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整座宮城裏最尊貴的女人,秦太後呼風喚雨風光了幾十年,身邊多的是畢恭畢敬,阿谀奉承的人,人人把她當菩薩供着,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毫不留情地打她的臉。
就算是當今天子,她的親生兒子,在她面前,也從來都維持着爲人子的恭敬。
而今,那個賤人生的孽種……
砰!
秦太後憤怒地摔了手裏的茶盞,“賤種!”
罵了一聲不解氣,手臂一劃,幾案上一套珍貴的茶具瞬間落地,哐當——咔嚓——
伴随着茶具碎裂的聲音,周遭的侍女驚惶地跪了一地,“太後息怒!”
秦太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妝容精緻的臉上因爲極度的憤怒而顯得幾分扭曲,眼底的陰鸷比她身邊的孟公公更甚,“來人!”
“太後。”孟公公躬身上前,“太後莫怒,爲了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這句話似有魔力一般,成功地讓秦太後的怒火熄滅了一半。
陰沉沉地咬牙,她從齒縫中擠出冰冷的言語,“你說得對,不過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哀家與他置氣,豈不是掉了身份?”
“太後英明。”孟公公陰柔地笑着,“對于瑾王府,太後可是有了決斷?”
“這些年顧及着皇上的面子,哀家才對他諸多容忍,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秦太後緩緩在鳳座上坐了下來,手裏死死地撚着佛珠,“連哀家的懿旨都敢違抗,此番若是不給他一點顔色,他豈不是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太後說的是。”孟公公道,随即卻緩緩皺起眉,“但是瑾王府守衛森嚴,暗中還有皇上安排的大内高手保護,隻怕輕易動不得他。”
“暫時先不動他,哀家要動的是那個女大夫。”秦太後冷冷說道,“他既然如此在乎那個女大夫,不惜爲了她與哀家對上,說明那個女大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哀家真想見識見識。”
孟公公聞言點頭,“那太後的意思……”
“讓秦讓過來。”
“現在?”孟公公微凜,“此時已經很晚了,隻怕會驚動到皇上。”
秦太後聞言,沉默了須臾,表情幾番變化,最終冷笑,“罷了,哀家也不見他了。你傳哀家命令,明晚子時之前,讓他帶那個女大夫來永壽宮。”
孟公公躬身,“奴才遵旨。”
“另外,讓秦讓安排人去查查那個女大夫的身份來曆。”秦太後冰冷一笑,“哀家就不信,對付一個小小的大夫,會有多難。”
就算她醫術真有那麽好,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也不堪一擊。
孟公公聞言,低聲道:“太後,瑾王身上的頑疾真能治好?”
頑疾?
秦太後眉心倏地跳了一下,臉色晦暗不明,“哀家至今也不知道,瑾王的頑疾到底是怎麽回事。上次讓你探聽的事情,有結果了沒有?”
“還沒,喻總管口風很緊,而且……”孟公公聲音低了半分,顯得有些陰冷,“他的警覺心太高,很難從他嘴裏探聽出什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