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惡來見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打群架時,有一句話說的好,叫“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眼下的澳大利亞區玩家,就是這樣一群不要命的瘋狂之徒。
可惡來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很高興。
因爲這是戰場,不是流氓地痞之間的亂戰。在戰場上,最重要的不是瘋狂,而是冷靜,如鋼鐵一般的冰冷,不自亂陣腳,方能取勝。
澳大利亞區玩家如瘋狗一樣沖殺過來,沒有陣列,沒有配合,在嚴陣以待的禁衛軍面前,就是一群揮舞刀叉棍棒的小怪,毫無威脅。
“菜鳥就是菜鳥!”
随着惡來一聲令下,一直靜立不動的禁衛軍陣開始轟隆隆的運作起來,猶如一台精密的殺人機器,不着痕迹地将沖上來的敵人引入一個個包圍圈中。
澳大利亞玩家一旦陷入包圍,就有死無生。
一個個包圍圈,猶如一個個巨型齒輪,互相咬合着,不斷向前線推進,對面的澳大利亞玩家也如預料的那般,源源不斷地殺将而至。
随着大量玩家陣亡,戰場上飄蕩起一股血腥味,越來越濃郁。
這股血腥味進一步刺激了澳大利亞玩家,一個個奮不顧身地投入到戰争之中,企圖迸發出最後一道亮眼的光芒。
光芒之下,也有陰暗。
其中一些玩家實在忍受不住戰場的氣氛,直接落荒而逃。
堪培拉大軍的十萬先鋒部隊中,就有七萬是戰鬥玩家,蓋因玩家是最積極的,也是最激進的,故而最先抵達戰場。
戰争開始于下午四點半,等到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殺向這片血染的荒野時,堪培拉主力大軍才堪堪抵達戰場。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副煉獄場景。
十萬先鋒部隊在大夏禁衛的絞殺下,已經傷亡過半,剩下的不是被俘,就是落荒而逃,消失在茫茫荒野之中。
屍橫遍野的戰場,有戰馬嘶鳴,也隐隐有哭泣之聲。
那是戰鬥到最後的幸存者,面對滿目蒼夷的戰場,面對相差懸殊的戰果,幸存的玩家隻感到如深淵一般的無助與痛苦。
“勝不了的。”他們絕望。
“怎麽會這樣?!”
趕來的堪培拉主力部隊同樣無法置信,用敬畏,甚至有些畏懼的眼神,望向對面已經重新列陣的大夏禁軍,心中發寒。
大夏禁軍的傷亡微乎其微,玄鐵铠甲已經染上一層鮮紅的顔色,唯有槍尖刀口,依然寒光湛湛,滴血不沾。
無窮無盡的殺氣,在戰場上空凝聚,跟夕陽争輝。
“咕咚!”
有人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按主力部隊原先的規劃,十萬先鋒部隊并不是用來現在就跟敵軍交戰的,他們的任務是在距離敵軍不遠處,安營紮寨,建立據點。
哪裏想到,先鋒部隊竟如此不中用,還沒等主力部隊抵達,就已潰敗。
“現在該怎麽辦?”
領兵大将面面相觑,眼看夜色即将來臨,他們在荒野之中卻無一安身之處,數十萬人走了大半天的部隊,甚至沒機會停下來歇歇腳,吃點幹糧。
“後退五裏,安營紮寨。”将軍如是下令。
領兵大将的軍令還是非常明智的,眼下天色将黑,兼且軍隊疲憊,士氣低落,實在不宜主動掀起大戰,唯有養精蓄銳,休整一夜,明日再戰。
可惜,他錯估了部隊的反應。
四十萬大軍帶着滿腔熱忱,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浩浩蕩蕩地殺向敵營,本來是要擊潰敵軍的。
哪裏想到,剛一抵達戰場,就遭遇重創,火熱的頭腦一下清醒起來。
方才的對峙,更是讓将士們感到莫大的壓力,如果就此發起進攻,他們或許還能鼓起勇氣,做最後一搏。
奈何等到的卻是後撤的命令。
試想一下,四十萬大軍,鋪開在荒野之上,猶如一塊黑幕,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盡頭,王城禁軍跟戰鬥玩家基本各占一半,互相交織。
後撤軍令一下,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
承受最大壓力的“前軍”,不得不繼續忍受壓迫,站立不動。後面的部隊則嘩啦啦往回路撤去,走的那叫一個快。
這支部隊本能的,不願面對大夏禁衛這樣一群煞星。
因爲害怕,所以越走越快。
原本常規的後撤,漸漸演變成小跑,跟着就是快跑。曆史上,淝水之戰發生在前秦軍的那一幕,竟然鬼使神差地在萬裏之遙的澳大利亞戰場重演。
後軍跑的越來越快了!
跑在最前面的,已經超出五裏範圍,還在下意識地往前跑。
由此形成的連鎖效應,就是讓前軍變得騷動起來,一些将士的眼神已經在飄忽不定,腳下也在偷偷地往後挪動。
誰也不願頂在最前面。
這一看似細微的挪動,終于引發一場大騷亂。
有人帶頭,就必定有人跟風,前軍部隊竟然非常默契地整體往後退,一開始還隻是像小媳婦一樣,悄悄地擡一隻腳,收一隻腳。
到了後面,已經是在疾走了。
等到領兵大将發現不妙,想要阻止前軍後撤時,已經來不及了。
别說是小兵了,就是軍中将領也在跟着後撤呢,現在誰還能接受新的軍令,再說他們是在後撤,也是在執行“軍令”啊。
這麽一想,就撤的更心安理得了。
嘩啦啦一下,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四十萬大軍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迅速往後撤去,而且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沒有章法。
整個陣型,已經亂成一團。
對面的惡來見了,敏銳捕抓到戰機,他擡頭望了一眼天邊的夕陽,隻見還有大半個太陽露在晚霞之外,沒有徹底掉落天際。
看情況,至少還得有一個小時,才會天黑。
“一個小時,足夠了!”
惡來也是果決之人,跟石虎通氣之後,一聲令下,原本靜立不動,一直在暗暗休整的大夏禁軍,再次運作起來。
這一動,就是雷霆萬鈞,如狂風,如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