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我很讨厭這樣。
答應王玉燕的要求,我也隻是應付她而已。
我怎麽可能去移民,然後再去取李娟呢?
這是不現實的。
但是,我也不能讓李娟這大半夜的,下着大雨的往村子裏跑。
她也勞累了一天了,這幾個月,是一天好覺都沒睡過,幫我帶孩子,照顧王玉燕,髒活,苦活,累活,她都幹了。
她一門心思的爲了我,這個時候,我要是把她攆走了。
她該有多傷心?
對于别人,我都能做到将心比心,那麽對于李娟,我也是一門心思的狠心,那我還是個人嗎?
李娟給我打來洗腳水,放在我面前,将我的腳放在水盆裏,抄着水給我洗腳。
我說:“你不用做這些事。”
李娟看着我,眼睛裏淚水汪汪的。
她說:“我願意。”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我有什麽福氣,能得到李娟這樣愛慕。
我嚴肅地說:“小娟……關于,移民到緬國的事,我現在實話告訴你,是不可能的,我,隻是爲了……”
李娟立馬也嚴肅地說:“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小軍哥,我們的話,說的很清楚,我不管你會不會娶我,會不會移民,給我一個名分,我都不在意的,我說過,我隻要能在你身邊,照顧你,幫扶你,看着你安好,我就心滿意足了,我雖然很讨厭劉紅燕,但是,我很佩服她說的一句話,我喜歡你,跟你沒什麽關系,我對你好,隻是滿足我對你的愛慕,你不用回饋我,更不用覺得愧疚,不用的。”
李娟認真地話,讓我有些無奈。
哎,女人的心思啊,我是真的摸不懂,真的呀。
李娟拿着擦腳布,把我的腳給擦幹,我躺在床上,酒喝多了,也乏了,李娟也把我給說的無話可說了。
索性,就閉上眼睛睡覺。
我等了一會,就看着李娟走過來了,坐在床上看着我,她看的我真的很不好意,下意識的抓着床單蓋在身上。
她說:“給我挪個位置。”
我立馬四處看了看,就一張床,還是小床,我啧了一下,我說:“要不,我睡地上吧。”
李娟二話不說,直接就躺上來了,拱着屁股把我給拱到裏面去,然後背對着我,就這麽睡下來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轉過身去,看着牆壁,我不說話了,李娟滅了燈,很快,房間裏就黑暗下來了。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這四五月是雨季的初始階段,一下雨,我就覺得很發愁,整個人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我很想翻身,但是床太小,我一翻身,我就知道,我要面對李娟。
我不想翻身,更不想尴尬。
我隻能忍着,忍着心裏的毛躁,忍着心裏瘋漲的野草。
但是,越是忍,越是覺得痛苦,越是覺得那種潦草的感覺旺盛。
即便,我不是一個色欲熏心的人,但是,一個女人,花好歲月的年紀,這麽的躺在我身邊,那種感覺,就真的很難抗拒。
我立馬轉身,我想下床,我想要到外面去淋淋雨,我想要把我内心燒着的那片草地給澆滅了,我想遠離這份煎熬與尴尬。
可是,當我轉身的那一刻,李娟也轉身了,就這麽的,我們兩個人,四目相對。
我們兩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那一瞬間,徹底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
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吞吐的氣息,在汗毛上吹動着,像是撩撥彼此内心緊繃着的那根弦似的。
我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但是我們兩個這個時候,内心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那張臉。
那顆心。
我能聽到我的心跳聲。
我也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暴雨,下的越來越大,天氣也越來越燥熱。
那份焦躁地感覺,像是燒着了一樣。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忍耐的煎熬,讓我喘氣來,那種微妙的心境上的變化,像是某種催發劑似的,催動着兩顆潦草的心。
“小軍哥……”
李娟緊繃着弦,喊了我一聲。
我不敢回答,隻能沉默,裝作睡着了,聽不見似的。
但是,我睜着眼,就那麽的看着李娟,雖然什麽都看不到,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但是,心裏像是什麽都看見了似的。
“小軍哥,你睡了嗎?”
我沒有回答,任由死一樣的沉寂蔓延開,雖然我可以唾手可得,但是,我不想越界,對婚姻,愛情,家庭,責任,我永遠不會背叛。
我的沉寂,讓李娟自嘲的笑了笑。
“小軍哥,我知道你沒睡着,你一定在看着我,就像我現在看着你一樣,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做任何事,你就如翡翠一樣,心底幹淨的容不下任何一個瑕疵,髒點,這就是我愛慕你的地方。”
李娟的贊美,讓我壓力巨大。
我并不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我沒有文化,心裏也不是很幹淨,甚至,還有一些俗氣,手段更是有些殘忍,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隻是運氣好,賺了點錢,爲鄉親們做了點事。
僅此而已。
我不敢自傲,更不敢居功。
亦不敢接受她這個純潔善良的女人炙熱真誠的愛慕。
“小軍哥,我想你抱抱我,抱抱我好嗎?”
小娟的要求,我不能答應,也不敢答應,我隻能假裝睡着了,紋絲不動地躺在床上。
隻能讓她的這份愛,真份情,落在寒冰上,慢慢的退卻溫度,回歸理性。
突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把整個天空都劈的通明透亮。
我整個人都驚了,我看着李娟,她也看着我,我們兩個人瞪大着眼珠子,看着彼此,盡管,那閃電隻有三秒鍾,但是此刻卻揭穿了我所有的心虛。
李娟沒有再跟我說一個字,但是,她卻像是一隻貓一樣,解開我的手臂,鑽進我的懷裏。
當她主動鑽進來的那一刻,我冷酷冰凍的心,非得沒有把她冷卻,反而被她的炙熱所融化了。
我緊緊地擁着她,她也緊緊地擁着我。
兩個人就像是在寒冬裏擁抱取暖的人似的,冰火交融,那哽咽聲,伴着風雨,沖擊着我們兩個人的靈魂深處。
縱然此刻氣溫。
三十七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