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内心,對于刀爹帶來的這一丁點消息,内心都充滿了無限的希望。
但是希望地最後,是絕望。
希望越大,絕望越大。
這三十年風雲變化,滬那個國際大都市,早就物是人非了,我到那去找啊?
王玉燕跟李娟從廁所裏出來,王玉燕踉踉跄跄的扶着牆,走路都不穩當,我看着她那憔悴的樣子,我實在是不忍心。
“刀爹,你來了……我這身體不太好,也不能招呼你了。”
王玉燕笑着說了這麽一句話。
把刀爹心疼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難受地說:“孩子啊,你受罪了,趕緊去躺着去吧,哎喲,這可是遭大罪了……對了,小坤啊,快,快拿出來。”
刀坤趕緊把一個盒子拿出來。
他說:“小軍啊,這是,你要求用那塊帝王綠做的無事牌,咱們自己家品牌做的,是葉師父親手做的,我還特地的去大金塔,找人家師父開光了,那師父,可靈了。”
刀坤說着,就把盒子交給我。
我趕緊打開看了一眼。
那塊我賭出來的帝王綠,做了這麽一塊無事牌,葉師父的手藝,真的是獨一無二的,這無事牌的邊角無鋒,整整一塊牌子圓潤剔透,綠如水潤,上面雕刻着平安無事四個字。
我趕緊拿過去給王玉燕戴上。
王玉燕虛弱地說:“不少錢呢吧?别在一個死人身上浪費錢,拿去賣了吧,村裏村外的,都要用錢……”
我聽着就生氣,把孩子放下,強行把無事牌給她戴上。
我生氣地說:“戴上,什麽死人不死人的,我不準你這麽說,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治療,除非你治好了,否則,我絕對不放棄。”
我說着強硬地給她戴上。
但是牌子挂在她胸口,卻壓着那個針管,不太方便,我趕緊把繩子收一收,緊一緊。
可是一收緊,她就勒的難受。
我怎麽擺飾都擺飾不好了。
我真是氣的,把吊墜給摘下來,朝着地上我就摔,我恨不得把這翡翠給摔碎了。
但是刀爹趕緊攔着我,心疼地說;“孩子呀,你别這樣啊,你這樣啊,玉燕就更焦心了。”
我聽着刀爹的話,又趕緊拾到我的心情。
但是,那心裏啊,他就是像是有一萬條毒蟲在咬你似的,痛不欲生啊。
刀爹跟我說:“玉燕啊,老話說的好,人養玉,玉報人,這塊玉,聽說是帝王綠,很靈性的,你帶着腕子上,說不定,它有靈性啊,就把你身體這個病,給吸走了。”
我聽着,就趕緊把墜子給戴在王玉燕的手腕上。
王玉燕卻笑着說:“刀爹,你不是說,你最不迷信嗎?怎麽現在也迷信起來呢?”
王玉燕的話,讓刀爹很心疼,他說:“要是刀爹迷信,你能好,刀爹願意迷信。”
刀爹的話,讓我很感激,我真的感謝這些人,在我最困難,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一個個的在我身邊安慰我,支持我,讓即将奔潰的我,得到一絲絲的安慰。
這剛有一絲安慰,我就看着王玉燕剛剛換好的褲子,又開始滴血了。
王玉燕絕望地低下頭,很絕望地笑起來。
她說:“小軍啊,我真的撐不住了,刀爹,你幫我勸勸他吧……”
王玉燕說着,就默默的轉身,一隻手扶着牆,朝着廁所去。
那佝偻的背影,虛弱的身體,還有那已經絕望到麻木地話,讓我倍感疲倦。
李娟跟在後面,進去之後,很快我就聽到李娟哭起來了。
王玉燕都沒有哭,但是李娟卻扛不住了,那種絕望的氣氛,讓她再也扛不住了。
聽着那哭聲,我的内心,真的就像是被丢盡了煉獄似的。
正在這個時候,張春亮帶着醫療小組來了。
張春亮看着地上的血,就問我:“還沒止住呢?”
我點了點頭,我說:“沒有,也忍不住,不知不覺,就便血了。”
張春亮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沒辦法,她還是輕的,隔壁的那個孩子,十五歲,也便血,他父親沒辦法,買了兩萬塊錢衛生紙,就堆在床邊上,在身底下墊着,一捆紙,隻夠用一次的,哎……”
我看着張春亮也身心俱疲的樣子,我就着急地問:“張院長,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真的沒其他辦法了嗎?真的沒有不那麽痛苦的藥了嗎?”
張春亮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他說:“沒有,任何一款化療藥,他都有副作用,隻是,輕重的區别,隻要化療,他就有。”
我咬着牙低下頭,聽着廁所裏李娟地哭泣聲,還有王玉燕痛苦地拿擰聲。
我就握緊拳頭,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我立馬跟張春亮說:“張院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我現在沒辦法了,我老婆放棄了,我不想讓她放棄,真的對不起……”
張春亮奇怪地問我:“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對不起我是什麽意思?”
我立馬說:“我,我想帶王玉燕去省城,去昆城第一人民醫院,不是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是……我真的是不想她放棄……”
聽到我的話,張春亮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恥辱似的,但是很快,他就釋懷地笑着說:“如果,能有更好的方案,我是提倡你過去的,但是,她的身體現在不适合轉院,她太虛弱了,而且,去了之後,那邊,也不能直接接受,還是要做一系列的檢查的,相信我,相比于治療,那一系列的檢查,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我深吸一口氣,我咬着牙說:“那,要是讓他們的醫療小組過來呢?”
張春亮立馬摘掉眼睛,雖然覺得很可恥,但是他還是說:“雖然,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恥辱,但是,如果,你能把省城的,你信得過的醫療小組請過來,我們醫院,願意盡最大的努力,配合治療。”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我說:“謝謝你張院長……”
他拍拍我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
我趕緊拿出來手機,給顔龍打了個電話。
“喂,兄弟……我真的不想打這個電話麻煩你,但是……我老婆真的快不行了……你能幫我把省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請到這邊來嗎?所有的費用,我雙倍給都行。”
我剛說完,就聽到顔龍十分生氣地說了一句話。
“你真是混蛋,我等你電話等半個月了,等着,今天人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