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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慫出新高度VS愛的耳光

時間短暫地切回阿甯被抓當天。

阿甯和宋陽小魚三人是分别關押的,蕭江灼先找到的是阿甯。

“你舅媽等人的死是秦長川操控的,你要報仇嗎?”

“是,奴婢要報仇。”

“那麽你願意留下來做内應嗎?”

“怎麽做?”

“黃甯藏了三年的證據在你這裏吧?秦長川一定會逼你拿出來,到時你隻要适當掙紮過後交出去便可。”

“那怎麽行!黃哥不會原諒我的!”

“你以爲你不交出去,單憑那些證據就能扳倒秦長川嗎?那些證據如果是在三年前揭發在皇上的面前可能還有用。可是已經過了三年了,即使有證據,也很難再查證了,更何況三年之後太子的勢力更堅固。要想扳倒秦長川,必須有新的證據!”

“好,奴婢聽殿下的。”

“……我最後問你一遍,秦長川爲人狠毒,爲了逼你交出證據可能會對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你确定要冒這個險嗎?你可以拒絕,就當剛才的話我沒說過,我馬上就能帶你安全回到妖兒身邊。”

“不,奴婢不回去。爲了不讓更多的人再死在奴婢的身邊,奴婢要冒這個險。”

“好,我保證你不會死在這裏。”

“謝殿下!”

……

阿甯站起回身,對上了秦長川的眼。

她終于堂堂正正地回來了,秦長川,這次該你了!

看清了阿甯的臉,秦長川終于慌了。

被蕭江灼私刑時沒慌,被一衆百姓齊喊殺了他時沒慌,甚至剛才四肢都被箭射斷時也沒慌,因爲他知道,三年前的證據已毀,他現在就是死了也是正義的!他的兒子,他京裏的家人,他三年來爲邊境做的貢獻都不會因爲他死了就毀滅。

但在看到阿甯出現後他慌了。

查了三年才知道黃甯竟然将證據托于阿甯保管,所以抓到阿甯後,他是親自審問的。一開始阿甯什麽也沒說,于是他用了針對女人最有效的逼供手法。

他強占了這個女人的身子。

他許她名份,許她榮華富貴,許她未來的兒子光明仕途。

然後這個女人就如同其他女人一樣果然痛痛快快地交出了證據。

他的許諾當然不是真的,所以在下達解救秦躍的命令的時候就同時下達了将阿甯滅口的指令。他以爲一切照常進行了,誰知被蕭江灼關進密室後才通過邱志的傳話得知阿甯并沒有被滅口。

他雖然很意外阿甯是怎麽活下來的,但因爲當時所有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計劃向前進行,他一時也就忘了阿甯這一出。

如今阿甯突然出現,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如果蕭江灼早就控制了三軍,那麽阿甯的死裏逃生也就說得通了。

那麽她現在手裏發出去的傳單……

“秦将軍,你很疑惑那些傳單上寫的是什麽對嗎?民女這裏特意給你留了一份,你要看看嗎?”

話說得客氣有禮,傳單卻是沒等對方表示同意就送到了秦長川的眼前。

秦長川是被秦躍扶着坐在地上的,阿甯微微彎身,那傳單正好與他的目光持平。

他急急看過去,非常害怕是阿甯揭發了他強要她身子的事情。即使死,他也不願意最後晚節不保。

可是入眼的第一幕竟像一個賬本,他剛要松一口氣卻在看清那上面的字以後,瞬間面如死灰。

那是一頁滿滿的賬目,那些他收受賄賂給人開後門允人進軍營的詳細賬目。時間,人名,錢款,職位,一應俱全!

秦躍大驚失色,伸手就搶下了那份傳單,“賤人,你居然敢做假誣蔑當朝大将軍!我殺了你!”

他揮掌就劈,黃甯和宋陽比他速度更快,一人一掌拍過去,直接将秦躍拍吐了血。

朱武和孫望山見狀就要上前幫忙,四美身形一蹿,二攔一,将路封得死死的。

阿甯拍拍手,向台下一伸胳膊,“有人願意借一份給這位大将軍看看嗎?”

台邊立刻扔上來數十份。

阿甯撿起一份再次舉到秦長川的眼前,“啊,你不方便翻頁是嗎?那民女幫将軍翻吧。”

第二頁,克扣軍饷。

第三頁,謊報預算。

第四頁,私賣軍糧。

第五頁,奸淫婦女。

密密麻麻,條條款款,就沒有一項不詳細的。

總起來說就是,欺上瞞下中飽私囊道德敗壞人品下限。

秦長川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他明明記得自己做每一件事情都幹淨利落不留任何一點把柄的,爲什麽現在卻被人收集到了所有痕迹。

爲什麽?

爲什麽!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爲什麽的時候,現在應該先想如何爲自己辯解。這此事情他哪一條都不能認,否則不僅他會完,整個秦家也會完!

秦長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裏一遍一遍在默念快想辦法快想辦法,可是,他還能有什麽辦法!

那些東西都是真的,如果蕭江灼連這些都找得到的話,那麽相應的人證肯定也已經被他掌控了,他還能怎麽翻身!

