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時候,什麽事都沒有。
但是,隻要她的親戚一來。
我們倆準得紅臉,準得鬧矛盾。
我媽看着王玉燕跪在地上,哭的稀裏嘩啦的。
就趕緊去拉玉燕。
她着急地說:“傻孩子,你說什麽胡話呢?你說什麽呢?快起來,快起來……”
王玉燕就不起來,就擡頭看着我,眼淚水不停的流。
她大舅也無奈地說:“孩子啊……要是,太爲難,就算了,我們到城裏,也能找,就是,就是離家太遠……以後,怕是不能來常看你了。”
她舅媽哭着說:“孩子啊,别太爲難自己了,我們也就是這麽一說,行不行,成不成,都沒有埋怨誰,人沒有本事,不就是想靠親戚這點關系嗎?靠不住,那就靠咱們自己,孩子呀,你快起來,你過的好呀,我們做大人的就放心了,别難爲自己了,啊……孩子要緊啊。”
這話說的,我心裏就火急火燎的,這他媽是勸王玉燕嗎?這是拿刀子捅她啊,一刀刀的,那一刀刀的軟刀子捅在王玉燕的心窩上,真的,捅的血呼啦差的。
王玉燕也沒多說什麽,直接站起來上樓去了。
我媽哭着說:“傻孩子,你幹什麽去啊。”
我看着王玉燕上樓,我深吸一口氣,真是恨呐,這才幾天好日子呀,我心裏還想着,我把所有事都解決了,我能過個好年呢,哼,這他媽到好。
這年跟前跑我這裏,又給我鬧一出。
“玉燕啊,你收拾東西幹啥呀,你這是要去那呀……”
我聽着我媽的話,我就特别的難受,我咬着牙看着那樓梯口,我真的是太恨了。
我爸趕緊過來推了我一下,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那着急的眼神,都寫在臉上了。
我趕緊跑上去,看着王玉燕一件件的收拾衣服,我立馬就過去奪下來。
我咬着牙說:“你要幹嘛呀?”
王玉燕說:“我去打工,我自己的親戚,我自己養,我不用你費心了,瑤瑤現在也願意跟你親,你帶着,我也放心……”
我咬着牙說:“你這是在捅我心窩子呀,你大着個肚子,你去打工,你讓我陳軍的臉往那放?你爲什麽一定剛要跟我這樣鬧呢?”
王玉燕哭着說:“你講的話,連個标點符号都是道理,我講的話,就是金玉良言也是個鬧騰的引子,陳軍,你說,你跟我說,你現在有考慮過我半點感受嗎?我爹,我媽,被你趕出村子了,我哥,我嫂子,也被你弄出去了,現在全村,就我,就我一個人住在你家裏,我現在就算是死在你家廁所裏,都沒人來給我收屍……”
我咬着牙說:“那是他們自己作的,你不懂嗎?你什麽都懂,爲什麽要跟我這樣鬧呢?”
王玉燕說;“我懂,但是我是人啊,我也知道要還恩呀,我爹媽就不說了,我大舅,他都知道錯了,他又不是硬要你給學亮安排,他們自己去找事做,你就不能體量體量嗎?是,他們是有前科,學亮是幹過壞事,但是,你不是已經收拾的他改了嗎?現在,人家老的爲了孩子,都已經七老八十了,還來找工作,人家也沒伸手問你要錢啊,你堂叔,你堂弟,那一個,你不是照顧的周周道道的,他們用錢,跟你張嘴了嗎?你就像是個孝子賢孫似的,忙着把錢送過去,我的親戚,爲什麽我跪下來求你,你都不同意呢?”
我深吸一口氣,真的很絕望啊。
我媽趕緊說:“你這個傻孩子呀,玉燕說的有道理啊,你做的有點太絕了,你堂叔家,你都安排的好好的,爲什麽,爲什麽玉燕大舅,你就不能安排一下呢?你要麽給錢,要麽給工作,你總得做點什麽吧?”
我立馬說:“媽,你怎麽也跟着趁熱鬧啊?這能一樣嗎?我堂叔他們一家不是被砸了,現在不能自理了嗎?人家能自理的時候,來找過咱們嗎?人家還不是一大家子自食其力……”
王玉燕立馬說:“那不也是給你們家茶園打工嗎?誰家能給一百塊錢一天摘茶葉?陳軍,你就是雙标,你到底是看不慣我的那些親戚,還是看不慣我呀?是不是我擋你路了?我聽說,外面好多女人都巴着你呢,那李娟,那什麽燕姐,還有那個什麽王校長,是不是都巴着你呢?我是不是擋着你的路,耽誤你跟她們好了?是的話,你跟我說,沒關系,我王玉燕給他們讓路,我沒文化,沒能力,就是個農村婦女,我有自知之明,我給他們讓路,行不行?但是我求求你,别難爲我家裏人,好嗎?”
我聽着真的是氣的頭發都要直了。
我咬着牙說:“你到底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清楚嗎?”
王玉燕擦掉眼淚,笑着說:“我很清楚,我說的是事實。”
她說着又開始收拾衣服,我立馬着急地說:“傻孩子,小軍不會有二心的……”
王玉燕嘀咕着說:“是啊,就我有二心,防着我,跟防賊似的,深怕我家親戚來從你們家這拿點什麽東西,讓你們家人吃大虧了,陳軍,你放心,我王玉燕說過了,我就算跟你離婚,也不會要你一分錢的,我王玉燕是沒用,但是骨氣還是有的,你要是想離,跟其他女人好,你提好了,我馬上就離,你不用爲難我的那些親戚。”
我聽到她的話,我都快要氣死了。
我媽生氣地在我身上使勁的抽巴掌。
她一邊打,一邊心疼地看着我,她哭着說:“你非要這麽薄情幹什麽呀?說句不好聽的,你手指縫裏現在露一點出來,你都能給他們撐死了,你爲什麽就非得較這個勁啊,就顯得你多能耐是嗎?”
我看着我媽也氣的在那哭,我心裏真的太惱恨了。
真的,隻要她的親戚一來,我們全家都得跟着炸。
什麽絕情的話,什麽絕情的事,都能幹的出來。
那我能怎麽辦?
我隻能看着,這些破事,一點點的腐爛,一點點的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走,非得,我們全家人跟渡劫似的,死一回,才能收場。
我歎了口氣。
“行……我安排,我安排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