷碟發出清脆的響聲,慕榮欣沉着臉拿出長輩的氣勢來,試圖想壓一下慕淮期的銳氣。
“淮期,你怎麽說話的,你不要以爲你接管了慕氏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可是你親姑姑,别忘了你該有的尊重。”
“呵。”慕淮期眸色淡淡,嘴角上揚,對她的話感到可笑。
慕榮欣算什麽,裝的再強勢也掩蓋不了如今的她是紙老虎的事實,離了婚沒了蕭家幫助,而她自己也不去工作,無所事事,每天就拿着慕家的錢、打着慕家的旗号在外面過着富太太的奢靡生活。
像她這樣的“家人”他一向是選擇無視,因爲不值一提。
她既姓慕,又是父親的親妹妹,當年的事也不曾參與,所以慕淮期平日裏可以給她幾分薄面,但不代表她可以用輩分壓他,也不代表她可以随意诋毀他的妻子。
“姑姑,你如今身處慕家,怎麽還看不清形勢?”
男人說話不疾不徐,深邃的鳳眸冷冷一凜,周圍人瞬間感覺到溫度下降了幾個度,雞皮疙瘩和恐慌感随即生起。
慕榮欣不禁有些發怵,這個侄子的确不是個好相與的,從小就與人不親近,她早就看出他沒什麽人性,親緣淡漠得很。
當初父親揚言要把慕家交到他手裏時,她阻止無果,以至于現在忍氣吞聲還被他羞辱,這簡直令人齒冷。
萬萬沒想到他得勢後竟敢狂妄到這個地步,明面上也敢這麽放肆,他就不怕傳出去被外人戳脊梁嗎?
餐廳裏似有冰錐四濺,氣氛直降到零點,南枳側頭看向慕淮期沒什麽表情的臉,想着他說出那句令人遍體生寒的威脅話,作爲一個旁觀者都有被他驚到。
在她看來,盡管慕榮欣很讨人厭,但起碼是他親姑姑,他這樣的态度簡直就是沒把這層血緣關系看在眼裏。
甚至是完全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