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生完孩子之後,才是我們一家人痛苦的開始。
王玉燕不能喂養母乳,所以,隻能喂奶粉,生瑤瑤的時候,都是王玉燕自己一個人帶的,沖奶粉,換尿布,都是王玉燕自己做的。
沒有要我操心,我爹媽也沒有上手。
現在她不能照顧孩子,所以,這些活,都落在我們身上了。
一開始是忙的手忙腳亂的,整個病房裏,都弄的亂七八糟的,孩子吐奶,拉屎啊,弄的是烏煙瘴氣的。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孩子不讓人睡覺。
他不定時的醒過來,醒過來你就得哄,就得喂奶,把人給折磨的,死去活來的。
也幸好我們人多,有李娟跟着照顧,我忙白天,她就忙晚上,沖奶粉,換尿布,幫王玉燕清理傷口,處理惡露,等等,都是她幹的。
她這半個月,是累的死去活來的,人呀,都瘦了一大圈,坐在那的時候,都不說話了,眼皮子打架,感覺就随時随地都會昏倒似的。
我真的很心疼李娟,她是真的把孩子當做她的,把王玉燕當做她親大姐來照顧,那種無微不至,任勞任怨,讓我内心,對她充滿了感激,如果沒有她,我這本來已經一地雞毛的人生,不知道還能亂成什麽樣呢。
過了半個月,這孩子終于是能讓人消停一會了,我們也摸到他的脾氣了,什麽時候吃奶,什麽時候拉屎了要換尿布,等等,都摸到了。
有了經驗,熟悉了之後,這孩子也就好帶了。
這孩子呀,跟瑤瑤一個性格,平時是不哭不鬧的,就是要吃,要換的時候才哭鬧,這也讓我跟王玉燕倍感欣慰,這要是生了個讨債的哭鬧的娃,那就更糟心了。
孩子出生之後,就趕緊去做了檢查,害怕會遺傳,但是還好,除了有點黃疸之外,一切正常。
王玉燕生下來孩子之後啊,我們村的人都來了,一開始是刀爹帶着玉鳳嫂子兩口子來的,送了一些雞蛋,說是要給玉燕坐月子吃,我們也沒客氣。
後來,就是王可田,他來了之後,哭哭啼啼的,說是他不該顯擺,買了輛破車還往我家門口去,說是他給我們家玉燕帶來了晦氣之類的。
哎呀,那是自責的哭的老淚縱橫的,我安慰他說,要不是他來一趟啊,我們還不知道王玉燕得的是白血病呢,到時候,指不定會拖到什麽時候才知道,那時候不知道白血病剖腹産就跟麻煩了,讓他别自責了。
安慰了好半天,才給他安慰過來,他臨走的時候,還說,要去給王玉燕做配對呢,看看能不能配對上,我也沒讓他做,王玉燕都不是王可平親生的,根本就配隊不上。
後來,村裏又陸續來人了,大家夥都來看我們,我很感激,但是,也很麻煩,我還得招呼他們,後來我就跟刀爹說,讓大家别來了,回頭,我回村了,再統一回禮吧。
這才給打住了。
“玉燕姐,你看,他的小嘴,對漂亮啊,跟小軍哥好像啊。”
李娟抱着孩子,開心的笑着。
王玉燕笑着說:“是啊,就那張嘴像他爹,臉随我,要是長大了,嘴皮子能像是你小軍哥這樣順溜,我也就不擔心他找不到媳婦了。”
我笑着說:“你放心,他就是個傻子,隻要是我陳軍的兒子,他就不愁找婆娘。”
我媽生氣地說:“别胡說,什麽傻子不傻子的,我孫子聰明着呢。”
我媽說完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無語的笑了笑。
我爹也跟着在後面樂呵。
正在這個時候,張春亮走進來了,笑着跟我們打了招呼,然後又去給王玉燕檢查一下傷口。
很快就說:“傷口愈合的很不錯,比預想的要理想,現在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了,那,咱們就要想辦法治療了,咱們術後兩周到一個月,是最佳治療的時間,再往後拖,對身體的影響很大,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去配藥。”
我聽着立馬就問:“那個……配對的事……沒有眉目嗎?”
張春亮無奈的笑了笑,他說:“很渺茫,但是,不要絕望,抱有希望,咱們積極治療,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我說:“行吧。”
我内心很失落,看了一眼王玉燕,我知道,她真正受苦受難的曆程才開始呢。
張春亮笑着說:“孩子要辦出生證明了,孩子準備起什麽名字啊?”
我立馬尴尬地笑着說:“我們沒文化,也不知道叫什麽,上一次,瑤瑤是刀爹給起的,他最近比較忙,沒過來,張院長,你有文化,你要不給起個名字吧。”
所有人都期盼地看着張春亮,他倒是慚愧地笑了笑,跟我說:“我也沒什麽文化,就是個看病的,不過我知道呀,平安是福,你要是不嫌棄,就叫平安吧。”
我聽着立馬驚喜地說:“不嫌棄,不嫌棄,張院長你說的太對了,平安是福,平安是福,陳平安,真好,真好。”
我說完就看着王玉燕,我笑着說:“玉燕,就叫平安好不好?”
王玉燕虛弱地笑了笑,她說:“嗯,很好聽,我也挺喜歡的,他幹媽,你覺得呢?”
李娟立馬不好意思地笑着說:“你們決定就好了。”
我立馬說:“你是他幹媽,你當然有權利決定了,平安這個名字,好不好?”
李娟看了我一眼,很開心,她笑着說:“當然好了,平安是福。”
我立馬笑着說:“那行,就叫陳平安吧。”
張院長笑着說:“行,你去辦證,我去把方案确定一下,然後,我們就進行治療。”
我笑着說:“行……”
張春亮也沒多說什麽,帶着人就走了。
我笑着跟李娟說:“走,咱們去給孩子辦證去。”
我心裏很開心,事情,看着像是走向正軌,一切井然有序,要是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王玉燕的病也能順利康複,那我回去真的會燒高香的。
突然,我剛開門,就看着那個周宏,帶着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從電梯出來了。
剛看到我,立馬就指着我罵了一句。
“就他媽的是那個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