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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都直接邁過跪着的小川子爹,就好像哪裏跪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垃圾。
我趕緊上去把小川子爹扶了起來:“睿叔您這是幹什麽?”
“小山啊……我們家完了!完了!”小川子爹看着我哭到:“小川子娘走了,小川子人事不省,房子也垮了,隻剩下我這個孤老頭子,你說活着還能有什麽意思?”
“就因爲房子垮了他們就不和你簽約?”我皺着眉頭說道:“沒事睿叔,我會好好和他們說說!”
“小山啊,我都給他們跪下來他們都不放在眼裏,你覺得你去商量有用?”小川子爹哭喪着臉說道。
“沒事,大不了找村長,大家一起動手把房子再修起來,我還不信他們就真敢這麽幹!”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幫人就是隻認錢不認人的,但是龐家村是我們村自己的地方,大家都會幫您的!别着急!”
好不容易把小川子爹給勸好,我對這個劉惠的惡感更加強烈了。
腦子裏塞了不少事情,我還是先把小川子爹送回了村長家先休息。
出門之後,看到有幾個人正在村長家門外說着什麽,看了看來人我就把自己藏在村長家屋子角落的一片黑暗裏,看着外面那幾個人到底在說什麽。
之所以要藏起來是因爲我已經看清楚了那幾個人是誰:端叔、偉大偉二,還有龐玉香。
家裏靈堂沒人守着了?全部到這裏來幹什麽。
“你這死丫頭死犟死犟!又不是叫你真嫁了!和美林鎮王家兒子結個婚又不是叫你真嫁出去!多了一個人這樣我們家不就多了一個人了份頭了嗎?多分50平方的地方呢!你知道這多少錢了不?”端叔的聲音中氣十足,聲振屋瓦。
“你們找我就爲了這個事情?你們特麽還有良心麽?我特麽是你女兒麽?我說了我不想嫁給王家那個傻子!我不幹!”龐玉香的聲音也不小。
“你個死丫頭說了不是讓你真嫁了!得到了房子馬上離婚不就好了!倒時候給王家一點錢就是了!這特麽坐地就能起價的事情你吼個屁啊!”端叔罵道。
“狗屎!你當我不知道是不是?”龐玉香一下子聲音更高了:“叫我嫁過去了必須在他們家住三個月!他那個兒子你特麽當我不知道是什麽貨色?他爹天天在一塊豬肉上開個口拿去給他玩,玩到肉發臭又換一塊!除了這事情啥也不會幹,天天把屎尿拉在褲子裏的傻子!你還答應了讓我給他們家生個兒子對不對?你特麽真當我不知道?”
這下子,端叔沒語言了,憋那裏不敢開口。
“我草拟嗎的你也算是我爹?你算哪門子爹你就這麽把我賣了……”龐玉香越說越激動,伸出爪子就向着自己爹臉上抓了過去。
偉大偉二趕緊把自己妹妹給按住了。
“你個死丫頭你裝什麽裝?誰特麽不知道你那年就在外面找了人對不對?那年身子就沒了對不對?你特麽真當我這個爹傻啊?現在你以爲你還能值幾個錢?在特麽過兩年我看你隻能去美林站電線杆底下了!老子乘着現在還特麽能給你賣個好價錢!”
“去年娘的!”
看着這對父女的抓扯,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三觀不正的家庭裏,在巨大的利益之下,許多本來隐藏着的問題暴露無遺。
端叔和龐玉香的吵架,最後在端叔狠狠的給了龐玉香三個巴掌之後,偉大和偉二把龐玉香死拉活拽的拉回家作爲了結束。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管這事情,但是從任何角度,這事情我都沒有理由和身份去幹涉。
這幾天,村裏恐怕很多人都睡不着覺吧?
村裏有人專門去監督鏟平老墳地,本來我也想去看看,但是這幾天确實太疲倦了,回家看了看爺爺奶奶,然後看了看父親也熟睡着之後,我也直接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我又是被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的!
祠堂的千裏鍾又開始響了起來?
千裏鍾往年一年都敲不響幾次,而這幾天都已經來了多少次了?
