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家小姐說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紫陌才不會反駁。
夜瑾也沒有再多問什麽,命人備了馬車,跟九傾一道往王府外走去。
雖然不用上朝,但是夜瑾擁有随意進出皇宮的特權,所以他的馬車無人敢攔,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乘車到了雍和宮。
“瑾王殿下。”
剛從馬車中走出來,夜瑾就聽到了一個熟悉而恭敬的聲音響起。
擡眼看去,站在雍和宮門外的喻大總管手裏拿着拂塵,低眉垂眼地行禮,“老奴給殿下請安。”
九傾站在夜瑾身旁,淡淡看了他一眼,卻并未說話。
“這個時辰,請的是哪門子的安?”夜瑾冷冷一曬,目光在他臉上定格片刻,“幾日不見,喻大總管容色似乎憔悴了不少。”
喻成海聞言,臉色瞬間僵了一下,低頭不語。
從皇上遇刺昏迷開始,這幾日來,他也陷入了前所未有過的狼狽,不但自己受了傷卻得不到及時的診治,還被臨時關了起來,時不時還要應付太後、皇後、金貴妃以及後宮一幹嫔妃的質問,以及自己心裏所受到的煎熬。
簡直是度日如年。
夜瑾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壓根不想關心,很快便轉移了話題,“父皇今日情況如何?”
雖是關心的言語,語氣聽起來卻格外淡漠。
“回殿下,皇上還是昏迷不醒。”喻成海躬身垂首,“沈太醫還在裏面想辦法。”
說着這句話,喻成海心裏不由又想到了太醫院的首尊,心裏莫名地沉了沉——那位在宮門外莫名被刺殺的楊太醫,此時還躺在家裏養傷。
這段時間發生的很多事情,太詭異,莫名地讓人覺得不安。
喻成海心裏有一種無法解釋的感覺,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站在夜瑾身旁的女子,在接觸到夜瑾冷冷的注視時,不由自主地又垂下了頭。
“想辦法?”夜瑾道,“診治了這麽多天卻沒有一點起色,父皇養的這些太醫都是吃閑飯的吧?”
冷冷說完,夜瑾的視線似是不經意地掠過喻成海的右臂,淡淡道:“聽說你的手臂傷了,現在情況如何了?”
喻成海臉色一僵,頭越發垂得低了,“多謝殿下挂懷,老奴的右手……已經廢了。”
廢了?
夜瑾當然知道他的右手已經廢了,不但右手廢了,他現在在宮裏的地位也已經大不如以前,所以,現在才開始學着低眉做人?
早幹什麽去了?
夜瑾不屑冷笑,經過他身邊時,漫不經心地低語,似警告,更似死神的預言:“喻大總管活了這麽大歲數,定然聽過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話音落下之際,夜瑾已經踏上了殿前玉階。
喻成海臉上霎時血色盡失,低着頭不語。
往日仗着皇帝的寵幸,他在偌大的皇宮裏可以橫着走的時候,在夜瑾面前尚且要低眉順目,此時自然更沒有膽量對夜瑾不恭。
皇上倒下了,他自己的右手也廢了,夜瑾若想弄死他,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