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第266章 殺神白起

光狼城東面有一道林木蔥茏的山嶺,人迹罕至而狼群出沒,韓趙山民便叫它狼山。這狼山嶺西北——東南走向,與丹水幾乎平行,地勢比光狼城與長平關還要高,顯然便是丹水上遊河谷的最高地段。除了林木遮掩與奇石洞穴,狼山嶺上大都是平坦寬闊的高地,登臨眺望,視野極是開闊。

就位置而言,狼山與光狼城恰恰便在秦軍老馬嶺營壘的中間段稍微前出,正與長平以北的趙軍幕府遙遙相對。

歐陽朔跟在蒙骜身後,步行登上狼山。大軍對峙三年,狼群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唯腳下處處可見的白色幹糞團做了昔日狼群的統治印記。

武安君白起的幕府,正是設在狼山上最大的一座山洞中。

嶙峋猙獰的山洞壁石下,一方碩大的青石闆便做了帥案。洞壁上靠着一張足足兩人高的木闆大圖,圖題赫然四個大字——上黨山川。

大闆圖下便是坐得筆直的白起:一身精鐵甲胄,一領黑錦金絲鬥篷,拄着一口隻有鐵鷹劍士才能擁有的重型長劍,兩鬓斑白如霜,通體黑如鐵柱,兩道粗大的口紋托着溝壑縱橫粗糙黝黑的臉膛。

見到白起,歐陽朔難掩心中的激動。眼前之人是誰,那可是戰國四大名将之首,被譽爲千古第一戰神的殺神白起,戰功赫赫,無一敗績。

在名将跌出的戰國,無人可與其争鋒。

最後被君王賜死的結局,更是爲這位千古戰神添上一筆悲涼的色彩。歐陽朔真得感謝蓋亞,讓他有機會跨越數千年,與眼前的傳奇人物對話。

“異人豈曰無衣,拜見武安君!”歐陽朔跟在蒙骜身後行禮。

白起擡起頭,一雙秦人特有的三角眼炯炯有神,他看向蒙骜,道:“你不坐鎮光狼城,來此作甚?”

蒙骜心中一顫,不敢怠慢,将歐陽朔彙報的軍情,完完整整地複述一遍。

白起這才注意到蒙骜身後的歐陽朔,眉頭一皺,道:“你可有把握?”

先前白起的無視,讓歐陽朔心中有些不舒服。作爲一方領主,貴爲廉州侯,他已經很久沒嘗過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

習慣,真是一劑緻命的毒藥啊。

歐陽朔調整心态,恭敬地說道:“五成以上的把握。”

白起點點頭,沉默不語。事實上,白起并不是一個不懂禮數之人。方才他故意無視歐陽朔,也不過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樹立軍中威信。

作爲全軍統帥,白起并不希望軍中有一支不受管束的部隊。突然降臨的異人軍團,無疑有此迹象,他才專門試探一番。

白起見歐陽朔迅速調整心态,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夠随時保持清醒的頭腦,認清自己的位置,這點非常重要。

相比蒙骜,白起就要果斷許多,道:“既如此,老夫即刻傳令王陵,讓他派人去核實。待核實之後,再做安排。”白起的決定,并無不妥之處。未經核實的情報,自然不能作爲統帥決斷軍機的依據。

可是,歐陽朔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無奈武安君白起已經拍闆,多說無益,歐陽朔也隻能跟着蒙骜下山,回到光狼城駐地。

一來一回,已是下午。

歐陽朔回來之後,白桦等人再次來到他的營帳打探消息。他将此行成果跟諸盟友分享之後,說道:“木已成舟,爲今之計,隻有積極備戰。”

諸位聽完歐陽朔帶來的消息,神情都有些凝重。

唯獨攻城獅比較樂觀,笑着說道:“哎,我說大家也别耷拉着臉,就算是帝塵他們奸計得逞又怎麽樣,大不了一戰。”

“小獅子,你總算說了句人話。”跟攻城獅最熟的尋龍點穴打趣道。

“去去去!”

兩人的耍寶,總算是化解營帳内沉悶的氣氛。

白桦跟着起身,說道:“無衣,秦國陣營的其他二十位領主,共10500大軍,隻有我們山海盟的一半。我跟鳳舞統計了一下,這批部隊當中,騎兵隻有3500人,大部分都是步兵。你看,該怎麽整編他們?”

歐陽朔早有預料,說:“此次戰役,炎黃盟确實高我們一籌啊。前兩次戰役,我們山海盟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到頭來,也隻有這麽點領主信任我們。”

“無衣,你也不必如此。平民陣營的領主,大部分都還沒有晉級到縣城,因此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白桦安慰道。

“就是。”鳳囚凰接着說道:“無衣,你可還記得花火?”

