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跟脫缰野馬似的竄出了城中村之後,我松了一口氣,那中年司機也松了一口氣。
“少年郎,你這跟蹤也太不專業了,這麽快就被發現了!”中年司機有點興奮的說道:“幸好我還沒走,要不然你就慘了!”
“謝謝了啊!”這句是真心的,幸虧這個中年司機沒有離開,要不然的話,我肯定跑不過人家的轎車的。
中年司機擺擺手,豪爽的說道:“這有什麽謝的,我……卧槽,跟上來了!”
我急忙看向後面,雖然距離比較遠,但是那輛黑色的轎車确實已經跟過來了。我頓時有點慌了,陸影那貨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出刀速度太過變态,若是被他發現是我跟蹤的他,我敢保證我的下場肯定比那個老人好不到哪去。還有,那個我既熟悉又感到極爲陌生的苗春師兄,我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面對他了。
“快,甩掉他們!”我急忙說道。
“放心,坐穩了!”中年司機臉上非但沒有緊張之色,眼神中反而隐隐露出些許激動興奮,說道:“當年我中環十三郎的名頭不是白叫的,想追我,下輩子吧!”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時間裏,我并不擔心會被後面的車追上了,而是擔心明天的早報上會出現某出租車司機在市區飙車而發生車禍的新聞了。
一座城市中,對于大街小巷各種複雜的道路了若指掌的莫過于出租車司機了,加上這中年司機的車技确實很不錯,半個小時後就成功的甩掉了身後的那輛黑色轎車。
“車好不代表技術好,要不是路上車輛比較多的話,我早就把他甩開幾條街了!”中年司機很自豪的說道。
我在市東區那條娛樂街附近下了車,又給了那中年司機兩百塊,心情複雜的關上車門朝堕落天使酒吧走去。
中年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很熱情的遞給我一張名片,有點興奮的說道:“少年郎,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事情的話,打我的電話,我給你打八折!”
“一定,多謝!”口中回應着,我心中已經決定了,以後再也不會坐這個家夥開的出租車了,太他媽吓人了!
在這條街上走着,我腦海中浮現出剛剛那幅畫面。
女屍鬼嬰殺人的手法和三年前在李家村一模一樣,陸影那家夥平時孤僻不合群,沒想到殺人手法如此幹脆利落,而最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或者說不敢相信的是,苗春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三年前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怎麽會和女屍鬼嬰還有陸影在一起的?爲什麽要殺那個老頭?
三年來我一直以爲苗春已經被師父殺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小心提防着師父,可是今天晚上的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有點儒雅愛笑的苗師兄嗎?爲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快要崩潰了,疑雲重重,難道師父當年所說的都是真的?我到底該相信誰?
腦袋太過混亂,直接走進了堕落天使酒吧,要了一瓶冰銳,找了角落的卡座坐在那喝了起來,頭痛的有點想要砸東西發洩了。
那兩個酒保和幾個兔女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感覺我今天又回到這裏有點不可思議,或者說發現我竟然還沒瘋從而感覺有點古怪。
我沒有理會他們,默默的坐在角落的卡座裏想事情,有點出神,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隔絕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高個的酒保來到我的面前,直接遞給我一杯伏特加,在我有點茫然的注視下,他微笑說道:“我請的!”
我有點失神的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呆呆的看着他。
他清舒一口氣,說道:“昨天我說的話不太中聽,你也别介意,畢竟沒有幾個人能在這酒吧撐過一晚上,看你的樣子,昨天受的驚吓不小吧!不過我也挺佩服你的,今天晚上竟然還敢來,膽子挺大的啊!”
若是平常,我肯定會借機詢問有關這酒吧的事情,不過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在城中村看到的那一幕,并沒有接他的話。
看我目光呆滞的沒有回應,他聳聳肩,說道:“馬上十一點半了,我們要下班了,你去換衣服準備接班吧!”
聞言,我回過神來,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也沒說什麽,直接将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火辣辣的熱流直接從嗓子竄到胃裏,身體有些燥熱。
我站起身來,深呼一口氣,對他點點頭說道:“謝謝!”
說完,我就直接去酒吧後面的工作間換制服去了。
等換好衣服出來接過班的時候,酒吧跟昨天一樣,那些客人什麽的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紛紛離開,就像是約定好的似的。
我也沒心情理會其中的古怪了,心不在焉的收拾那些卡座上的酒杯酒瓶什麽的,順便又打掃了一下衛生。
“叮鈴~”酒吧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的心中一凜,也不敢胡思亂想什麽了,扭頭看去。
昨晚出現的那個詭異小女孩又來了,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很可愛。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敢像昨天那樣對待她了,臉上擠出些許幹笑看着她。
她來到吧台邊,粉嫩的小手抓着一張百元大鈔伸到吧台上面,用稚嫩的聲音笑着對我說道:“叔叔,今天不要給我橙汁了,要不然寶寶會生氣的哦!”
這語氣讓我哆嗦了一下,尼瑪,要不是昨天聽到這小女孩口中發出那蒼老的聲音,我還真以爲她是小屁孩呢!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了,這樣調戲我有意思?
不過我也不敢多說啥,幹脆利落的接過她手中的那張百元大鈔,然後麻利的給她倒了一杯加百利,小心翼翼的送到她面前。
她眯着眼睛看着我,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輕聲說道:“小夥子不錯,膽子不小,我喜歡你這樣的夥計!”
我全身緊繃,警惕的看着她,額頭冒了一層汗。因爲昨晚那個皮夾克男人的緣故,我今天來的時候已經把所有的符箓全部放在宿舍了,要是這時候這詭異的小女孩對我動手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幸運的是,她說完那句話之後,端着那杯酒就去角落的卡座了。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白骨裸露在外的後背,胃部一陣翻騰。
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之後,我看着手中的那張百元大鈔,帶着疑惑的細細打量着。
這錢究竟有什麽用處?爲什麽那個店長對這樣的錢這麽感興趣?
“叮鈴~”就在我正在研究那張百元大鈔的時候,酒吧上面的風鈴又響了。
我下意識的以爲是昨晚那個皮夾克男人,但是當我看到酒吧門口的那個身影之後,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扔進了冰窖之中,徹底僵住了。
酒吧門口出現的不是那個夾克男,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我認識的女人,抱着嬰兒的女人。
“嘤咛~”嬰兒的啼哭之聲響起。
“寶寶乖,寶寶不哭,寶寶是不是餓了……”那句陰森讓我膽寒的話從那個女人口中發出。
我想跑,但是不知道該往哪跑,酒吧的門都被堵住了,我還能跑到哪裏去?
小腿不受控制的哆嗦着,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女人一邊哄着懷中的嬰兒一邊朝我走過來,我這時候真的後悔了,後悔把那些符箓放在宿舍了,要不然的話也不至于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啊!
随着那個女人的靠近,我的心中一片冰寒,一顆心漸漸變得絕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