看了看手機才早上七點多,我不解的爬了起來,正好遇到爺爺也從房間裏鑽了出來。
“這兩天都是多事之秋啊!趕緊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爺爺看着我趕緊說道。
我到父親房間看了看:父親居然在床上坐了起來,起色看起來比昨天好了不少,正在側耳細聽。
“這聲音不太對頭,看樣子肯定出了什麽大事,小山你趕緊去看看。”父親皺着眉頭說道。
“您身體好了?”我驚訝的問道。
“比昨天感覺好多了,你快去。其實我沒病,隻是受傷傷了很多元氣,隻需要靜養就好了。”父親笑了笑說道。
我點點頭。立刻沖向祠堂。
一路上,有很多村裏的人都在往祠堂走,大家議論紛紛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來到了祠堂,我先看到的是祠堂的中間,有一張用條凳支撐起來的平闆,上面用一床被單裹着一個東西:看起來應該是一具屍體。
“村長這是?”大家看了都吓了一跳!
“小川子爹走啦!”龐村長歎了口氣說道:“昨天半夜的時候,在祠堂外面歪脖子樹上吊了。造孽啊!造孽啊!”
人群中發出一陣刺耳的嗡嗡聲,大家都給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還有一些人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一家人父母雙亡,兒子還在醫院昏迷,這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而我則立刻盯住了站在角落的劉惠和她的人。
她一臉冷漠,或者說帶着一臉看戲一樣的表情在角落了看着大家,嘴角上還挂着一絲微笑。
小川子爹上吊,絕對和這女人昨天說的那番話有關系!
大家議論紛紛了一陣,龐村長看看也差不多了,看着大家說道:“好了好了,這件事誰也不想發生,但是已經這樣了也沒辦法:小山子爹的靈堂就擺在祠堂裏面,老規矩頭七下葬,也隻能村委會來操辦了……”
“對不起村長,這恐怕不合适吧?”
說話的是劉惠。
“祠堂現在是我們拆遷辦的辦公和宣傳地點,你在這裏擺個靈堂算什麽事?”劉惠一臉的不滿:“你們村裏隻有這麽一個公用建築,你現在來擺靈堂,我們的工作還幹不幹了?村長,請你把靈堂擺在别的地方吧。”
“可是劉主任:這家人的房子塌了,家裏除了一個還在昏迷的兒子也沒别的人了,不把靈堂擺在祠堂也沒辦法擺到别的地方啊?”龐村長爲難的說道。
“既然家裏什麽親人都沒了,那還擺什麽靈堂呢?直接下葬不就完了?”
此言一出,整個靈堂都安靜了。
還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婁子的劉惠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家:“我說錯了什麽嗎?”
大概10秒鍾之後,有人直接對着她喊了一聲:“滾出去!”
“滾走!”
“這特麽算人話麽?”
“揍死她!”
“人渣!”
好像油鍋裏撒了一把鹽,整個祠堂一下子鼓噪了起來,好多人對着劉惠指着鼻子罵,還有的甚至從地上摳出土塊什麽的往她身上砸了過去!
婚喪嫁娶是人生中的四件大事,每個人都必須經曆,誰也逃不掉,對這四件事不尊重,是對人最無法容忍的侮辱。
現在我還真懷疑這女人就是個白癡這個公司也是個白癡:不然誰會在這種場合下面說這種話。
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劉惠還想在說什麽卻已經沒人讓她開腔了:無數人用各種語言罵她讓她說話根本聽不到,而她的那些保镖們似乎對這種情況很有經驗:直接撐起兩把黑雨傘擋在了他的面前。
“大家别激動!别激動!安靜安靜!”
這時候,一直在劉惠身邊的鄭道師一下子站出來了。
看到鄭道師出面,有不少人還是停了下來:他今天又穿着那一身的道袍出場,而他和龐玉香的事情目前還沒什麽人知道,了解他的人其實并不多。不過以龐家村的文化水平,光是憑着他穿的那身道袍就可以哄的住不少人了。
這亂勁看的龐村長也怕出事,連忙幫着鄭道師把人群先給彈壓下來,然後請鄭道師開口。
“剛才劉主任說的話是無心之過,城裏人說話就是這個樣子大家别見怪!還是希望早點把安置補償的房子和錢發給大家麽?這才是真正的大事不是?小川子爹去世了,我們都很難過,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辦喪事,而是想辦法怎麽照顧還在昏迷的小川子不是麽?大家說是不是啊?”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大家都點了點頭。
“不過呢!對于小川子爹的死,我到時覺得有些蹊跷:昨天晚上,小川子爹曾經來找過劉主任說準備簽安置補償合同,後來劉主任也答應了按照他們家垮塌前的實際面積來賠付,可是爲啥小川子爹今天就死了?這我還真有些奇怪呢!劉主任你說是不是?”
劉主任立刻會意:“确實如此!”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