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區,邯鄲縣。
“二弟的胃口,還真是不小啊!”
帝塵倚窗而站,身姿挺拔,神情卻有些落寞。
窗外,白雪皚皚,大地一片潔淨,銀裝素裹。
昨晚的一場大雪,掩映了人世間的多少污垢,将大地裝扮的一塵不染。
“你答應他了?”
風華絕代披着一件白色毛絨大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端着一杯熱茶,神态平和。熱茶冒出的熱氣,升騰而起,在空中形成薄薄的煙霧。
輕煙缭繞下,風華絕代猶如一位谪仙,超凡脫俗。
“答應他?怎麽可能!”帝塵冷冷一笑,“邯鄲縣是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二弟到好,在一旁看戲,現在一見我們受挫,就想來搶班奪權,未免太天真了。”
發洩完不滿,帝塵又是一聲長歎:“爺爺對我很失望啊!”
帝塵的話看似牛頭不對馬嘴,卻讓風華絕代一陣沉默。想起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平靜的臉龐,都不禁一陣抽搐,顯是想起什麽不愉快的往事。
“其實不安生的,又何止二弟一人?!這次我們能夠順利地一統宣化盆地,如果說背後沒有貓膩,打死我都不信。”
帝塵将眼前的局勢看得非常透徹,對他的兄弟姐妹也是知之甚深。
風華絕代聞言一怔,道:“你準備怎麽辦?”
“嘿!”帝塵冷冷一笑,道:“他們以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我也是在将計就計。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有他們哭的。”
風華絕代眉頭挑了挑,沒有接話。
現在的帝塵,城府越發深沉,有時候風華絕代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龍之潛,乃龍之必騰。”帝塵擡頭,望向窗外的天空,沉聲說道:“豈曰無衣,等着吧,我們的鬥争,還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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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區,丹陽縣。
跟帝塵的一衆兄弟姐妹不同,春申君早早地就在家族确立了唯一繼承人的地位,掃蕩荊州的行動,進展的極爲順利。
既便如此,春申君依然開心不起來。
基于家族的一貫傳統,配合春申君經營周邊領地的,都是家族中的旁系子弟,或是一些不得志的嫡系子弟。
真正的家族精英子弟,全部潛伏在各大王城。他們利用家族的資金和商業資源,在各大王城開設商會,混得是風生水起。
按例,各大商會每月要上繳三成的利潤給丹陽縣,支持主基地的發展。這種制度上的安排,也是春申君手中掌握大量資金的根本原因。
然而,随着廉州之戰結束,春申君糟糕的表現,讓他的威望嚴重受挫。他的能力,也受到家族各方的質疑。
一些商會,已經在他們主子的暗示下,開始做假賬,企圖減少賬面上的利潤,以達到減低“供奉”的目的。
“他們這是在落井下石!”
春申君聽完大管家的彙報,暴跳如雷,将手中的茶杯砸得粉碎。
廉州之戰,丹陽縣損兵折将,正是需要大筆資金重建軍隊的時候。這個時候,他的兄弟姐妹卻要削減供奉,如何不讓春申君氣憤?!
“少爺息怒!”
大管家心中一顫,趕緊讓仆役将地面收拾幹淨。
春申君神情陰冷,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他們不仁,就别怪我不義!”
“少爺有何妙計?”
大管家恰如其分地扮演者一個狗腿子的角色。
“哼,我要去見父親,揭露他們的醜行。”春申君最大的依仗,就是父親對他的絕對支持。“不僅如此,我還要派出審計人員,去查各大商會的賬目。”
大管家适時補充道:“最好能常駐審計人員,監視他們的賬目!”
如此一來,各大商會就要如鲠在喉,再想隐瞞賬目,已是不能。
“不錯,這個主意好!”
春申君贊賞地看了大管家一眼,心裏想着,看來他的心腸還是不夠狠啊,以前對這些兄弟姐妹,未免太優容了一些。
“少爺,不瞞您說,即便各大商會按足數繳納供奉,資金上還是有缺口啊。領地要想在短時間内恢複過來,恐怕很難。”
大管家雖然是狗腿子,卻是一個有能力的狗腿子。要不然,他也不會被春申君如此信任,一直倚爲心腹。
春申君皺眉說道:“還差多少?”
