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雖然我這樣做,很無恥,很不要臉。
但是我還真的就不能不挂着臉皮。
我跟刀爹說:“村裏的事,我先不管了,我就專門去找王校長,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我就算是跪下來求,我也得把她給求回來。”
李娟心疼地說:“關鍵是,我們都跪下來求了,人家還是不願意留下來,小軍哥,你就别去找這個黴頭了。”
我立馬說:“一代又一代人,已經二十幾年了,我不去找這個黴頭,那以後是不是我們的孩子要去找這個黴頭呢?行了,不要說了,就這麽定了。”
我說完就蹲下來,抽出來一根煙,點着了抽起來。
怎麽辦,我心裏也沒什麽好辦法,我也不是太了解王雪梅,但是,再沒辦法,也得厚着臉皮去的。
李娟着急地說:“那工廠裏的事咋辦呢?那塊料子,你不去,你不做主,沒人敢動啊。”
我說:“那料子,内裂比較嚴重,需要仔細研究,不是一時半會能做決定的,小娟,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學到了不少了吧?上次看你在店裏挺厲害的,要不要你嘗試着去做個預判?做個決定?”
小娟害羞地說:“當時,隻是情緒在,這種專業的事,我可辦不來……”
我笑着說:“你完全可以放開膽子做,你這個小丫頭也不得了的,以後,說不定還是我們村的頂梁柱呢,現在,就拿廠裏的工作給你練練手,你放開膽子幹就行了,我支持你,有什麽損失,我擔着,不用怕,坤哥,你扶持着點。”
刀坤笑着說:“那還用說,這個小丫頭,也是一把好手呀,磨煉磨煉,将來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接我老爹的班呢。”
李娟不好意思地說:“你們别說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刀爹笑着說:“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糊弄你呢,你就是有這個能力嘛,行了,小軍讓你放手幹,你就放手幹吧,他既然有心解決這個事呢,就讓他去辦,這事,是個長久的事,要是沒辦法解決呢,始終是心裏一根刺,小軍,我支持你,村裏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全部交給我們,外面的事,全靠你了。”
小娟大着膽子說:“那小軍哥,我就去試試看……”
我點了點頭,刀爹也不多說什麽,帶着人就走了。
我吧嗒吧嗒的抽煙,看着那一張張試卷,我心裏覺得很悲哀啊,山區裏的孩子們,命,都是定格的。
小女孩,初中畢業,要不去打工,要麽找婆家,初中畢業才好大呀?十四五歲,太小了,這麽小結婚,一輩子都困住了。
要是我閨女也這樣,我一輩子都不安心啊。
所以,這件事,必須得解決。
這個時候王玉燕走下來了,她說:“我跟你一塊去找王校長吧。”
我聽着就搖了搖頭,我說:“你别去了,你肚子裏懷着孩子呢,在家好好休養吧,别讓我在外面幹事不安心。”
王玉燕深吸一口氣,她說:“行吧……”
我什麽也不多說了,到樓上換衣服,收拾一遍之後,就下樓,開車要出去,我媽就說:“你不吃飯了?”
我說:“吃不下……走了,照顧好玉燕啊。”
我說完就開車走了,朝着鎮裏出發。
一路上,我心裏都在想,到底該怎麽去開這個口,又說一些什麽,到底該咱辦,才能讓王雪梅消氣,才能讓王雪梅安心。
但是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出來一個所以然來。
我總歸是不了解王雪梅的,跟她也沒有朋友圈的交際,所以,難辦啊。
車子開到了猴橋鎮的中學,我直接下車,去保安室,我跟保安說:“是我,我又來了,我找你們王校長談點事……”
那個保安聽到我的話,立馬就奇怪地說:“王校長一個多禮拜沒來上班了,你不知道呀?”
我立馬說:“啥?一個多禮拜沒上班?啊……我,我還真不知道。”
那個保安立馬說:“她沒來上班,前段時間,她下鄉去考察山區的教育環境,去的那地方特别窮,又窮又亂,到處都是地痞流氓,她們那批老師好心好意的去支教,結果,被那些刁民村霸給打了一頓,王校長更是被綁到山林裏去了,聽說……被人強奸了……這鬧的沸沸揚揚的,那些刁民,活該窮死,我們王校長那麽好的人,他們居然那麽禍害,窮死他們都是便宜他們了。”
我聽着就面紅耳赤的,心裏十分虧欠,但是,這話說的,有點出入,沒強奸,但是我也沒辦法解釋了。
突然那個保安皺起了眉頭,他指着我說:“我他媽好像記得,就他媽是你組織的?嘿,就是你,我記得你的車,就是這輛寶馬,你他媽還敢來啊?你是不是找打來了?”
他說着,我就看着幾個保安圍過來了,我趕緊走,我沒解釋,解釋不清楚,我趕緊上車,一上車就看着那幾個保安拿着東西追上來了,想要打我似的。
我丢人的趕緊開着車逃走,看着後視鏡裏那幾個保安還在罵罵咧咧的,我就十分愧疚。
王校長是個好校長啊,要不然,這些底層工作人員也不用這麽維護她了。
一個多禮拜沒來上班了,我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麽事了,我趕緊開車去王雪梅住的地方,幸好我知道她們家住那。
我把車子開到那小區,下了車之後,我在小區門口買了一點水果,還有一些飲料,我去看人家,不能空着手。
買好了東西,我才悄摸的來到王雪梅家的樓道裏,這大白天的,樓道都黑黢黢的。
我趕緊拎着東西上樓去,我心裏準備一萬個說辭,嘴裏還在念叨着等會見了人怎麽說。
但是剛走到四樓,我就聽到王雪梅壓抑着聲音在質問什麽。
“褚曲建……你有什麽不滿,你可以在我身上發洩,你沒必要來拿捏我父母……”
我聽到王雪梅的話,就擡頭看着樓上,就看着王雪梅憤怒地在面對一個男人,這男人三十多歲,人長的高高大大的,斯斯文文的,還帶着眼鏡。
我尋思着這男人是誰呢,突然就聽到他厭恨地罵了一句王雪梅。
“你還有臉說我拿捏你父母?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讓我們家在親戚朋友裏丢了多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