“花火?”歐陽朔眉頭一皺,問道:“鳳舞你指的,可是擁有曆史武将陳湯的慶雲鎮領主?”

“不錯,就是他。不過,現在應該要叫慶雲縣。這次他仍然選擇跟我們一個陣營,倒是一位值得拉攏的領主。”

歐陽朔點點頭,說:“既然如此,他們帶來的部隊就這樣安排。3500名騎兵歸入張遼部,剩下的步兵交由陳湯率領。此役我們是鐵了心要出動騎兵,并沒有精力顧及這些步兵。”

“這個可以,之前我跟鳳舞也是這麽想來着。”白桦點頭同意。

“既然如此,直接說出來就是,何必拐着彎來問我的意見呢?白桦,你這是在考我呢?”歐陽朔打趣道。

白桦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鳳囚凰得意一笑,嬌嗔地說道:“沒錯,就是考你呢。”

營帳氣氛逐漸活躍起來,歐陽朔也是心中一松。

“好了,大家各回營帳,看明天是個什麽情況吧!”歐陽朔最後說道。

“還能怎樣?肯定得先安靜幾天,才會有什麽大動作。”

“但願吧!”歐陽朔心中總是不安。

************

趙國陣營,故關。

正如木蘭月猜想的那樣,蓋亞确實是将趙國陣營的異人軍團集結點設在趙軍大後方,百裏石長城上的關卡——故關。

帝塵營帳,炎黃盟諸位成員齊聚。

“怎麽樣,一切還順利嗎?”戰狼問剛剛從故關守将幕府趕回來的帝塵。

炎黃盟中,自殺破軍因山海縣一事,跟帝塵産生隔閡之後,帝塵在聯盟中逐漸被孤立。唯一的盟友,就是鳳囚凰的堂兄鳳天裂。

反倒是春申君,借助原春秋盟的影響力,拉攏風青陽、雄霸、飄零幻,自成一派。再加上最近跟他走的特别近的殺破軍,俨然占據炎黃盟的半壁江山。

炎黃盟中,隻有戰狼一直恪守中立,成爲調和帝塵和春申君的中間人。

因此,雖然說炎黃盟不設盟主,但實際上還是以帝塵、春申君以及戰狼三巨頭爲首,風青陽、雄霸次之,殺破軍、飄零幻以及鳳天裂再次之。

帝塵自然清楚,因爲春申君的存在,自己在炎黃盟中的處境非常不妙。好在借助牧野之戰的謹慎,他的功勳值大漲,這次成功取代春申君,成爲趙國陣營的異人代表,再次壓過春申君一頭,占據先手優勢。

除此之外,有關長平之戰的内幕消息,也是帝塵家族得到的。因此,就長平之戰一役來講,帝塵還是占據絕對的主導權,讓春申君也不得不暫時低頭。

對戰狼的提問,帝塵沒有猶豫,直接回答:“一切順利,故關守将已經同意了我們的行動方案。”

爲了準備長平之戰,帝塵他們可謂費盡心思。借助戰狼的諸多軍事參謀,在戰役還沒開始之前,就反複推演,制定了一整套的行動方案。如果這套方案能夠順利實施下去,絕對可以幫助趙國徹底翻盤。

聽到帝塵的答複,營帳中立即熱鬧起來。

“太好了!”

“嘿嘿,這次一定要讓豈曰無衣好看!”

“就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出風頭了,等着灰溜溜地回去吧!”

戰狼眉頭一皺,對同伴的過度樂觀并不感冒,忍不住說道:“這還隻是邁出第一步,現在就慶祝,未免太早了些吧?!算一算,我們在豈曰無衣手上吃了多少虧,還沒長記性嗎?任何小瞧他的人,最後都沒好下場。”

“戰狼,你未免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聽到這話,風青陽就有些不樂意,道:“這次能一樣嗎?我們占據先手,占據大勢。在百萬大軍面前,他豈曰無衣再有能耐,又能如何,他還能飛天不成?”炎黃盟中,風青陽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也就他敢這麽嗆戰狼。

“你!”戰狼本就不善言辭,被風青陽這麽一嗆,臉都紅了,急的說不出話來,最後蹦出來一句:“豎子不足以謀!”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如此。青陽也是一時激動嘛,戰狼你就不要跟他過不去。”春申君出來打圓場,看上去兩不相幫,實際上還是在偏袒風青陽,給他解圍。

戰狼轉過頭去,不發一言。

帝塵在一邊冷眼旁觀,他深知,炎黃盟最大的弱點,就是成員之間心不齊,拉幫結派。這就是大勢力的無奈,誰也不服誰,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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