大管家聞言,伸出一個手掌,道:“至少還有五萬金币的缺口。”
“五萬?你确定沒算錯?!”春申君吓了一跳。
“絕不會錯,屬下反複核算過。”
大管家信誓旦旦,言辭懇切。他當然不會告訴春申君,商會上繳的每一筆供奉,他這位“大管家”都要過一道手,揩一把油。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春申君擺了擺手,神情凝重。
“諾!”大管家起身告退。
春申君獨自呆在書房,心中卻在做鬥争。他在權衡,如果他向父親提出,要将各大商會的利潤上繳比例,提高到四成,能不能獲得通過。
父親雖然對他是絕對支持的,但也不能無視其他叔伯的存在。
然而,巨大的資金缺口,卻讓春申君不得不铤而走險。
“不管了!”
春申君臉上,閃過一絲陰狠,起身離開書房。
“弟弟妹妹們,這一次,爲兄要讓你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春申君面目猙獰,“還有豈曰無衣,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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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業區,赤血縣。
如果說,廉州之戰,最讓哪位臉上無光的話,那絕對非戰狼莫屬。
春申君之敗,雖然敗的難看,但是真正制定作戰計劃的,卻是赤血縣。廉州之戰的失敗,倒有一半的責任,需要赤血縣來承擔。
作爲赤血縣的代言人,戰狼自然難辭其咎。
最後關頭,如果不是帝塵施救,估計他戰狼,就得跟殺破軍一樣,鬧得個身死的下場。他手下的大将趙莊,倒是能跟趙括“團聚”。
戰後,戰狼将自己關在書房,數日不出。
就連指揮大軍一統清河的戰役,都是由血狼、惡狼以及鬼狼三位完成的。
白起,給戰狼身邊的中年将軍,好好地上了一課。
冷兵器戰争,到底該怎麽打?!
盟軍之敗,就敗在太驕傲,也太輕敵。
如果他們能夠一開始就聯合草原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接圍攻山海城,未嘗沒有一線勝算。
結果卻是,他們眼睜睜地看着草原聯軍被逐漸蠶食,才緩緩登場。
他們兵分兩路,卻沒有一路取得成功。
有時候,胃口太大,并不是什麽好事情。
他們驕傲,也輕敵。
他們太小瞧,山海城對廉州盆地的滲透和監視,結果盟軍剛一出現,就被山海城的細作發現,直接導緻圍攻機會胎死腹中。
他們也太小瞧,山海城精銳部隊的戰鬥力。
固山縣一役,山海城讓盟軍見識到,什麽才叫精銳部隊。
這一切,都讓戰狼羞愧難當。
直到年關,戰狼才走出戰争的陰影。
吃一塹,長一智。
廉州之敗,對戰狼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的戰狼,變得更加務實。他選擇蟄伏,潛心訓練出一支真正的精銳大軍,下一次,再跟山海城一較高下。
戰狼訓練的精銳師團,将全部裝備鎖子甲,士卒全部由退役軍人轉職的武将玩家擔任,紀律嚴明,作戰有序。
此軍之名曰: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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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區,霸王縣。
廉州之戰,雄霸逃過一劫。
霸王縣除了損失一些普通士卒,基本上沒有太大損失。霸王縣的實力,也早已恢複如初,甚至更進一步。
同樣的,霸王縣也已經完成衢州的一統。
凡事有利就有弊。
做什麽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雄霸付出的代價,就是受到聯盟的猜忌,其中又以春申君爲甚。
此前他跟春申君之間的密切合作關系,已經蕩然無存。
聯盟會面之時,春申君對雄霸,直接是橫眉冷對,理都不理。
兩人的關系,瞬間降到冰點。
對此,雄霸倒是并不介意,因爲他是枭雄。
趁着炎黃盟整體消沉之際,雄霸終于露出爪牙。他聯合同樣未受損的飄零幻,自立山頭,成爲炎黃盟的第三極。
雄霸,正式擺脫春申君的陰影,開始在炎黃盟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他跟帝塵之間的競争,也開始進入白熱化。
如果說,雄霸跟春申君之間,隻是有心結,尚有和解的一天;那麽他和帝塵之間,就真的是天生不對付。
這種不對付,不僅局限于雄霸和帝塵兩人,而是兩個家族的對抗。
正是如此,廉州之戰,雄霸雖然吃了敗仗,在家族中的地位,卻是不降反升。因爲家族看到,在跟帝家競争中,獲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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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黃盟的其他三位成員,就不是蟄伏,而是真的沉寂。
殺破軍元氣大傷,又跟飄零幻結下死敵。
偏偏,兩人的領地,還同屬鹹陽區,真是有好戲看。
炎黃盟中的最後一位鳳天裂,則還處于打醬油的階段,不足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