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臉上挂着笑,但是心裏在哭。
可是又沒辦法。
因爲這是軟刀子。
你沒辦法招架,你隻能硬挨。
這酒桌上,都是酒色财氣之徒,就你一個清高,那你爲什麽要來這個局啊?
那還不是爲了生意?
人家做生意,就是酒色财氣,你要不要做?
要做,就乖乖的喝酒,沾一沾這酒色财氣。
這社會,就是這麽現實,要麽,你扭頭就走,要麽,你同流合污,逢場作戲。
扭頭就走的代價,很大,這筆生意,就黃了,雖然說着,老闆那麽多,但是找的到放心的,沒幾個,經曆過馬鳳忠的教訓,讓我對于生意人,有一萬個防着的心裏。
所以,我能選的,必然是扭曲我自己,來逢場作戲。
我看着包廂裏的氣氛,大家都很開心,每個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像是從來沒見過男歡女愛那點事似的,特别開心。
都是酒桌上的人,誰沒見過呀?
他們不是因爲看到那點事而興奮,而是,看到一個所謂的正經人變得不正緊而開心。
這就是同化異類之後所表達的興奮感。
李娟很生氣,她看着我的眼神變得很憤怒,也無法理解,她剛想說話,但是就被刀坤給拉住了,硬生生地不讓她說一句話。
我知道李娟是個純潔,并且真性情的女孩子,她看不得我這樣,但是沒辦法,生意就是生意。
這個時候燕姐也端起來杯子,十分豪爽地摟着黃鍾漢,很豪氣地說:“來,黃老闆,我們來喝一個,認識認識,今天作爲地主,一定好好招待你,一定要滿杯啊。”
燕姐說完就大口大口的喝酒,燕姐放的開,酒桌上,她從來不慫,而且,還總是給人找不到對手的感覺。
黃鍾漢這個時候也不說走了,摟着燕姐,就幹杯,現在這個氣氛,已經随着我跟這個小媛媛同心酒給打破了,大家都是一種貨色,就沒什麽放得開,放不開的了。
一杯酒喝完,我就笑着說:“黃老闆,咱們還是看看貨吧,早點把這個價格,生意談下來……”
黃鍾漢立馬笑着說:“不着急,不着急,俗話說的好,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才能談事情,這才一杯酒就要談,太掃興了,你還怕等會喝醉了,回不了家啊?”
黃鍾漢一句話,讓楊志傑立馬就笑起來了。
他說:“老弟,别急,這酒慢慢喝,今天也不準回家,這喝完了,咱們洗腳按摩去,晚上住酒店,我找幾個女人,咱們好好樂呵樂呵。”
我聽着頭都疼,這個楊志傑,真的是酒色之徒,他招呼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了。
我趕緊說:“楊總啊,你這話說的不對,你怎麽能招呼我住酒店按摩呢?誰是客,誰是地主,你分不清了?這酒還沒喝呢,你就暈了?”
聽到我這麽一說,楊志傑突然明白過來似的,立馬一拍腦門,趕緊笑着說:“對對對,我他媽差點忘了,來來來,老黃,咱們喝一個,今天,你是客人,咱們得好好招待你,來來來,喝……”
楊志傑豪爽地喝了一杯,黃鍾漢也不含糊,一本就給悶了。
喝完之後,我就繼續說:“黃老闆,咱們看看貨吧……”
楊志傑也說:“對對對,看貨,咱們先把生意做了,回頭,都好說。”
黃鍾漢笑着說:“也行……那就,先看看成色吧。”
我終于松了口氣,我知道這場酒會喝到很晚,但是,也不能真的拖到菜過五味酒過三巡,那時候,我害怕我自己都站不穩了。
咱麽一邊看,一邊喝,一邊鬥法,這才是最好的節奏,這個黃鍾漢是個高手,我不能總讓他帶着我的節奏,否則,我就落他手裏了,到時候怎麽拿捏,還不是他說了算?
小玲把一隻镯子拿過來,交給了黃鍾漢,他沒接,而是拿着毛巾,鋪在自己面前,小玲也很懂啊,把貨放在毛巾上。
這是害怕交接的時候,出了問題,要是摔碎了,到時候扯皮。
這不過二手,是翡翠看貨的規矩。
黃鍾漢把料子拿起來,看的眼睛賊光四起的,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喜歡這貨呀。
這料子,可是極品,絕對收藏品級别的。
黃鍾漢笑着說:“正陽綠,玻璃種,陽剛正濃,陳老闆,這麽好的貨,不多見,你們怎麽不再壓一壓呢?”
我笑着說:“生意嘛,成交了,那才是生意,生意講究一個活字,壓在手裏,他永遠都是貨,不如就找個合适的價給出了,你賺了,我賺了,大家都開心,是不是?”
我說完黃鍾漢就輕輕地将镯子放下去,笑着說:“你這話說的不對,你賺了,我老闆賺了,這才是對的,說白了,我是什麽東西呀?我不就是個公司的小員工嗎?每個月拿個幾千塊錢工資,看着人家老闆的臉色,我賺什麽呀?說句不好聽的,這杯酒,還都不是我自己賺的,還是靠着老闆給的工作賺來的。”
這黃鍾漢是個高手,這話,就是要在要東西,聽不出來的,還以爲他是在謙虛呢,但是,這話裏面的意思,狠着呢。
楊志傑立馬笑着說:“老黃你謙虛個屁呀,我還不知道你?牛逼轟轟的一天天的,咱們自己人,别說那些廢話,來,喝酒,這個酒,就是給你準備的,大口喝。”
楊志傑說完,黃鍾漢也真的不客氣,笑眯眯的喝酒,喝完酒之後,拿着毛巾擦擦手,沒後話了,全然不在啰嗦。
顯然楊志傑的力氣沒用到點子上去,這光是喝酒可不行,這話,已經亮出來了,你要是聽的懂,這生意就好做了,聽不懂,這生意,就難了。
就如他說的,他就是個小員工,你們都賺了,他沒得賺,他能開心嗎?
所以,他得賺,而且,得賺的理所應當,賺的讓人抓不住把柄。
這個時候,我的腳被人踢了一下,随後就感覺有人在磨我的腿,我立馬轉頭看了一眼,是那個小媛媛給我打眼色呢,那媚眼如絲的樣子,真他媽是個狐狸精。
我突然啧了一下。
心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