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的局勢沒有人比夜瑾更清楚。
夜珩不可能還有機會登位,夜琛還有一線希望——但前提條件是,在證明他與夜珩刺殺案無關之後。
朝臣的心思都是敏感的,原本以爲最有望成爲皇儲的三位皇子,幾天之内就自己作死,随着皇帝的莫名遇刺,朝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夜珩和夜琛相繼失勢之後,身爲長皇子的夜昊卻真正進入了朝臣的視野。
在皇上無法理政之後,太後和皇後有志一同地認爲,讓皇長子掌權對他們才是最安全的,但是事實證明,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會永遠安全。
誰也不知道,在這風聲鶴唳的時候,接下來的局勢會如何轉變。
夜瑾手裏沒有太大的實權,但是因爲他對皇位沒有興趣,這便成了他最大的籌碼,做事可以不必瞻前顧後,暫時也不會有人想到他想擁立的人是夜昊——
他對所有事情都了解得很多,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卻并不多。
所以這場仗對于夜瑾來說,可以打得很輕松。
一盤棋還沒有下完,鎮國公府就到了。
“小姐。”紫陌在馬車外低聲開口,“奴婢剛到了秦雲歌和雲素心,他們剛剛進去。”
秦雲歌和雲素心?
九傾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我們是受邀而來的客人,秦雲歌和雲素心自然也是,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說着,動作優雅地斂衽下了馬車。
“奴婢才不想理會她們呢,恰好看見了,就跟小姐說一聲。”紫陌小聲嘀咕了,語氣帶着些許不屑,“但是小姐,我們不理會她們,不代表她們同樣能保持沉默,秦雲歌和雲素心就像兩隻驕傲的孔雀,處處彰顯高人一等的姿态,真是煩透了。”
明明沒有實力,還非要處處挑釁,氣得臉紅脖子粗高雅盡失,還要反過來指責别人欺負她。
簡直太沒有道理。
“情況跟我們所料想的似乎有些差距。”夜瑾走下馬車,看着鎮國公府大門處的熱鬧,眉頭微微一皺,“秦太後應該也來了。”
九傾微訝,轉頭看着他,“秦太後?”
堂堂太後之尊,需要在這個時候纡尊降貴跑來給一個臣子賀壽?
“皇帝龍體抱恙,正常來說,鎮國公的壽辰應該低調一些。”夜瑾視線注視着那些被迎進府門的背影,眸心微細,“但是現在看來,秦太後顯然不想讓他低調。”
九傾默然。
如果秦太後也來了,那麽今日來的人一定不會少,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該來的大概都會來。如此一來,算是一鍋大雜燴聚在一起,也就隻能單純地祝壽熱鬧一番了。
“雖然後宮不得幹政,但是秦太後畢竟在後宮待在半輩子,該有的心機還是有的。”夜瑾冷冷勾唇,笑意卻顯得無比冰冷,“走吧,既然已經來了,就當是進去看場好戲。”
話音落下之際,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迎面走來,恭敬地行禮,“參加瑾王殿下,小人給瑾王把馬車趕到後面去。”
夜瑾面無表情地點頭,朝九傾看了一眼,九傾笑了笑,跟他一起朝鎮國公府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