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朔和宋佳兩人,帶着四名親衛,準備去東面的泅水縣尋找合适的門派駐地。第二道城牆建好之後,爲了區分城門,以免混淆。核心區的四座城門被重新命名,分别是東面的青龍門,西面的白虎門,南面的朱雀門以及北面的玄武門。歐陽朔一行穿過青龍門,再從東區穿行而過,往北轉到東門。
出了東門,就是東郊荒野。出于戰略需要,東郊的野草早已被全部清除,光秃秃的一片,什麽也沒有,非常的荒涼。
至東門始,一條簡易的官道筆直地通往山海縣碼頭。相比最早的山海村時期,碼頭已經擴建了二三十倍。自從高級造船廠被轉移到北海縣之後,峽谷前方的這段水域就全部劃入碼頭的管轄範圍。至于碼頭的管轄權,則被劃入車馬司。如今的車馬司,正式履行現代社會交通運輸部的職責。
規劃中,聯通大本營和泅水縣的大橋還沒有建好,無數的石材堆積在碼頭兩岸。石匠對從采石場運來的巨型石塊,就地進行切割,敲成更小的石塊,再打磨成一塊一塊的石條,作爲建造橋梁的材料。
考慮到河道還要通行戰船,因此大橋的設計和建造,遠比城内的石拱橋複雜。按照橋梁總設計師五尺報上來的設計初稿,光建造成本就達到五百金币。
建造橋梁最困難的,就是在河道内搭設胎架,作爲支撐平台。峽谷河道上遊,友誼河和泅水河彙聚而來,水流喘急,怒吼吼地沖向大海。因此,要在這樣的河道搭設胎架,以古代的建造條件,其難度可想而知。
歐陽朔略微查看一下橋梁工程進展之後,沒有停留,通過碼頭的船隻擺渡到對岸。泅水縣的城牆已經建好,遠遠看去,一座小城聳立在平原上。
城外就是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一大早,就有農夫在田裏忙碌。
“木頭,他們在田裏做什麽?是在把秧苗拔掉嗎?好奇怪啊,不是剛種下不久嗎?”宋佳對農夫的行爲非常不解。
歐陽朔好笑地搖搖頭:“那是農夫在拔草,秧苗種下去之後,稻田裏容易長出雜草,如果不及時把雜草除去,就會侵占秧苗的營養,影響糧食收成。”
“哦!”宋佳不好意思地笑笑。
歐陽朔沒有選擇進入泅水縣,而是沿着河道往南,走到峽谷邊緣,再順着山脈往東走。事實上,在确定宋佳是鐵了心要将門派建在城外的時候,歐陽朔特意抽空去查看了一下《廉州堪輿圖》,已經有明确的目标。
跟大本營不同,泅水縣這邊的盆地邊緣,并沒有岩石山脈,而是一道林木線,山林與平原在此交彙,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走在草地上,不時地可以遇到野兔之類的動物,從林中竄出。
看到野兔,歐陽朔見獵心喜,取出弓箭,張弓搭弦,一箭射去。可惜,就憑他的基礎箭術,除非走運,哪裏射的中機靈的野兔。
一箭射空,讓歐陽朔感到很沒有面子,尤其是在佳人面前,惱羞成怒之下,命令身後的親衛,再遇到兔子,統統射殺,帶回領主府。
宋佳在一旁眠嘴直笑,木頭也有不擅長的領域。
往東走了大概十公裏,歐陽朔示意隊伍停下。他指着前面的一座山峰,對宋佳說道:“怎麽樣,你看那座山行嗎?”
宋佳順着歐陽朔的手指看去,隻見群煙霧繞中,山勢連綿起伏,一座孤峰傲然挺立,卓爾不凡。更妙的是,孤峰猶如被上古巨人打了一拳,上半截山峰隻剩下一半,在半山腰處突然收窄,形成一塊巨大的平台。
“好,就是這裏了。”宋佳大喜。
歐陽朔點點頭,“走吧,我們去上山看看。”
“嗯!”宋佳有些迫不及待。
因爲還沒有開發,人迹罕至,上山的道路非常難走,陡峭崎岖。歐陽朔一行不得不将青蚨馬拴在山腳下,徒步上山。
四名親衛拿着唐刀,費力地在前面開路。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才登上平台,不僅四名親衛累的氣喘籲籲,就是歐陽朔和宋佳,也是不得不一路運轉内功,才能堪堪消除疲勞。
平台占地極大,放眼望去,不下十平方公裏,比山海鎮的面積還要大。一條瀑布順着峰頂飛流直下,在平台腳下形成一汪水潭,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水流從水潭溢出,在平台上流淌出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順着平台,再次飛流而下。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照射下,形成一道道彩虹。
水潭旁邊,一顆古槐遺世獨立,枝頭上,一群不知名的小鳥,飛來跳去。看到歐陽朔一行,也不怕生,從槐樹上飛起,在他們頭頂盤旋,叽叽喳喳。
宋佳一眼就愛上了這裏,喃喃自語:“真漂亮!”
