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管什麽原因吧,今天參加送殡的人就沒有不心累的。
好在總算到達了皇陵。
這皇陵是皇上登基後就開始建造的,結果那麽被色掏空了身子的皇上倒先沒用上,反倒是先後埋入兩任皇後了。
禮部尚書焦今之上前宣布儀式正式開始,蕭江灼蕭之夭及趙祈灏三人也得下車站到孝子孝女隊伍中。
駱丹早就悄悄告訴了趙祈赫在馬車上的時候蕭之夭曾說過的話,這已經足夠證明今天的一切都是老九家兩口子提前算計好的,于是當蕭江灼再次進入趙祈赫的視線裏時,趙祈赫盯過去的眼神都像能活吞了蕭江灼似的。
蕭江灼感受得到,于是越發地悲傷不能流淚不停了,氣不死你!
蕭之夭體貼地拿出絲帕溫柔地抹去了蕭江灼流下的淚,以及鬓側粘上的剛才跟趙祈灏搶爐果時的點心渣。
趙祈灏本來是站在這兩人旁邊的,見狀無聲地左跨一步,遠離了些。沒眼看啊!怎麽就那麽欠抽呢!他要是太子的話,肯定早撓上去了。
還是那句話,太子的太子包袱太重,他是肯定不會自失形象地撓上去的,但要他什麽話也别說都把火壓在心裏,他也是做不到的。
趙祈赫忍不住恨恨低聲道,“九弟真是好手段!”
蕭江灼沒回應,他,哭了,“母後還沒有抱到大孫子啊!怎麽能就這麽走了呢?母後--”
扯嗓子又是一通嚎,把趙祈赫嚎得好懸沒背過氣去。
大孫子大孫子,你故意的是不是?孩子還沒生呢!老子當年生第一個丫頭片子的時候也說是大兒子呢!
咒你生出來的時候都不帶把兒!
“閉嘴!瞅瞅你像什麽樣子!還有沒有點身爲孝子的體面了?九弟,你太失體統了!”
趙祈赫早就想教訓蕭江灼了。奈何一路上百姓聚集,他也不好表現出什麽來。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是皇陵,要以莊重肅穆爲準,他那套上不得台面的舉動,不好使了。
趙祈赫打定主意,隻要蕭江灼再嚎個沒完,他一定大巴掌抽過去。
暫時赢得了那麽點民心算什麽,自己一樣能抽得他姥姥都不認識。
蕭江灼茫然地擡起哭臉看向趙祈赫,“啊?體面?原來皇宮裏的娘死時隻要體面不能哭的嗎?皇兄,你娘死時你沒哭嗎?我娘死時我可是差點哭死過去!母後養我長大,待我如親娘,她不在了,我連哭一下都不能?還體面?體面有什麽用!體面要是能讓母後活過來,我跪地給體面磕多少頭都行!”
想拿規矩壓我?太子,你還是沒放下太子包袱哦。
趙祈赫本來以爲沒了百姓當面,他就能重回地位最高點了,就能把先前被堵的氣都堵回去。卻不想蕭江灼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一句一堵,一句一噎,粗俗的話帶着最不粗俗的理像一個大巴掌一樣直接煽了回來。
他心裏明知道蕭江灼說的就是狗屁,什麽母後待他如親娘!自蕭江灼入宮後,皇後接見他的次數至今用十個手指頭都能算得出來,屁親娘!可再是狗屁,架不住人家往香裏整了。
你能拿出細節來撕,說,人家根本沒拿你當兒子看嗎?
他都能替蕭江灼馬上想出回應的話來:母後見我雖少,但心與我同在。
他相信,今天能在大衆眼下哭成狗的蕭江灼絕對還能說出颠倒黑白肉麻到死的混賬話。
所以,這話他不能往下接,即使知道蕭江灼就是在說狗屁,他也沒辦法用細節撕回去,不然就沒完沒了,而且還會被轉移重點。
沒能噎回去反而又被噎重了的趙祈赫啊,心塞得覺得天都灰了。
怎麽原來就沒有發現這個九弟這麽無賴這麽能講呢?
好像自打他從邊境回來之後就變得相當強勢了,也不像先前那樣隻乖乖在皇宮向皇上邀寵了,也再也不像先前每每遇見自己都安靜如雞地施禮連聲兒都不出一下了。
他,這是終于有了那份想奪位的心了麽?
呵呵,笑話!以爲滅了秦長川就有足夠應對我的底氣了?
趙祈灼,你白日做夢!
把事情最終歸到了奪位的動機上來,趙祈赫這麽一想倒是鎮定下來了。
見趙祈赫臉色漸緩了,蕭江灼也不哭了,也不作妖了。
哭也好,作妖也好,都是爲了氣死對手才實施的戰策戰略。如果敵人已經不爲所動,那麽自然不需要再費力氣了。
于是接下來衆人便看到了一對友愛又體面的兄弟,競相拍起了母後的馬屁。
一說母後在世時躬履純和,另一個就大聲贊揚母後母儀天下;
一說母後肅雍端莊,另一個就表母後德行出衆天下表率。
總之,馬屁拍出了新高度,無恥恥出了沒有恥度。
這要是有不知道皇後之死内幕的人在場,那必須以爲死的這個皇後生前是多麽的受人愛戴多麽的品德高尚啊。
皇上在旁邊聽着都老臉泛紅了,還産生了一種自己是不是誤會了聶皇後的錯覺。
蕭之夭和趙祈灏:演,我就靜靜地看着你們演!
儀式進行的很快,某些不必要的流程早就在請示過太子之後砍下了。沒了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