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能縱容,慣着。
你仗着自己家族人多,仗着自己蠻狠,不講理,你就要多要補償,這要是答應你了,還得了啊?
那以後家家戶戶都刁蠻起來了怎麽辦?
現在隻是建一個小小的工廠就這麽艱難了,以後要是有什麽大的政策實施,那嘗到甜頭的人,是不是還要繼續刁蠻呀?
所以,這件事,我甯可不辦,也不能将就着辦,跟不能縱容地辦。
李玉芳沉默了一會,就看着她媽。
淑蘭立馬說:“我是不懂那些大道理的,什麽工作機會不工作機會的,我隻知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吃的飽,吃不飽,看他的福氣,沒這個福氣,幹啥都不行的。”
我立馬笑着說:“玉芳妹子,你覺得,你要賭一賭這個福氣呢,還是要靠自己腳踏實地的工作,踏踏實實的靠着自己的本事,過好日子呢?”
李玉芳立馬說:“那肯定是要考自己本事踏踏實實過好日子的。”
我笑着說:“那不就對了嗎?所以說,你是聰明人呀。”
淑蘭嬸子立馬說:“那不行,那絕對不行,那我家娃咋娶媳婦嘞?那要是人家問我家要幾十萬,我到那弄去?靠着兩個娃自己賺,賺到猴年馬月去?我不管,這件事,我不同意,彩禮,必須得給。”
她說完就冷着臉,一副不可商量的表情。
我立馬笑着說:“我沒說不給啊,但是,你們的要求,有點高,28萬8的彩禮,又要房子,又要車,這是掏空人家的家底的,這不行,再我看呢,28萬的彩禮呢,合适,但是,這個房子,車呢,就讓他們娃娃們,自己靠着自己的本事去賺,再說了,這玉金不是說今年就結婚了,他今年不才17呢嗎?這還有五年才能結婚呢,五年,兩個娃娃賺不到自己的彩禮錢,房子錢?”
王永貴立馬說:“就是,這法定年齡22,現在查的嚴,你不辦證就結婚,上面是要處分的。”
淑蘭嬸子立馬說:“我不知道那麽多,人家怎麽做,我就怎麽做,該多少彩禮,就多少彩禮。”
看着她不可理喻的樣子,我也沒生氣,這人吧,都是自私的,沒有那麽多偉大的人。
也沒有那麽多格局眼光長遠的人。
更多的,就是她這樣,隻考慮眼前利益的女人。
我可以理解。
我笑着說:“嬸子,我問你一句話,你要28萬8,他就給你28萬8了嗎?你車子,他就給你車子了嗎?你要房子,他就給你房子了嗎?他得有才行啊?”
淑蘭嬸子立馬說:“這不是要征地補償嗎?”
我笑着說:“這個地,我未必需要他家的地,我可以填魚塘,平豬舍,不是非他家的地不可,我要是一生氣,直接換個地,你覺得,你能要這個28萬8,還是能要一套房呢?你都要不到,就他們家那個水平,能給你蓋一套房子就不錯了,這個彩禮啊,不是你要多少,就是多少的,得看人家的經濟實力。”
我的話,讓淑蘭嬸子立馬沉默起來了。
我笑着說:“我再給你算一筆賬,這個黃建濤家裏,有七畝地要征收,按照國家的政策,可以達到9.9萬一畝,也就是将近70萬,你要的彩禮,車子,房子,其實是可以達标的,但是,你也得給人家留一點,你把人家的家底掏空了,人家剩下的兩個兒子怎麽辦呢?将來,你覺得,你女兒在他們家能幸福嗎?要28萬,要個工作機會,留一點餘地,你們雙方兩家都可以高高興興的來玩,你把人家逼到死路,你覺得,人家能跟你這個親家走到一塊去嗎?”
我的話,讓淑蘭嬸子啞口無言了,那雙眼睛,也看着李道青,而李道青抽着煙,嘀咕着說:“小芳啊,你咋想的呢?”
李玉芳立馬說:“爹,我覺得,小軍哥,說的對,你們不能爲了弟弟,讓我做這個仇人吧?你們不能爲了給我弟弟娶媳婦把我給賣了吧?他家裏還有幾個弟兄呢,我把這70萬掏空了,那他兩個弟弟娶媳婦的事,不就落到我頭上了嗎?玉麗嫂子的是,全村都知道的,他男人給四個弟弟賺錢,蓋房子,最後出車禍了,玉麗嫂子最後得到什麽了呢?多慘呀,我可不想走玉麗嫂子的路。”
李玉麗立馬說:“對,可不能走我的路,我呀,就是前車之鑒,也幸好小軍來給咱們建廠,我才能改變命運,他要是不來呀,我還得在那山上守着二畝魚塘過日子呢,但是,這魚塘能不能賺到錢,道青叔呀,你最清楚了,要是沒這個工廠,大家都是一拍兩散,都沒好日子過,隻有這個工廠建起來了,大家才有好日子過,是不是?”
李道青點了點頭,但是又嘀咕着說:“可是,這當家的是黃建波啊,他黃建濤拿不定的,你們跟我說這麽多,也沒用啊……”
他說完就把煙頭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我立馬笑着說:“道青叔啊,隻要你點頭,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
王永貴立馬說:“就是,陳老闆有的是錢,昨天下午還賺了兩千萬呢,玉麗賭的石頭,你也聽講了,你看看王偉,分了五百萬呢,這不是錢的事,這是理的事,咱們就是不能讓黃建波這個人獨霸一方,更不能讓他胡攪蠻纏壞了我們全村人的生計。”
李道青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沒有拿主意,而是看着李玉芳,認真地問她:“閨女,你可想清楚了,這是你的終身大事,爹媽也不是不疼你,所以,這個事,還是交給你決定,你要是想做個英雄呢,你就做,你要是不想做呢,爹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李道青說完,我們所有人都看着李玉芳,就看着她,立馬就認真嚴肅,十分堅定的說了一句話。
“我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