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接各地的遊客跟賭石的客人來德龍,姐告賭石,但是對于珠寶街,我還真的就從來沒去過。
我雖然早就聽說珠寶街十分的富有,但是沒見過。
我跟着陳玉軍走進珠寶街,剛剛來到珠寶街的門口,就被震撼到了,一個巨大的牌坊,上面寫着瑞麗旅遊步行街。
幾個金黃的大字十分耀眼,我們幾個穿的樸素的人,站在下面,有點相形見绌的感覺。
走進去之後,都是一棟棟的矮樓風格的建築。
商鋪十分的整齊劃一,一個個巨大的招牌,看的人羨慕不已,我們幾個人走在這條寬敞的馬路上,有點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喲呵,看,快看啊……是寶馬!”
王玉民稀罕的指着一間店鋪門口的轎車稀罕的喊起來了。
他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笑。
但是,我雖然覺得可笑,而我自己又何嘗不是覺得自己可笑呢。
我是開觀光車的,我從開車的那一天起,我就夢想着,自己能買一輛轎車,那種奢望,一直幻想了十年多。
但是,我的奢望對于這條街來說,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因爲,寶馬在這裏,是最普通的轎車了,每家每戶的門口,都停靠着許多豪車。
比如奔馳,比如林肯,又比如賓利,這些車,一排排的停放着,實在是讓人羨慕的眼紅啊。
但是,陳玉軍帶我們來的這家店鋪,更過分,門口停放着兩輛車。
這兩輛車讓我們都爲之興奮啊,趕緊圍着車打量個不停。
“嘿,小金人,真漂亮啊,這車可真俊啊……”
王玉民忍不住的誇贊起來,羨慕的恨不得自己上去開一開。
我看着也很羨慕啊,這可是勞斯萊斯啊,而且還是兩輛,這得多有錢啊?
我立馬問:“陳老闆,這車好多錢啊?”
陳玉明笑着說:“落地五百多萬吧,人家老闆也不經常開,就是買着代步的。”
陳玉明的話,讓我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我看了看懷裏摟着的石頭,内心真的太過驚詫了。
對于我來說,五百多萬,就是我的命啊,就是俺們全村的命啊,我賭這塊石頭的時候,有多大的壓力啊,緊張的要死啊,輸赢,一個天一個地啊。
但是,在人家老闆這裏,就是一輛代步車而已,而且,還是兩輛,這種差距,深深的刺激到我了,也激發了我對事業上渴求成功的渴望。
“唉唉唉,說你呢,别吓碰,那小金人幾十萬呢,碰壞了你賠不起。”
我聽到一陣叫嚷聲,看着一個保安打扮的人鄙視的呵斥着王玉民,吓的王玉民趕緊把手縮回來。
我從那個保安的眼神裏看到了深深的鄙視感,縱然他是個保安,但是,他内心的優越感都比我們強烈,因爲,他見過世面。
而我們,就是太沒見過世面了。
所以才丢人。
陳玉軍笑着說:“跟燕姐約好了,出貨的。”
那保安打量了我們一眼,不耐煩地說:“進來,别亂碰啊,保潔阿姨剛打掃過,别耽誤人家功夫啊。”
王玉民罵罵咧咧地說:“我呸,什麽狗東西?瞧不起誰啊?老子也是有錢的人。”
王玉民也隻敢小聲地罵罵咧咧的。
我們都沒搭理他,但是,内心裏的那份屈辱感,算是記下來了。
不過也不能怪人家,你得自己有實力,别人才能瞧的起你。
我們直接跟着陳玉軍走進店鋪。
一進店鋪,我們都懵了,感覺跟進了皇宮似的。
首先一個字,就是亮,店鋪裏的燈光,特别的亮,比我們家45瓦的白熾燈不知道亮了多少倍。
其次就是幹淨。
櫃台一排排的,琳琅滿目,特别的整潔,那種幹淨整潔的程度,一下子就深深的刺痛了我。
這讓我感覺,我的家,真的就跟豬窩似的。
我們所有人都四處看着,覺得特别稀奇。
店鋪的牆壁上面,挂了七八台液晶電視,每一個都有一面牆那麽大,上面播放着廣告。
我們村有電視的都沒幾家,有收音機的都算是有錢人。
走進這家商鋪,讓我感覺,我從原始森林走進了現代化似的,那種對比的落差感,讓我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這就是差距。
“老陳啊?什麽貨啊?還叫我親自看,别給我整那些不着調的啊,我忙着呢……”
這個時候,我聽到一句特别傲慢的語氣,我立馬回頭看着樓上下來的一個女人。
我一看這個女人,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個女人,三十多歲,長的賊俊,特别的白淨,穿着打扮,十分的洋氣,臉蛋真是俊的讓人覺得跟電影明星似的,而且很傲氣,走路那姿态,說話那語氣,都充滿了一種傲氣。
這女的一出來,我突然就覺得,俺們村裏的那些女人,不能稱之爲女人,隻能說是……村姑!
人家身上穿的那花紅柳綠才能稱之爲衣服,我們身上穿的,隻能叫做遮羞布,沒法比。
就算是我老婆王玉燕作爲村花跟她也沒得比,這不是我勢利眼,而是,這就是現實。
陳玉軍立馬笑着說:“燕姐,你這麽大的生意,我怎麽可能會讓你白跑一趟呢,正陽綠的料子,兩隻镯子,小軍啊,把料子拿給燕姐看看。”
我立馬揣着期待跟緊張的心情把料子擺在了貨櫃上,我心裏充滿了期待,覺得這塊石頭,應該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驚喜。
但是誰知道,她就瞄了一眼,有些失望地說:“還行吧,什麽價啊?”
這句還行吧,把我内心所有的期待,都給打碎了,我們全村人的希望,在她眼裏,就還行吧。
陳玉軍笑着說:“550……”
我聽到他報價550,也沒有搭腔。
一塊好的石頭富三家,賭客,中介,商人,都有的賺的!
這個叫燕姐的女人輕描淡寫地說:“支票還是現金啊?”
我聽到對方的話,心裏十分震撼,五百萬,都不還價,說買就買了,我他媽夏天給我閨女買一根冰棒我都還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摳出來那五毛錢呢。
人家五百萬的東西,真的,不還價。
陳玉軍笑着說:“都行。”
那個叫燕姐的女人不耐煩地說:“給你支票吧,這些鄉下來的,你自己打發吧。”
我聽到打發兩個字,我立馬臉上覺得火辣辣的,那種屈辱感,一下子就湧上我的心頭,特别的恥辱。
我看着那個女人寫支票,很快就寫了支票交給陳玉軍。
陳玉軍笑着說:“謝謝燕姐啊,燕姐,這幾位是咱們猴橋的,也想做翡翠生意,我這個朋友,想中午請您吃頓飯,大家一起聊聊看看能不能合作合作,跟您吸取一些經營上面的知識。”
我立馬笑着期待她的回答,但是她卻說了一句深深刺痛我的話。
“想請我吃飯?夠格嗎?市裏的幹部想請我吃飯都得排隊,他算老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