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櫻最近是非常需要前,母親的病壓得她快要承受不了了。可是她弟弟還是一個大學生,現在隻能在她上班的時候、由弟弟擠出更多時間照顧母親,但金錢方面,還是需要她來承受。在天堂集團的待遇很不錯,但那是相對沒有房貸、大病壓力的人。
這年頭房買不起,病看不起,婚結不起,孩子生不起,生了養不起……所以套套銷量大好,因爲成本合算。
本來以前要供弟弟學費、生活費,光靠工資的黃櫻,積蓄就不算太多。前期到現在的醫療費,已經把她的積蓄都用光了。現在最大的難題——動手術,因爲條件還不滿足,仍然拖延着。那更是一筆大數目,隻能走一步是一步。而天天住院的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她不敢失業,在公司小心翼翼工神作書吧,晚上要陪床照顧母親,隻有周末白天弟弟在醫院,母親怕她熬壞身體、讓她回去休息,她才找來這裏撿易拉罐、水瓶之類的貼補一下。
現在天氣熱,周末一天下來,來到沙灘的遊客人次加起來有十幾萬,過節放假的時候,能多到二三十萬。這麽多人一人一瓶水、一罐飲料,也是一個巨大的數字。當然,這裏管理處有正式的清潔工,也有其他拾荒者來競争,以及一些義工們。所以,即便黃櫻一青春少女能放得下面子來撿垃圾賣,也面對着不亞于人才市場的競争壓力。
因爲周末客流太多,清潔工們都忙不過來,所以才會對這個來搶生意的小妹妹比較寬容,換成平日他們忙得過來的時候,也是比較排外的。
黃櫻已經是第四次來了,第一天因爲放不下面子,總覺得很尴尬,看到垃圾也去收拾,像個義工一般,一天下來,才撿了幾百個,折合下來,也就換到公車錢和飯錢。回去後哭了一場,覺得自己很沒用。
等見到母親,又強裝笑容,心底則暗罵自己死要面子。第二次,就咬牙放開了臉面,也不把自己僞裝得像義工一樣,加快了速度,撿了一兩千個。昨天是第三次,跑得更加勤快,雖然遭受了大量驚訝、可憐的目光,但她還是堅持了下來。比那些大叔、大嬸們多很多。
昨天從廢品站換來三百多塊錢,加上前兩次,一共五百多。這點辛苦錢已經算不少,平時來可未必能撈到幾塊錢的收入。但相對即将需要花費的巨額手術費,這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隻是,對黃櫻來說,能補貼一點是一點,除此之外,更是一份心理寄托!——她對巨額的手術費一籌莫展,隻能通過不斷讓自己幹活,才能減少對母親的慚愧。
……
“小黃啊,你的事情,周叔叔一直很關系,也幫你考慮過。你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等錢救命可不是撿廢品能做到的。先聲明啊,我是爲了你好,可沒有不良心思!你看你又年輕又漂亮,揚長避短,應該利用自己的優勢本錢,來錢更快。如果你願意的話,周叔叔給你介紹幾個好老闆。他們都很好說話的,都是幹……活嘛,不用那麽熱、不用那麽辛苦、多一點人來幫襯,會比你撿廢品快多了。”
說話的周旺淑,是這個廢品站的老闆,從他的神态語氣,就能看出是個鹹濕佬、一個好色猥瑣的胖大叔。黃櫻第一天來賣廢品,他就驚爲天人,這麽年輕漂亮的少女撿廢品,豈不是暴殄天物?