歐陽朔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山中無論是木材,還是石材都不缺,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平台之上,既有水源,以後就可以自行種植一些蔬菜瓜果。隻要按時送一些糧食上山,就可以做到自給自足。因爲玩家擁有儲物囊這樣的神器,運輸糧食上山,那實在是容易的很。
“佳佳,明天你再帶着小月來一趟,她可是設計顧問,請她實地勘察之後,爲門派做一個總體設計規劃,包括下山的這條路怎麽規劃,都要有一個統一的安排。你們将設計圖紙畫好之後,我再安排建設司動工。”
聽歐陽朔爲她安排的妥妥帖帖,宋佳溫柔一笑,“木頭,你真好!”
“好啦,宋大掌門,給你未來的門派取個名字吧!”
“對哦,”宋佳立即來了興緻,“木頭,你看,要不就叫如夢劍派吧!”
歐陽朔暈倒,苦笑着說道:“你名字叫佳期如夢,住的院子叫如夢軒,現在就連創立的門派也叫如夢劍派,這樣顯得很沒有水平啊。”
宋佳苦着臉,“哼,那你說,叫什麽名字?”
取名字可難不倒歐陽朔,他略一沉吟,已是有了主意,笑着說道:“此孤峰位于領地東面,與山海縣遙遙相望。陶淵明在《飲酒》詩中寫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如,就叫做東籬劍派,你覺得怎麽樣?”歐陽朔完全是在牽強附會,可憐的陶淵明,如果知道自己的詩被這樣曲解,不知會作何感想。
宋佳捶了歐陽朔一下,脆生說道:“木頭,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才的嘛!好,聽你的,就叫東籬劍派。”
臨近中午,歐陽朔一行幹脆就在山上用餐。親衛将打來的野兔,到水潭邊處理幹淨,再找來幹柴,直接來一場野外燒烤。
歐陽朔前世作爲冒險類玩家,經常在野外過夜,吃野兔那是家常便飯,很是得意地在宋佳面前,顯露一手燒烤絕活,将野兔烤的是外焦裏嫩。
吃着美味的野兔,宋佳贊不絕口,四名親衛也跟着沾光。吃飽之後,歐陽朔一行再不停留,立即下山。
回到領主府,已經是下午四點。
經過兩天的宣傳,已經陸續有人來到領主府報名,準備拜師學藝。紫蘇将他們一一登記在冊,言明九月一日上午,再來領主府參與最終的選拔。
晚上吃飯的時候,映柚提到一件事:“大哥,二娃子跟我說,他想拜師學藝,不想再去私塾上學;還不斷央求我,讓我跟你求情,你怎麽看?”
二娃子最開始是被歐陽朔帶在身邊,後來歐陽朔事務繁忙,轉而交由映柚負責管教。自從上了私塾之後,一應夥食都是由映柚負責。
但是說到底,二娃子還是領主府的人,當初劃戶籍的時候,也是歐陽朔親自拍闆,才讓二娃子沒有被劃入牧戶,而是将戶籍留在領主府。現如今二娃子想棄文從武,自然要征得歐陽朔這位領主府老爺的同意。
歐陽朔點點頭,看來二娃子半年的私塾也沒白上,至少開始懂得一些爲人處世的道理,知道要請示他。說起來,這小子還算是領主府舊人。
歐陽朔也是一個念舊之人,對映柚說道:“既然是他自己的意願,我自然不會橫加阻攔,就讓他拜入佳佳門下,做一名親傳弟子吧。”歐陽朔說着看向宋佳,征求她的意見。宋佳點頭,歐陽朔的這點情求,她當然要滿足。
聽歐陽朔答應下來,旁邊伺立的半夏,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映柚一直拿二娃子當親弟弟看待,聽歐陽朔如此安排,自然是極爲滿意。她雖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親傳弟子和記名弟子的區别,還是知道的。親傳弟子,那是可以傳承衣缽的存在,挑選極其嚴格。
歐陽朔接着說道:“這孩子也算是我們的親人,既然懂事,也不能再二娃子二娃子這麽叫着,得給他正兒八經地取個名字。映柚你們姐弟情深,就讓他随你姓,由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恩。”映柚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