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一袋子錢打開的時候,王玉民都看傻眼了。
他跟他媽媽一樣,吓像是見着鬼了似的。
“哎喲媽呀,這是什麽呀……花花綠綠的,這是什麽呀……”
王玉民恐懼地喊了一句,這個時候那還有點男人氣魄,比娘們還要讓我覺得娘氣。
“錢,是錢啊,一百萬呢。”
張淑娴豎着一根手指,瞪大了兩顆眼珠子,像是在跟他兒子闡述一件多麽恐怖的事一樣。
李豔也詫異地跑過來,看着旅行袋裏的錢,眼睛都綠了。
“玉燕啊,怎麽這麽多錢?那來的?不會是假的吧?這麽多錢,這該怎麽花喲……”
李豔的問題,讓我覺得十分可笑,這個時候她也不說自己臉疼了,也不說自己要把我怎麽怎麽樣了,居然開始擔心起來這麽多錢該怎麽花了。
他們一家人财迷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太惡心了。
我一把将旅行袋給拉回來,一腳踩上去。
我冷冰冰地說:“怎麽花,用不着你來操心,王玉民,來來來,你不是要跟我幹仗嗎?來,咱們幹一仗,來,來啊……”
看到我的樣子,王玉民十分地不服氣,指着我,想罵我,但是張淑娴一巴掌把王玉民的手給打下來了。
張淑娴罵道:“你就會窩裏橫,你怎麽不敢管管你媳婦啊?你媳婦咋呼一聲,你跟個耗子似的,你恨不得膽子都吓破了,這會,你跟你兄弟洋火起來了,你算什麽男人?”
李豔被罵的不服氣,她立馬說:“老媽子你什麽意思啊?你憑什麽說我啊?我告訴你,我嫁給你兒子,就是下嫁,就是屈才,你兒子有什麽本事啊?在衛生院,他就是個臨時工,要不是有我爸幫他,他現在還沒編制呢,你們家能娶到我這種媳婦,就應該上香供着,你還敢數落我?你不想你兒子在衛生院幹了是吧?”
張淑娴被罵的有些難堪,但是卻隻能低着頭,不敢反嘴,因爲她怕呀。
但是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王可平磕磕煙袋,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一個月三千塊錢賣了兒子,不是太劃算,這以前吧,沒錢承包茶園,能有個正當的工作,是個體面事,但是,現在吧,不太一樣了,我這小女婿啊,有這一百萬,承包一座山都夠了,幹個個體戶,弟兄兩個一塊幹,三五年,就能利滾利,那衛生院的活,不幹,也就不幹了。”
王可平的話,一下子讓李豔瞪大了眼珠子,指着王可平罵道:“你們這是要卸磨殺驢是吧?”
王可平冷不丁地說:“你要覺得是頭驢,我們也不反對。”
王可平的話,讓李豔一下子氣的就要哭起來了,她立馬盯着王玉民,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但是王玉民也一下子硬氣起來了。
“看什麽看?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摻和什麽呀?不服氣?不服氣你也拿一百萬出來,一個月三千塊錢就讓我當牛做馬的?我稀罕嗎?”
王玉民的話,讓李豔氣的渾身發抖,但是很快李豔就鄙視地說:“這錢,跟你有關系嗎?”
王玉民立馬說:“我妹婿的,怎麽跟我沒關系啊?是吧妹婿?外面站着幹什麽?太熱,走走走,裏面吹電風扇去,媽,去摘兩西瓜,殺了給妹婿解解暑氣,瞧這天熱的,你看我妹婿這汗流的。”
我一把打開王玉民的手,我真的鄙視他們,這個時候叫我妹婿了,不叫我畜生了?我在他們家努力了十來年了,當牛做馬的,都沒讨一句好。
但是這錢可真管用啊,拎出來,不用我說一句話,這好話立馬就劈頭蓋臉的阿谀奉承上了。
又要請我進去吹風扇又要給我殺西瓜吃。
但是我稀罕嗎?
我指着王朝陽,我說:“誰是畜生啊?誰是小畜生啊?今天給我說清楚,這孩子能不能跟我沒大沒小的?”
王玉民聽着就滿臉地賠笑。
“妹婿啊,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麽呀?孩子懂什麽呀?大方點……”
他說着就要拉我,我再次的打開他的手,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我說了,我今天就要跟這個孩子計較,我今天就要這個家庭地位,我今天就要這個尊重,我就看看這一百萬,有沒有這個分量!”
我霸道地把話說死了,今天,我不是爲我出氣,我就是爲我女兒讨個公道。
我女兒什麽都不知道,一歲半,說話都說不利索,她憑什麽被罵啊?她被罵了,她都不知道哭,都不知道坑一聲,隻知道在那傻傻的看着。
她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她沒有,我有,我這個做爹的,要是不能給自己女兒找回一個公道,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玉民看我軟硬不吃,立馬就回頭看着王玉燕。
“幺妹,你說嘛,孩子嘛,是不是?小孩子懂什麽呀?你幹嘛要較這個真啊?再說了,你不是最疼朝陽了嘛,這說一句又不會掉塊肉,是吧?”
王玉民的話讓王玉燕看向了王朝陽,王玉燕眼神裏都是痛苦,哭的稀裏嘩啦的。
王朝陽立馬不高興地說:“姑姑,我媽說了,畜生生的孩子,就是小畜生,所以妹妹就是小畜生,我沒說錯啊。”
王朝陽的話,讓王玉燕立馬閉上眼睛,又氣又寒心,她狠狠地咬着嘴唇,恨不得咬出來血,我知道她現在有多痛苦,因爲我的内心,跟她一樣的。
瑤瑤也是我女兒啊,我怎麽能感受不到她被叫小畜生的那種憤怒呢?
但是我真的不同情王玉燕,今天我們女兒被侮辱,完全就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王玉燕痛心的将王朝陽給推開了,抱着我女兒朝着屋裏走,她雖然沒有表态,但是,态度已經表達出來了。
我最煩的就是她這點,什麽事,她不說出來,就會用這種無聲的舉動,讓你自己去猜。
但是,她讓我猜,我就很好辦了,今天,我一定要給我女兒讨個公道。
“誰是小畜生?”
我再一次冷聲問王玉民。
他十分頭疼地看着自己兒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錢,他糾結地說:“妹婿啊,你這有點過分了,孩子懂什麽?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不行!”
我堅定又霸氣地直接回絕他,今天他兒子必須要爲自己的口無遮攔付出代價。
王玉民立馬無奈地問:“道歉也不行,難道你還想我打他一頓啊?”
“打!”
我冷酷不可商讨地說了這麽一個字。
王玉民聽了,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地上的錢袋子,咬着牙說了一句話。
“打,打,好,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