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皇後爲敵麽?
入了宮,其實也不一定就是敵人。
九傾想,如果進入後宮注定隻能勾心鬥角,攪得一片烏煙瘴氣,那皇帝又何苦給自己找那麽多的麻煩?
耽于女色的帝王是爲了享受美人,而如夜昊這般,大概隻是爲了要遵從祖制規矩,給皇室開枝散葉吧。
心裏正這般想着,九傾眼角瞥見禦台前面不知何時竟搭了一個圓形舞台,一名身着紫色舞裳的少女正在舞台上折腰起舞。
驚訝間,卻聽雲初舞訝異的聲音響起,“那不是秦雲歌嗎?”
秦雲歌?
九傾訝然,不由轉頭細細看去,座席上諸多大臣盯着那舞台上的女子,表情也詫異莫名。
秦雲歌當衆獻舞,是要讨皇上歡心的意思?
九傾目光所及,一襲舞衣的秦雲歌身段纖弱,姿容出塵,折腰舞臂之間,身姿柔弱如清風拂柳,風情萬種,極盡妖娆妩媚。
“奇怪……”雲初舞皺眉低喃,“秦雲歌這是想做什麽?當衆獻舞?她的端莊高傲都去哪兒了?以前不是誓言非瑾王不嫁麽?怎麽皇上剛登基,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來皇上面前獻舞?”
九傾聞言心有所動,不自覺地轉頭看向皇子的席位,卻瞥見夜瑾垂眼飲酒,對舞台上的秦雲歌看都沒看上一眼,嘴角不由微揚。
秦雲歌到底是爲了獻舞給皇上,還是爲了博瑾王的注意,隻怕還說不準。
明亮的宮燈照在女子纖細柔婉的身上,舞姿靈動張揚,手腕翻轉之間,腕上絲縧如靈蛇般翩然翻飛,足尖踮起,身子靈活旋轉間,寬大的舞衣裙擺翻飛如盛開的紫蓮。
那一刻,無人敢否認,這個女子的容貌與舞姿皆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在場的人大多還是驚訝和不敢置信,聖駕之前獻舞,除了舞伶之外,一般也都是三品以下沒什麽名氣的官家小姐,企圖博得聖寵才會做出的舉動。
以秦雲歌的身份,還有她的高傲和貴族的教養,怎麽會做出如此突兀的事情?
衆人不由轉頭,看向秦國舅所在的位置。
秦國舅表情明顯有些僵硬,還有些憤怒,對于周遭傳遞過來的注視隻覺得難堪——
就算新帝即位之後,秦家風光顯赫不複以往,也不需要一個正兒八經的嫡女,當衆做出這般獻媚邀寵的舉動。
簡直丢人現眼!
“看來秦國舅對自己的孫女,也不全然了解。”雲初舞坐回了席上,言語間難掩歎息,“秦雲歌就是太驕傲了,驕傲得像一隻孔雀,希望所有人都捧着她,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容不得一點輕慢和漠視,這樣活着不累嗎?”
“虛榮心太強,不是累,而是痛苦。”九傾淡道,“一生順遂的人太少,大多人都會面對各種各樣的磨難,堅強的人經受得住打擊,而有一些人……卻始終不肯面對現實。”
新帝即位之後,秦太後已經注定失勢,沒有了秦太後和金貴妃的支撐,秦家眼下雖還能風光一時,但沒落卻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