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去陳玉軍的店裏,到了店裏,就看到陳玉軍在刷石頭。
就是拿着那種特制的鐵刷子,不停的在石頭上刷,把外面的一層皮殼給刷掉,這樣的話,石頭就會表現的很皮薄,能夠跟清楚的看到肉質。
但是,這也刷掉了不好的表現,很具有迷惑性。
看到我來了,陳玉軍就笑着說:“小軍,你來了。”
他說着就趕緊甩甩手上的水,把石頭給收起來,然後給我遞煙。
我笑着接過來,抽了一根煙。
我跟他客套了一會,寒暄了一陣子,因爲我心情不太好,又急着有事,所以,就沒多聊。
我跟陳玉軍說:“最近,有什麽好貨沒有?”
陳玉軍笑着說:“最近的貨,都送到盈江那邊去了,搞公盤嘛,但是那邊的生意也不太好,來來回回的,不太方便,所以,就壓在那邊,沒往回拿。”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我說:“那,行吧,我自己看看吧。”
陳玉軍看着我的态度,覺得有點奇怪,他就說:“要不要,把墨鏡哥叫過來。”
我立馬笑着說:“不用,我今天,就看看。”
我說完就帶着王玉民進去了,陳玉軍笑着跟我過來。
他說:“我倉庫裏,還有一些存料,要不,拿過來給你看看?”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用,我今天,主要帶我這個大舅子過來熟悉熟悉,教教他怎麽玩。”
陳玉軍點了點頭,說:“噢,好好好,我明白了,你看,你看……”
我沒多說什麽,帶着王玉民到鋪子裏,王玉民拿着本子,四處看,我知道他看不懂。
我就跟他說:“賭石呢,有六賭,賭場口、賭種、賭底、賭霧、賭裂、賭色,這場口是重中之重,咱們現在主要在市場上流通的呢,一共有八大場口,每個場口出産的翡翠都不同,每個場口的皮殼,也都不同……”
我一邊走,一邊跟王玉民說這些賭石要注意的,把這個場口的分布,出什麽貨色,每個場口的皮殼特征,都一一跟王玉民說了。
他記不記得住,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管,這賭石,不可能一天就學會的,而且啊,這賭石,要的是靈性,運氣,那些所謂的經驗啊,都隻是經驗而已,隻能起到三分作用,最大的作用,就是運氣。
王玉民拿着筆去記,很認真的樣子,我是搞不懂,他爲什麽要跟着我學賭石,說是要自己做老闆,有雄心壯志。
但是王玉民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做老闆的潛質,沒魄力,沒責任心,窩窩囊囊的,連個孩子都不如,當然了,最重要的是沒情義。
賭石,先賭人品,人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有情,在社會上做生意,講的是人情世故。
他王玉民連自己的親妹子都見死不救,還得跟我講條件,先滿足他的要求才肯去做配對。
就這種心胸,在社會上,能結交到什麽朋友呀?
不過,我也管不了那麽多,隻要他肯去配對,其他的,我不管。
這說了半天,講了半天,我不知道他記得幾分,明白幾分。
我就跟他說:“自己在貨架上,挑一挑,看一看。”
王玉民點了點頭,也不含糊,大着膽子,就去挑,我看着他拿着一塊塊的石頭,去看,去打燈,去挑選,看着挺認真,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賭赢。
在他挑選石頭的時候,燕姐走了過來,着急地跟我說:“白血病,這病挺厲害的,你也真是的,爲什麽不跟我說啊?”
我看着李娟,她低下頭,沒說什麽,我知道,肯定是她跟燕姐說的。
我立馬說:“跟你說,有什麽用呢?對她的病情,也沒什麽幫助,跟你說了,還讓你瞎擔心,所以,就沒想跟你說。”
燕姐生氣地說:“你放屁,你跟我們說,我們也能幫幫忙,人多力量大,這,錢,你需要幫忙嗎?”
我立馬說:“錢不是問題,現在的問題是,有錢也用不到地方,你别管了,我會看着辦的。”
燕姐立馬說:“那不行,我必須得管一管,我跟你說,你在省城,不是有那個,那個誰嗎?顔龍,顔龍……你找他,他們在省城有權有勢的,你趕緊送省城去,那邊大醫院,醫療設備還有技術都很先進,去大城市治病,有這個關系,就用,别不好意思。”
我聽着就頭疼,我說:“這邊已經治療了,先治療看看,不行我再到省會去,現在,是要配對骨髓,已經有治療方案了。”
燕姐立馬說:“噢,我曉得了,那,那我也配對呗……這說不定配對上了。”
我聽着就一陣感激,我眼眶裏是熱淚盈眶,我嚴肅地問燕姐:“那知道那抽骨髓的針有多粗嗎?跟那鑽頭有的一比,直接從後腰上紮進去,你不怕疼啊?”
燕姐立馬龇牙咧嘴地,痛苦地說:“那怕疼……也得去啊,這人命關天的事,就算是爲了哥們義氣,我也義不容辭啊,我現在去,還是,等會啊。”
我聽着就很感動,别看燕姐跟王玉燕一副情敵的樣子,但是,到了關鍵時刻,真的能豁的出去。
我咬着牙說:“不用,不用你去,你又不是她的兄弟姐妹,陪對不上的。”
燕姐立馬說:“你不懂,這個,是幾率的問題,有的是,兩個不相幹的人,還能配對上呢,要不然幹嘛搞那個什麽骨髓庫啊?就是爲了給病人配對的,回頭,我跟你一塊去醫院,對了,我打電話給朱全友還有楊懷明,楊志傑他們,讓他們帶着自己的人,都過來配對,說不定配對上了呢,是吧?”
我聽着就非常感動,我看着她要打電話,我立馬說:“等等,等等……他這個兄弟,等會我們一塊去配對,不用你們,這親兄弟在呢,你的情,我領了,領了。”
燕姐立馬說:“跟你說啊,你别跟我客氣啊,這要是配不上,我就去配對,咱們現在呢,把人給救回來是最重要的,哥們,就這點義氣,能幫的,一定會幫,你千萬别跟我們客氣就行了。”
我感動的熱淚盈眶,我笑着說:“行,放心,用的到你們,你們跑都跑不掉。”
我說完燕姐就滿意的笑了笑。
這個時候,王玉民拿了一塊石頭給我看,他試探性地問:“行,行嗎?”
我看着石頭,又看了看王玉民,我心裏是一萬個想不通。
這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甚至是情敵,這知道王玉燕出事了,立馬就過來幫忙了,别說條件了,不讓她幫忙,她還生氣呢。
但是,王玉民這個親大哥,這可是血親啊。
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跟我講條件,還能安心來賭石。
這真的是讓我想不通。
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