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燕撕心裂肺的哭聲,看的所有人都很同情她。
但是沒有人敢說話,因爲這件事太嚴重了。
差一點,瑤瑤的命就沒有了。
爲了這件事,王玉民都能打他爹媽一頓,可想而知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
所以誰敢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刀爹,你們先回去吧,去廠裏盯着點。”
刀爹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燕子啊……哎……你這次錯的呀,離譜,千該,萬該,不該拿孩子賭氣,也幸好老天爺有眼,要不然呀,你得哭一輩子。”
刀爹說完就帶着人走了。
我直接抱着孩子走進西頭屋,我抱着孩子坐在床上,王玉燕默默的跟進來了。
她哭着說:“讓我抱抱瑤瑤吧。”
瑤瑤也小聲嘀咕着說:“我要媽媽……”
王玉燕立馬要撲上來抱瑤瑤,但是我一下子就側開身體,讓她撲了個空。
王玉燕哭着說:“小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讓我抱抱瑤瑤吧,我心裏真的太愧疚了。”
我問她:“你錯了?你錯那了?”
聽到我的話,王玉燕怨恨地問我:“小軍,你真要搞的那麽薄情嗎?”
我看着她那副表情,委屈地跟什麽樣似的,我就無語地說:“難道要薄命嗎?你口口聲聲說你錯了,你都不說你錯那了,你在糊弄誰呢?你是糊弄我,還是想糊弄你自己啊?王玉燕,你到底是知道錯了,還是害怕了?”
王玉燕咬着嘴唇,羞愧地低下頭。
我嚴肅地說:“王玉燕,我告訴你啊,我是好臉,賴臉都給你了,我承認,我在生活上有錯,我顧不上家,但是,你放心,從今天以後,你安心上你的班,家裏的任何事,都不用你過問,你專心證明你是個有用的人去吧,瑤瑤從今天起,我就給背後背上,我一步都不離的背在身上。”
王玉燕哭着說:“小軍,你咋這樣啊?你非得讓我說出來幹嘛啊?我真的錯了,我真的後悔了,我求求你,你饒了我吧。”
“那誰來饒了我?你知道當時的情形嗎?孩子渾身燙的像是開水煮的一樣,整個人都紅透了,我是眼睜睜的看着她快死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當時内心有多大的罪惡感?我饒了你?誰饒了我?”
我咬着牙質問王玉燕。
她低着頭哭,哭的死去活來的。
我惱火地說:“你看看你那個媽,你看看她,她有把瑤瑤當個人看嗎?她說瑤瑤死了都活該,她是第一次嗎?是第一次嗎?上次掐瑤瑤的傷疤都還沒好透呢,王玉燕,你跟我賭氣,你就賭氣,你爲什麽要害我們閨女的命啊?到底爲什麽啊?你到底有什麽可委屈的?你到底有什麽可證明的?你到底倔強個什麽東西?”
王玉燕立馬哭着說:“我錯了……小軍你别說了……”
我立馬咬着牙說:“錯那了?今天,你要是不把你錯那了給我說出來,咱們倆就走到頭了,你對我怎麽樣,我無所謂了,但是,瑤瑤這件事,你必須得給我說清楚,你到底錯那了,我必須得讓你這輩子都知道,有些錯,這一輩子隻能錯這一次,絕對不能有第二次,你意識不到這個錯誤,你這輩子都别想在接觸瑤瑤。”
我絕情的話,讓王玉燕也意識到,我這次是絕對不好糊弄的。
她咬着牙,哭着說:“我說,我說行了吧?我錯在嫉妒心太強,陳軍,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難過?你們都在誇小娟,誇玉鳳嫂子,你知道我心裏是什麽想法呀?我也是女人呀,我也是人呀,我也要自尊跟面子呀,你以爲我不想出去見人嗎?你以爲我不想給你長面子嗎?我不是帶孩子嗎?”
