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星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歐陽朔聞言,啞然一笑,機影狐看上去酷酷的,說話卻喜歡拐彎抹角。
“你錯了。對付【星盟】,對我而言,不過是出一口惡氣,并無實利。而對兩位而言,卻是天大的機遇。付出和收獲總是成正比的,不是嗎?”
機影狐聞言一滞,他沒想到,歐陽朔竟然如此自信。
歐陽朔當然自信,【影子盟】不合作,他大可以再換一家。等到那時,難受的可是眼前的這兩位。
他相信,機影狐是絕不會放棄此次合作的。
談判嘛,隻要抓到對方的底線,什麽都好談。
機影狐見歐陽朔穩坐釣魚台,唯有苦笑,被人抓住三寸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也是一個果決之人,眼見事不可爲,當即放棄,适可而止,點頭同意。
至此,三方的合作,就此達成。
歐陽朔并無意将【影子盟】和【一夢樓】引進行會聯盟,即便要引進,也要等到他們在京都幹掉【劍氣縱橫】和【星盟】再說。
倒是【一絲縷】,已經在歐陽朔的引薦下,順利加入山海盟行會聯盟。
事實上,歐陽朔并不指望,【影子盟】和【一夢樓】真能幹掉【劍氣縱橫】,就連幹掉【星盟】,估計都夠嗆。
【劍氣縱橫】能夠稱雄京都,豈是易于?【星盟】背後的隐世家族,既然決定出世,也必然會全力以赴。
歐陽朔的目的,不過是讓京都的行會互相制衡,牽扯住【星盟】和【劍氣縱橫】的精力,讓他們疲于應付内戰。
如此,歐陽朔就算滿足。
真要收拾這兩家行會,最終還得山海盟親自出手。
送走機影狐和夢雲吞頂,歐陽朔就窩在庭院,哪也沒去。接下來京都即将上演的大戲,他就可以坐山觀虎鬥。
當天下午,山海城承諾的一批精銳裝備,包括一千張強弓、一千架神臂弩、五百柄重劍以及兩千面盾牌,全部運抵京都。
歐陽朔作價四萬四千金币,售賣給【影子盟】和【一夢樓】。
裝備的售價,歐陽朔在聯盟内部價的基礎上,加了十個點。即便如此,也讓機影狐和夢雲吞頂二人欣喜異常。
如此精銳的裝備,如果放到市場上售賣,起碼還要貴五到十個點。
售賣裝備的資金,歐陽朔截留兩萬金币,填補上次追加黑蛇衛的投資,将手中的資金維持在五萬金币。
剩下的兩萬四千金币,則劃入财政署。
這筆資金将作爲專項資金,用來擴建四大軍工作坊。
按照山海城的規劃,東區的軍工作坊區将全面東擴,一直延伸到峽谷河道。就算是位于河道的碼頭,也被劃入一部分,作爲軍用碼頭。
擴建之後,軍工作坊區的面積足足是此前的五倍有餘。經過一年的培育,誕生了數以千計的中級工匠,他們将支持領地軍工産業高速發展。
得到山海城裝備的支持,【影子盟】和【一夢樓】底氣十足。
四月四日,【一夢樓】在第三圈突然襲擊【星盟】的練級團隊,【星盟】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星盟】的主力成員此刻還在大牢裏蹲着,面對【一夢樓】的步步緊逼,節節敗退,被迫放棄大量的練級點和資源采集點。
見此,【劍氣縱橫】要派人增援,卻遭到【影子盟】的攔截。
一時之間,京都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四月五日,【星盟】主力獲釋,一出來就在各堂主的帶領下,展開強勢反擊,跟【一夢樓】厮殺在一起。
【一夢樓】占據先機,自然不懼,悍然迎戰。
京都的戰火,越燃越烈,正式揭開行會混戰的序幕。中國區各大行會,正跟此前的領地一樣,迎來一輪優勝劣汰。
強者存,弱者亡。
受京都戰火影響,九大王城紛紛跳出一個個挑戰者,試圖挑戰十大行會,不,現在應該說是九大行會的地位。
【一絲縷】的退出,剛好每一個王城都駐紮着一個十大行會。誰将填補【一絲縷】留下的空缺,玩家們拭目以待。
借此機會,山海盟行會聯盟,正式浮出水面。
三家十大和一家曾經的十大聯手,讓剛剛燃起的戰火,都停滞了一刻。
建業、洛陽和大理三城的行會,紛紛偃旗息鼓。
三城的退出,卻是讓其他王城的戰火,越燒越旺。
除了已經打得你死我活的京都,鹹陽有【血色浪漫】駐守,尚無人敢打它的主意,襄陽的【燕雲十八騎】有春申君支持,也算是站穩腳跟。
長安的【錦衣衛】、泉州的【流光閣】以及成都的【老君觀】,這三家還沒跟領地合作的十大行會,就成爲各野心家重點攻破的目标。
尤其是【老君觀】,排名最後,承受的壓力也是最大的。
成都原本名不經傳的一家行會,名叫【火華社】,會長冥烨,同星哲之塵一樣,也是一位隐秘世家的傳人,據說祖上曾是帝室之胄。
【火華社】的出現,【老君觀】在成都一家獨大的局面,逐漸演變成“雙雄會”。傳聞,【火華社】已經跟成都區的劍俠縣走到一起。
如此一來,【老君觀】面臨的壓力就更大。
【火華社】的強勢崛起,成爲這一輪行會混戰最好的寫照。
借此機會,黑蛇衛也是大顯身手,渾水摸魚,向各大行會安插密探。歐陽朔則是穩坐釣魚台,誰又知道,他才是引發這一輪行會混戰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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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六日。
歐陽朔帶着白蛇,再次來到茶樓。
店小二認出歐陽朔,熱情地将他引到預定好的雅座。
“那位白衣公子還未到?”
