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了束縛,重獲新生,必将不遺餘力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所以即日開始,瑾王府将敞開大門,将與世隔絕的日子徹底抛到九霄雲外。
關于夢魇,關于沉睡了兩天,關于很多事情,九傾并未開口表現出自己的好奇,夜瑾也并未特意做出解釋。
似乎這不過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睡眠,隻不過睡的時間稍長了一些而已。
九傾回了靜心苑洗漱休息,夜瑾待在昭宸殿沐浴更衣,兩人各自安靜了一日,誰也沒有主動去問起誰,直到次日清晨。
鎮國公府的請帖是三天前就送來的,九傾早已讓無寂備好了壽禮。
瑾王府在帝都所有皇子府中最富有,庫房中珍奇異寶多不勝數,無寂準備的是一顆約莫四尺高的珊瑚樹,價值非凡,卻也并非罕見之物。
對于鎮國公的身份來說,送這樣一株珊瑚樹既不會落了對方的臉,也彰顯了瑾王府的底氣,同時也并不會顯得過分張揚。
無寂雖隻是夜瑾身邊一個小小的護衛,但是對于禮儀什麽的,卻懂得并不少。
夜瑾和九傾共乘一輛馬車,在用了早膳一個時辰之後,開始往鎮國公府而去。
夜瑾夢魇的這兩天裏,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兩天之内睿王和翎王來了三趟,想讓我進宮給皇上診治。”偌大的馬車裏,九傾跪坐在矮幾前的軟墊上,擡手拾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盤上,低淺的嗓音聽不出特别的情緒。
夜瑾執黑子,深思熟慮之後方才落子,“本王此前已經把話撂下,除非秦太後親自來求,否則不可能。”
眼下的秦太後應該早已氣得耗盡了耐心,但是真要她低聲下氣來求夜瑾和九傾?那無疑是天方夜譚。
“她拉不下面子,不來才好。”夜瑾輕嗤了一聲,語帶譏诮,“皇帝就這樣躺着也沒什麽不好,本王可不想他醒來壞事。”
九傾端過放在左手邊的茶盞,輕輕啜了口茶,淡淡道:“聽說秦雲歌去了一趟楚郡王府。”
秦雲歌?
夜瑾擡眼,“她去楚郡王府?”
楚郡王府并沒有與秦雲歌年紀相仿的小姐,所以秦雲歌去楚郡王府,一定是爲了見楚郡王。
然而眼下這個時期,她見楚祁的目地是什麽?想籠絡楚祁?
她想讓楚祁幫誰?
“夜珩橫豎是沒戲了。”九傾撚起一子,目光在棋盤上淡然一掃,便輕松将局勢盡收眼底,“秦雲歌想助的人是你,但是你不領情之後,她極有可能用幫助你對手的手段,來達到報複你的目的——當然,不管是幫你還是幫他,不過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自以爲是。”
夜瑾并沒有上位的想法,秦雲歌卻以江山爲誘惑,試圖讓夜瑾娶她。
夜瑾眼中從沒有所謂的對手,他的目的很簡單并一目了然,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把夜昊送上皇位,其他的——攔在眼前的是絆腳石,就需要踹開。
但是秦雲歌不知道這一點——知己知彼,尚且不能保證永遠立于不敗之地,更何況,她從頭到尾根本完全不清楚夜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