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苦命人。
又窮又苦,又沒人愛。
在我們農村,女娃子本來就被偏待,何況是她這樣家庭出身的女娃子。
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母親是個神經病,一年到頭不在家。
從小到大,沒有人照顧她,管她,關愛她,到了二十歲了,連内衣是什麽都不知道,來了月事了,還用布頭。
這沒人管沒人愛的人,跟王玉燕差不多,所以,都極其渴望得到關愛。
我對她做了什麽嗎?沒有,就是給她買幾件衣裳,當個妹子看待,但是,就是這小小的關懷,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愛,感覺像是有了存在感一樣。
所以,她不想失去在僅有的溫暖。
所以,我并不責怪她什麽。
就是恨鐵不成鋼。
現在說開了,希望以後吧,她能成長起來。
我也不多說什麽,把衣服脫下來,披在張文慧身上。
我扶着她站起來,走到外面。
這個時候,我看着王輝兵也被楊懷明丢進來了。
這爺倆啊,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
那王灰被打的,渾身都抽搐,皮開肉綻,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我也不可憐他,這個畜生,就兩個字,活該。
楊志傑揮揮手,這爺倆都被支棱起來了。
楊懷明抓着王輝兵的腦袋,讓他看着我。
看到我之後,他立馬哭着說:“不是……陳老闆,你饒了我一回吧。”
我聽着就覺得可笑。
我說:“饒你一回?我之前不是饒了你一回嗎?爲什麽,你還要回來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不要再回來,否則,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但是你不聽啊,你還在這要挾我,打我妹子,你讓我覺得,你非常的牛逼知道嗎?”
王輝兵立馬哭着說:“我,我也不想啊……都是那張世斌,我也不知道他抽了什麽瘋,真的,是他要求我回來跟他們家定親的,我,我真的是見鬼了我。”
我聽着就笑着說:“沒有,你不是見鬼了,你是見錢眼開,你也少跟我廢話了,這門親,我不同意,現在我就帶你過去,現在應該知道怎麽做人了吧?”
王輝兵立馬說:“知道了,知道了……”
我揮揮手,幾個人立馬将人給拖出去。
看着人走了,楊志傑就狠狠地抽了口煙,累的氣喘籲籲的。
他不爽地說:“就這麽算了?”
我笑着說:“怎麽能算了呢?我就算是,不給我出頭,我也得把你們心裏的那口氣給平了吧?是吧?”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來滿意的笑容。
我說:“我這先把主要的事解決掉,回頭啊,是活剝,還是活剮,你們随便。”
我說完就帶着張文慧出去,所有人都樂呵地跟着。
下了樓之後,我跟李老闆客套了一陣,把這個賬目都清算了一下,當然了,我一分錢都不會給。
這誰他媽吃的,誰來給,至于,能不能要到錢,我相信,李老闆也是無所謂的,但是這口氣,他一定會出的。
這次,我要是不讓王輝兵這對父子,感受到什麽叫社會無情,人生艱難,我就不叫陳軍。
我要是,不讓他們爺倆把之前那嚣張跋扈又貪得無厭的壞心思給徹底收了,我白活一場。
這邊的事完了,我就帶着張文慧回小張莊。
在車上,李娟心疼地看着張文慧,哭着說:“傻丫頭,你看看,這青一塊,紫一塊的,疼嗎?”
“不疼!”
張文慧咬着牙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聽着就生氣,我說:“怎麽不疼啊?傻丫頭,你倔強什麽呀?顯得你多能耐,多抗揍似的,這不是本事,知道嗎?”
張文慧點了點頭,不但不生氣,反而笑着說:“嗯,我都聽姐夫的。”
我無語地搖了搖頭,這傻丫頭,真是沒救了。
張文慧看着我無語的樣子,立馬像是做錯事了似的,跟我說:“疼……其實很疼。”
我聽着就揪了一下她的耳朵,我生氣地說:“這才對嘛,你挺着,扛着幹什麽呢?想要别人心疼你,你就得說你那地方疼,那地方委屈,你不說,要人家猜,不累嗎?”
張文慧重重的點了點頭,很快,就大着膽子跟我說:“姐夫,我,我好疼,你能,抱抱我嗎?”
我聽着就無語,這個臭丫頭,你說她傻吧,她還真的會活學活用。
我看着她眼巴巴地眼神,委屈巴巴的,渴望着,我無奈的将她抱在懷裏。
她立馬也抱着我,像是貓似的,鑽進我懷裏,安安靜靜的躺着,哽咽着。
我也沒說什麽,就是挺心疼這丫頭的,跟王玉燕太像了,都是可憐,命苦的娃啊。
想到王玉燕,我就擔心啊,我趕緊打電話給刀坤。
“喂,坤哥,家裏,怎麽樣啊?”
刀坤立馬說:“沒事,一切都好着呢。”
我立馬問:“那……玉燕的媽醒了嗎?”
刀坤說:“醒了,情緒安定下來了,在吃飯呢,真是怪了啊,像是沒事人似的,之前發生的事,好像都不記得了,感覺,從來沒發生過似的,你不經曆一下,你都不知道她有病。”
我無奈的說:“這就是人格分裂啊,小心看着吧,我馬上就去小張莊,把這件事給解決掉。”
刀坤說:“行,我等着,家裏交給我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挂了電話。
我心裏很擔憂,我不知道王玉燕能不能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做這個工作。
但是不管怎麽樣,現在,得把張世斌的工作給做透了,我得把他心裏藏着掖着的事,都給掏出來,把這件事,給厘清楚了。
這件事,不單單是我們一家人的事,還藏着他自己家的事呢。
這是個緣分,善緣,孽緣,我都認了,所以,即便不是一家人,我也當做一家人來對待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小張莊,我們直接來到了張文慧的家裏。
車子停下來之後,幾十号人下車,那氣勢,把蹲在門口抽悶煙的張世斌給吓的立馬就站起來了。
我直接打開車門,拉着張文慧下車,楊志傑揮着手,把王輝兵跟王灰父子兩丢在地上。
看着半死不活的兩個人,張世斌又氣又怕,眼神裏都是惱恨地表情。
他剛想說話,我立馬就呵斥了一句。
“夠了,把你的荒唐心思,給我收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