“還沒。”
歐陽朔點點頭,安心等待。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白衣文士出現在茶樓門口。
店小二一直守在門口呢,見到白衣公子,立即迎了上來。
“公子裏面請!”說着就往雅座引。
白衣公子跟在後面,見目的地是雅座,不解地問道:“夥計,我隻在大堂尋一位置即可,不必去雅座。”
店小二笑道:“不瞞公子,有一位貴人正在雅座等您。”
“貴人?在京都,我并不認識誰啊?”
“公子進去便知!”
白衣公子倒是爽快,“好,那我就見一見!”
推開雅座屏風,隻見當中一位青年正在煮茶,神情專注。
青年聽到聲音,擡頭看來,正是歐陽朔。
歐陽朔放下茶具,起身,整理衣裳,按照古禮,兩手環拱,手背向外,向前推出後再收回至胸前,“鄙人豈曰無衣,冒昧相請,公子勿怪!”
白衣公子眼神一凝,顯是知道歐陽朔的。
曆史人物當中,不知道歐陽朔存在的,實在稀少。
白衣公子倒也坦蕩,回了一禮,道:“草民衛鞅,拜見廉州侯!”
歐陽朔聞言,心跳都慢了半拍,比衛鞅還要吃驚。
衛鞅啊,名震戰國的商君,法家代表人物,秦國一統天下的奠基者。随便一個頭銜,都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他這次“守株待兔”,算是做對了。
“請!”
白蛇起身,坐到歐陽朔身後。
衛鞅坐在歐陽朔對面,舉止從容。這時,衛鞅也已認出,眼前的廉州侯,正是上次在樓梯上遇到的年輕人。
想來,廉州侯是專程在此等他。
轉瞬間,衛鞅已是将前因後果想的一清二楚。
兩人都是聰明人,很多話不用挑明,大家都懂。既然确定對方的身份,歐陽朔倒也不急,陪着衛鞅,興緻盎然地觀看樓下的棋局對弈。
一樓大廳,立下一個巨大的棋盤。對弈之人每下一步,就有專人複盤,将相應的特制的巨大棋子擺上棋盤,供茶客觀看。
對棋道,歐陽朔并不精通。
前世,他隻是一位冒險類玩家,哪有這樣的閑情逸緻。
倒是姜尚定居山海城之後,歐陽朔偶爾會陪着老頭子對弈幾局,雖然每次都被殺的丢盔棄甲,棋藝倒是進步神速。
因此,見着樓下的棋局,歐陽朔也能看懂一二。至于衛鞅,那可就是棋道中的頂尖高手,精于此道。
一場棋局,足足下了兩個小時。
坐在歐陽朔身後的白蛇,就有些坐不住。
天見可憐,作爲一名雇傭兵,你讓他上陣殺敵也好,刺探僞裝也好,都不在話下。可是下棋?天呐,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白蛇見着越來越滿的棋盤,就跟看天書沒什麽兩樣。他實在想不明白,君侯既然已經認出衛鞅的身份,爲何不直接出面邀請,反而看起對弈來。
這樣的低效率,可不是君侯一貫的作風。
白蛇哪裏知道,衛鞅跟其他人的不同。這等大才,除非他自己願意出仕,否則很難說動。
以衛鞅的作風,甯願流連于茶樓酒肆,也不去各地探訪。歐陽朔就知道,衛鞅怕是已生出歸隐之心。
因此,歐陽朔表面上看是在觀看對弈,實則内心一直在揣摩,衛鞅的需求是什麽?怎樣才能打動這位法家代表人物出山?
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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