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
幾個西裝大漢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過了半響,一個長着大胡子的才上前問道:
“二小姐,這……,就這樣放過他了?”
走近卻瞧見自家小姐原本兇惡的臉浮現幾分幾分突兀的呆愣,内心微驚。
黃曲蓉也沒想到南枳這麽勇,她難道就不怕此事傳出去會惹慕淮期或者慕家不滿嗎?畢竟維護一個陌生男人這種事總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别的不純心思在裏頭。
不過此做派倒是讓她對南枳高看了幾分,起碼不是她最讨厭的那種軟弱得不敢去行事的女人。
黃曲蓉看着三人離去的方向,有點傲氣地哼了一聲,轉頭看見身側幾個眨巴着眼睛呆傻大漢,莫名就來氣。
大手“啪”的一聲拍在大胡子頭上。
“耳聾了嗎?我都了說賣她個面子了,記得回去後把蘇旭還債的日期延後一年,反正他媽現在躺在仁德醫院裏,咱們還怕他跑了不成。”
“是。”
——
南枳領着陳倩倩和蘇旭準備下樓乘車去醫院,轉角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徐特助,你怎麽在這裏?”
南枳看着站在電梯旁一身灰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微詫着開口問道。
徐信是慕淮期的特聘助理,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邊,就像他的影子一樣寸步不離。
他兩手交握放在身前,一張隻能算清秀臉帶着一副無邊眼鏡顯得斯文儒雅,他見到南枳,習慣性伸手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鏡,一瞬間略掃過三人,随後上前彎了彎腰,輕道:
“夫人,先生已經在外面等候您多時了。”
“等我?”南枳遲疑,“他…現在也要走了嗎?”
這時候宴會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徐信眉頭動了動,解釋道:“先生出席宴會走個過場即可,并不重要。”
言外之意就是這個藤舒夫人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他慕淮期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ok,南枳明白了。
隻是……
南枳指了指旁邊的陳倩倩和蘇旭,試着商量道:“徐特助,你也看到了,這裏有個傷者需要送去醫院,而倩倩也沒開車來,要不你去跟慕淮期說讓他自己先回去,我把這人送醫院去了再自己回外灘。”
徐信眼神瞟了一眼,随後面無表情道:“夫人,剛才發生的事情先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現在心情可能不大好。”
心情不太好?!南枳暗翻了個大白眼,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心情好過。
難道不是永遠一副冷漠臉嗎?
不過自己要是因爲送蘇旭去醫院而把他丢下,按照他小氣難測的性子,蘇旭這小子可能就倒黴了,得罪那個黃小姐可能隻被劫色挨打,若是慕淮期可就不好說了。
這時,一旁的陳倩倩突然舉手道:“我帶了駕駛證,把車鑰匙給我,我可以帶他去醫院。”
南枳蹙眉,緩緩轉頭疑惑地看着她:“……”
陳倩倩扶着蘇旭眼神閃躲,讪笑道:“呵呵,隻隻你還是快去找淮期哥吧,他肯定等急了,你們夫妻倆許久不見了也該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對吧徐特助。”
徐信笑道:“還是陳小姐想得周到。”
培養個錘子的感情,南枳知道這貨肯定是想到若是自己不去,慕淮期可能會來抓人,所以又慫了開始賣隊友。
不過這也确實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南枳沒打算不跟慕淮期回去,所以沒再說什麽,觑了陳倩倩一眼,然後道:
“那行吧。”
說完從包裏把車鑰匙掏出來,拿在手上,臨了又不忘叮囑道:“不過你很久沒自己開車了,記得開車小心點,别把我的車給磕了,它可是我最近的新寶貝,很貴,還是限量版。”
陳倩倩開車上路其實還好,就是她的倒車技術,就兩個字,死爛。大學時剛拿到駕照,她家車庫的車無不被她糟蹋過,南枳真不知道當初她怎麽考過科目二的。
保時捷這種車要是刮了磕碰了,修理費不是一般的貴,如果再損壞裏面的零件,更換那更是天價。雖然以南枳的經濟狀況能負擔得起,可還是會肉疼啊。
看着閨蜜一副不放心的樣子,陳倩倩癟着嘴,有點不服:“你這是不信我的技術?當年我可是一次通過拿下駕照的好嗎!”
“那你還前科累累?”南枳無情地一擊必殺。
“額~好吧好吧,那我不放車庫,我晚上就放門口,直直地放那,這總行了吧!”
南枳輕笑一聲,把鑰匙抛給她:“挺好,就這麽辦。”
之後四人坐了電梯下到了一樓,陳倩倩和蘇旭跟在後面,南枳和徐特助率先走了出去,就此分道揚镳。
酒店外面月明星稀,連濃墨般的夜色也似乎被城市的璀璨燈火所消減。
原屋廣場因爲宴會未結束的緣故而顯得清冷寂靜,南枳站在階梯上瞧見下面紅毯前停着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單純視線無法穿透漆黑的車窗看清内裏。
南枳眸光流轉,随後踩着高跟鞋慢悠悠走下去,徐信則先一步過去把後座車門打開,随後站在一旁等待。
這時車裏慕淮期也出現在南枳視線中,他坐在白色座椅上,西裝放在一旁,身上隻穿着一件解了兩顆扣子的黑襯衫,整個人在車内燈光籠罩下顯得越發清冷慵懶,眼簾微垂似在全神貫注看着手上拿着的一沓質料,時不時在翻看着。
即使車門開了他也還是那副薄唇微抿、不爲所動的冷峻表情。
南枳腳步在車前頓住,杏眸盯着他看了半響,心裏也是有一股氣在上湧。
呵~
他這副不悅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啊?是對我不滿嗎?那我對他更不滿,他自個做了什麽心裏沒點自知?
也對,一個狂妄自傲的男人會慚愧才是見了鬼了。
見南枳遲遲不動,徐信躊躇着開口催促道:“夫人。”
南枳閉了閉眼,輕吐出一口氣,暗暗念叨:沒什麽,沒什麽,忍一時風平浪靜,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心裏洗腦了自己一遍,然後才彎腰坐了進去,緊接着的是沉悶的一聲“嘭”,車門被徐信關上。
不知道是空調調太低的原因還是旁邊這個冷面人制冷,南枳感覺有些不适,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有點涼嗖嗖的,起了小球。
但南枳沒有表現出來,手肘撐着車窗看向外邊,一個眼神都不給身旁的人。
那邊徐信徑自坐到副駕駛,緊接着回頭掃了一眼後座的冷面夫妻二人組,最後把目光放在男人上,開口問道:“先生,回哪?”
“回禦景。”
“回外灘。”
……
任誰也沒想到南枳和慕淮期這兩人會同時出聲,話音剛落,車廂内就再次陷入死寂,本就僵持的氣氛也更加的微妙緊張起來。
徐信沒有再說話,适時地轉身面向前方,非常娴熟地靜靜等待指令,就連駕駛座上的開車司機也挺直了腰闆,大氣不敢出。
車後兩個祖宗時隔一年鬧别扭,他們這些閑雜人等回避都來不及,哪裏敢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