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志傑矛盾的這個點上,我也能看的出來,他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這麽一個牛逼的人物,他要不是真的遇到麻煩了,他不用這麽糾結。
他現在的麻煩,肯定還不小,不單單是眼前資金上的事,要不然,他不會這麽迷茫。
也确實,我要是他,我也會迷茫,我他媽在緬國開礦,手底下管幾千号人,我玩石頭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屁孩呢,我切的料子,比你見過的料子都多。
但是現在,我他媽的要來陪着笑臉,請你一個農村土老逼來救我,那要是不懷疑人生,那才叫沒人性呢。
我也沒跟楊志傑多聊,大家都在等着呢,下雨呀,就很愁人,尤其是一連下一個月,下的人連話都不願意多說。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口幹舌燥的,對于這塊料子的前景,我心裏有數,所以我不擔心。
我擔心的是,接下來的生意。
說句不好聽的,我心裏想美事呢,賭石,不是個長久的活計,尤其是聽到了楊志傑說的那些經曆,我就知道,這輩子不可能靠賭石活一輩子。
他楊志傑開礦的,那翡翠都是成噸成噸的挖出來,但是他現在三個億就被卡主了脖子,可見,這個賭石,是有盡頭的。
萬一哪天,我要是賭輸了一塊石頭,要是連葉師父也救不了我了,那該怎麽辦?
人得未雨綢缪啊。
想要長久的發展,那就得往日後考量,所以,我想趕緊的趁熱打鐵,能結交一些朋友,就結交一些朋友,能拉一個長久的生意夥伴,就拉一個長久的生意夥伴,咱們做生意。
賭石不長久,但是生意肯定長久,隻要把這個生意做起來,以後我也可以不用拿着命,拿着整個村子的前途去賭,我也可以像是燕姐一樣去做成品生意。
有貨源,有加工工廠,還有銷路,這想不發财,我覺得都挺困難的。
但是,天底下做美夢最容易,可是,醒過來,就是大夢一場空啊。
楊志傑這個人,雖然性格大大咧咧的,看上去很豪放,可是,到底是賊心,還是好心,都難料啊。
隻有合作過,才能知道,我這個美事,是美夢,還是黃粱一夢。
誰又能知道,他那個朋友,是不是下一個馬鳳忠呢?
吃過一次虧,都得防着。
這就很心累啊。
思緒間,個把小時就過去了。
我聽到幺叔拿着鐵片狠狠地敲打着機器,我們的思緒都被吸引過去了。
我們都趕緊站起來,朝着機器走過去,幺叔打開機器,煙霧缭繞,幺叔沖水驅散,很快料子就露出了廬山站面目。
“喲呵,這種水……”
剛看清楚料子的切割面,楊志傑就震驚地驚呼起來了。
他一邊指着料子,一邊驚奇地看着我,像是經曆了天底下最奇特的事情似的。
滿臉的無法理解。
對于他的驚奇,楊懷明,燕姐他們,都習慣了,我切石頭,他們也不多說,閉着眼跟我幹就行了。
楊志傑奇怪地看着所有人,震驚地說:“嘿,這,你說,乖不乖?他就看了看,摸了摸,打了打燈,跟我們一樣啊,我們也是看了看,摸了摸,打了打燈,但是,爲什麽就不知道這料子能賭赢呢?你要說,切個普通的冰種的料子,這都是小事情的,但是,這鋼味,這得高冰了吧?這也太奇特了,你說,你到底跟我們看的,有什麽不一樣?”
楊志傑的話,讓所有人都笑而不語,但是,他們也隻是笑笑,他們也跟楊志傑一樣,不知道,我到底在看什麽,摸什麽,又在考量什麽。
這都是門道,沙礫感,皮殼的表現,細膩程度,甚至是料子敲打之後的聲響,那都是有門道的。
更重要的是,估量,預判,料子怎麽走,能取多少貨,等等,都是要心裏去一步步的估算的。
這都是門道。
所以,門道,隻說給懂的人聽,外行,看個熱鬧就行了,别看楊志傑開礦幾十年,他頂多隻能算是一個礦工。
所以我隻是笑着說:“運氣,運氣而已。”
楊志傑立馬着急地說:“不不不,絕對不是運氣,你絕對有什麽門道,你看的,摸的,絕對是有經驗參考的,我以前在礦區就聽人家說了,那些牛逼的相玉師父,他們心裏有一個标準,就是這個料子什麽樣的标準能出貨,你,你是不是也知道?”
我看着他着急的樣子,我就笑着用他的話說:“我要是知道,我還不滿大街的去找石頭賭呀?我還跟你在這費勁掰扯?就是運氣而已。”
我說完就去看料子,不跟他啰嗦,而楊志傑卻更加信誓旦旦地說:“不……你一定不是運氣,絕對不是運氣……”
這個時候他又自信的讓人覺得誇張了,我沒搭理他,把理片好的料子給拿下來。
我看着切片。
啧,看着就爽啊,這切片,跟明鏡似的,我笑着拿着一瓶礦泉水放在切割面上。
所有人一對比,立馬驚歎起來。
燕姐歡喜地說:“這個種水,可太漂亮了,能達到九分水,最主要的是幹淨,沒有棉髒,所以這透明度,就很高,但是可惜,沒色,隻有一些綠花,要是有色啊,但凡有點蘋果綠,這料子也得上億了,沒有,那也隻是千把萬的貨色。”
我聽着就笑了笑,果然都是大老闆,什麽高貨都見過,這千把萬的貨,還嫌棄上了。
我說:“沒辦法,這一行就這麽現實,有色貴十倍,無色吃種水,這就是種水料,不錯了,打磨抛光之後,勉強玻璃種,一隻镯子,也是大幾十萬的,帶飄花80萬好賣,這料子,很均勻,看樣子,還能來三五刀,去個百十來隻手镯,不是問題,燕姐,給個準價吧,你是行家。”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燕姐,尤其是楊懷明,口水都恨不得流出來了。
燕姐笑了笑,用手指量着尺寸,心裏有數。
随後燕姐就笑着說:“這飄花的镯子,能取5個,至少是四百萬,其他的,取個五十隻手镯,沒問題,但是價格就低了30多萬,賣個50萬,應該不是問題,這料子,估摸着3200萬,好賣。”
楊懷明立馬驚喜地說:“也就是說,我至少能分800萬?哎呀,我的軍哥,我他媽這不是千萬富翁了嗎?我真是太感謝你了,你這是圓了我的夢了呀。”
我笑了笑,拍拍手,我說:“别謝我,投資有風險,有輸有赢的,别赢的時候笑嘻嘻,輸的時候,你給我捅刀子。”
楊懷明立馬尴尬地說:“你放心,這輩子,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我點了點頭,楊懷明還可以,知道誰給飯吃。
楊志傑看着料子,滿臉都是确信,他十分笃定地說:“老弟你是真牛逼,你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
燕姐不屑地說:“你可别傍着我弟弟,他不缺你這種利益朋友,多你一個人,還他媽的要多分一份,要點臉,就别讓我們趕,自己走,行吧?”
燕姐地話,讓楊志傑十分不爽,撇着嘴,恨不得跟燕姐對罵起來,我立馬攔住楊志傑。
我笑着跟他說一句話。
“真朋友,咱們就走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