在他猜測、加上裝好人的關心下,得知黃櫻是因爲母親治病要錢兼職撿廢品。先是一副好人模樣以跟優惠的價格收她的瓶子、易拉罐,讓她随後幾次都來他這裏賣。一回生二回熟,一天就會交易幾次。現在第四天了,也算是熟了。周旺淑開始露出其本來面目,如果黃櫻真的答應,他絕對會是自薦第一個幫襯的老闆。
聽到他的話,再看到他不隐瞞的嘴臉,黃櫻頓時明白,這個看起來很好心的大叔,其實是有所企圖假裝的!她暗歎了一聲,看來下午要去另外找一家收購站了。
見黃櫻低頭不語,不知道她是不想正面得罪小人、以免被報複,還以爲她心動了,幫她點數的打工店員許雙斌,急忙說道:“黃小姐,撿廢品來的錢不多,但是靠勞動所得,是光榮的!如果你真的那……什麽了,我相信您母親也不願意用這錢的。”
黃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也以爲她心動了的周旺淑暗罵自己的打工仔吃裏扒外,靠!要不是老子收留你,就你一個高中生,還不得去撿垃圾、收廢品?竟然敢拆我的台?扣你獎金!
“小黃,你别聽他的,許雙斌這傻小子腦子不夠靈活。這年頭,尊嚴、原則能當飯吃嗎?能當錢花嗎?看你還是大學生模樣,周叔叔也是讀書人,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爲了個人的面子,真的要放棄辛苦養育我們的父母嗎?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文錢還能逼死英雄漢呢!”
周旺淑一副長輩模樣循循誘導,說話有理有據,引經據典,聽起來倒象是個教授一般。
許雙斌又是着急、又不知道怎麽勸好,怕這涉世未深的純潔姑娘就這樣被周旺淑騙了,隻能加快速度數,在周旺淑繼續遊說的時候,大聲說道:“老闆!800個,給錢吧!”
“800?有那麽多嗎?”周旺淑盡管爲人不咋的,生意上、眼光上還是很精明的。
“要不你再清點一遍?”
“我動手還要你幹嗎?”周旺淑沒好氣的說道,又回頭對黃櫻堆着笑。
“周老闆,幫我結賬吧,我還要去吃飯呢。”黃櫻用手帕擦着汗水,想要盡快離開這裏,耐着性子說道。
“吃飯?我請吧!你也算是我的大客戶了,呵呵……”周旺淑立即眼睛亮了。“吃完飯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聊聊這件事,周叔叔很關心你母親情況的,醫院方面我也有熟人。”
這時候有人拎着一塊磚頭進來,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把三個人都吓了一跳。
“醫院有熟人牛逼啊?不用交治安費了?!公安局有熟人嗎?”來人瞪大眼睛厲聲喝道。
周旺淑、許雙斌都吓得不敢說話,怕這家夥一沖動、把磚頭拍自己腦門。黃櫻則是瞪大了眼睛,認出來人是之前讓她緊張尴尬不敢認的李岩!
“大、大……大哥,我們一直有向海哥交治安費的……”周旺淑顫抖着說道。
“大大?叫巨巨都不管用!這裏早被我們春哥統治了!快點!不交治安費,我就讓你這裏治安出問題!”李岩磚頭又使勁一拍,然後舉起來看着他的腦門,似乎在瞄準。
拖拉的周旺淑,立即變得麻利起來,迅速打開抽屜,從裏面找了五張一百元的鈔票,恭敬的奉上。“我們知道了,以後一定向春哥交!”
李岩把磚頭使勁一拍,然後拍拍手,一把抓住了黃櫻的手腕,邪邪的一笑:“這小妞不錯啊,春哥喜歡,跟我走吧!”
兩個人眼睜睜看着李岩把黃櫻帶走,而黃櫻似乎吓傻了不敢掙紮,都面面相觑。
“靠,這春哥啥來頭啊,收保護費也就算了,大白天還敢強搶民女?”周旺淑摸了摸汗。
許雙斌急道:“老闆,你快想辦法救黃小姐吧,要不然她會被這春哥他們糟蹋的!”
“救什麽救!你這死仆街仔剛才不打岔,她早成我二奶了,用得着被劫走嗎?是你害了她!把她推入火坑的!”
面對周旺淑的罵罵咧咧,許雙斌有點暈,自己好像一直是爲黃小姐着想啊,怎麽反而成推她入火坑的元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