“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瞧不起我,你就是不認可我,你就是覺得你王玉燕高貴的很,你懶得跟我的朋友,我的客人,我所接觸的人打交道,王玉燕,你我同床共枕三年多,你以爲我不了解你心裏想什麽嗎?你到現在還認爲我就是個開觀光車的廢物,你還是不接受我現在在外面做的事有多成功,你怨恨,你患得患失……你……”
我憤怒地駁斥,讓王玉燕詫異地看着我,她眼神裏都是驚恐,我這些話,是說到她心坎裏去了。
王玉燕突然無奈地說:“是啊……是我還沒有接受現在的你,你說你,從一個工資2000多的開破車的人,一下子變成了賺幾千萬的大人物,一下子全村的人都指望着你生活了,一下子你成了全村的大人物,而我呢?我又是個啥呀?你看看我,我現在胖成啥樣了?我唯一自傲的模樣都沒了,你說我咋辦呀?我害怕呀,我害怕我配不上你了,自從你有錢後,那些女人,都圍着轉,小娟是個大學生,有文化,有素質,能寫會畫的,玉鳳嫂子能洗能燒的,我會個啥呀?”
王玉燕說着就跌坐在地上,又委屈,又可憐。
她哭着說:“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想在你這裏證明我存在的價值,我唯一的價值,就是我是瑤瑤的媽,瑤瑤離開了我,你就不得安生,我是在跟你賭氣,你也給我台階下了,但是,我真的害怕你曉得嗎?我真的是除了瑤瑤,就一無所有了,我們兩個人的婚姻,唯一能聯系在一起的就是瑤瑤了,但是,你曉得我看到瑤瑤在别人那被帶的那麽乖巧聽話的時候,我有多絕望嗎?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是我的唯一啊,你說說看,我能不把她鎖在手心裏嗎?我真沒想到我媽能這麽狠,我真的錯了,錯了……”
我閉上眼睛,我苦笑着說:“你爲什麽要妄自菲薄?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從我賺錢到現在,我那天不是在陪着笑臉跟你生活,陪着笑臉處理你們家的大小事?我告訴你,我從來沒覺得别的女人比你好,也沒覺得你比别的女人差勁,我賺錢之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你們過上好生活,我告訴你王玉燕,你除了是孩子的媽,你還是我陳軍的老婆,愛人,伴侶,一輩子走到頭的女人,是你想太多,是你不自信……”
王玉燕哭着說:“我憑什麽自信呢?”
王玉燕的反問,讓我覺得好笑。
我歎了口氣,我說:“算了王玉燕,扯那麽多,都沒用,既然你那麽不自信,你就聽我的,從今天起,這個家,我當家做主了,那個班,你别給我上了,在家裏給我好好帶孩子,瑤瑤上學了,你愛幹啥幹啥去,我不會管你,接受,咱們就繼續過,不接受,馬上離婚。”
我剛說完,王玉燕就急不可耐地說:“接受,我接受……你讓我抱抱瑤瑤吧,我求求你了,我都接受。”
我看着王玉燕哭的死去活來的,我就顫抖着出了一口氣,我把瑤瑤遞過去,瑤瑤立馬哭着抱着王玉燕,娘兩終于抱在一起了,兩個人都哭的死去活來的。
我看着這畫面,特别的難過。
我一把将王玉燕摟在懷裏,緊緊地抱着她,她也摟着我,哭着在我耳邊說:“對不起小軍,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死也不會把俺們的閨女交給别人了,再也不會了……”
這個時候聽着她誠懇地道歉悔過,我心裏也軟弱了起來。
我苦口婆心地跟王玉燕說:“燕子,我們的婚姻,真的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我真的沒有嫌棄過你,不管我是發财,還是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人,但是,我就是你的老公,就是孩子的爸爸,我沒有其他的身份,咱們好好過,好不好?我真的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嗯,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王玉燕的話,讓我心裏動容,我摟着王玉燕,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就這麽摟着她,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哭一回。
哭過了這場。
但願日後的每一天,都是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