像突然失去了支撐力,秦長川頹然倒地,萬念俱灰。

怪不得蕭江灼救走了宋陽和小魚卻沒有救走阿甯,他還以爲是他棋高一招分散關押有效。

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蕭江灼竟比他下套還早。

他輸了!

“哈哈哈。”秦長川沉默片刻後竟然瘋笑起來,“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你們最放不下的楚遠騰一案還不是翻不了?而當我死後,楚遠騰将永遠以判國賊的身份長眠地下,永世不得超生!”

“狗賊!”阿甯擡腳猛踢秦長川的臉,那張臉當下被踢出了血,但秦長川依然猖狂地大笑着。

“賤人!你覺得你赢了嗎?覺得我死了你就赢了?哈哈哈,我死?我叱咤風雲了一輩子了,死就死了,是解脫!可是你呢?你爲了别人的事情而獻出了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清白!你身子不潔了!誰還會要你!你是破鞋了!這就是你爲之效忠的主子給你的結果!他赢了才是真的,他用你的一生來換取了他的勝利!你不過是一顆棋子,你的後半輩子将生不如死!”

蕭之夭聽得全身發冷,“蕭江灼,他說的是真的?”

宋陽飛奔回阿甯的身邊,“阿妹,你……”‘

阿甯閉眼,眼淚滑下。

堅持了三年的目标達成了,父親和舅媽等親人的仇眼看着就要報了,可她也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要說不甘心那是肯定有的,可還能怎麽辦?她已經這樣了。

“蕭江灼!”蕭之夭瞬間想明白了背後的事。

爲什麽救回了宋陽和小魚卻沒救回阿甯!他手底下的墨衛明明已經把軍營摸得透透的了,可是卻一直說沒找到阿甯。原來他竟是在利用阿甯嗎?因爲隻有阿甯的女人身份才能更容易接近秦長川才能更方便搜集更新的證據?

秦長川就像赢了一樣猖狂地笑着,“你們别說,這女人長得一般,身材卻是一頂一的好,尤其是扒光了壓在身下時,那……”

“秦長川,我殺了你!”

宋陽一劍刺過去,從秦長川嘴裏刺進,從脖子後面刺出。

阿甯捂臉向台下跑。爲了最後的勝利甘願犧牲是一回事,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說破是另一回事。

她本就是臉薄之人,聽了秦長川的下流話更是無法承受。

“阿甯--”嚴絲絲趕緊追上去。

“蕭江灼!”蕭之夭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蕭江灼的臉上,“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妖兒。”蕭江灼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但一點沒躲,隻是握住了蕭之夭的手。可是蕭之夭卻是甩開他的手轉身去追阿甯了。

蕭江灼怔在原地,剛才她還說她愛他,現在她就給了他一巴掌,就爲了一個下人?她不知道他也會受傷的嗎?

趙沂灏吃杏子吃得吸吸響,因爲嘴忙着顧不上給評價,所以他豎起了大拇指表示。

第一次看見小九被打耳光!艹!太過瘾了!今日看戲最佳!

邊秋悄無聲息地橫跨一步擋住了那邊能看到這邊的視線。

這要是讓九爺看到了,七爺少說也得被扒一層皮。

蕭之夭抱着肚子盡可能快地追向阿甯,生怕晚一步阿甯會做出一些想不開的事情。

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阿甯身上,也就忽略了自身的警戒。

于是當她感受到側面而來的殺氣時,當她扭頭看清那是一隻利箭正沖着她射來的時候,她已經躲不開了。

高台中間全是人,她爲了不被阻擋而特意選擇了沿着高台邊跑,她現在隻要退一步就會掉下高台。

這如果是還未有孕的她,這樣的高度她并不在乎。可現在她肚子裏有孩子啊,她怎麽敢輕易跳下去躲箭。

“妖兒--”蕭江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吼,同時甩開輕功向這邊急掠過來。

然而那樣的速度還是敵不過已經近在面門的利箭。

蕭之夭眼睛一閉抱着肚子身子後仰,摔向了台下--她就是摔斷脖子也不能被箭射死連累孩子都沒得出生!

“王妃--”

“主子--”

“妖兒--”

一衆兵荒馬亂的驚呼聲中,趙沂灏手中的杏子摔落在地,撲一聲,摔爛了。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無數的眼睛落在了平摔到台下的蕭之夭身上,但誰也不敢喘一聲大氣。

蕭江灼站在高台邊上,臉色煞白,嘴唇顫抖。從口形看是在叫着“妖兒”二字,隻是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趙沂灏湊過來,“喂,小九,那不是一點血都沒有麽?那你還怕什麽?”

對啊,沒有血啊!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一點血都沒有啊!

蕭江灼眼珠一動,瞬間活了過來。

“妖兒!”縱身跳下将人抱進懷裏,一通又摸又按,的确不像有事的樣子。

蕭之夭睜開了眼,“快救人。”

“誰?”

羅仁勇。

一直後縮一直後縮,生怕死在這裏的羅仁勇正好縮到了蕭之夭的身旁。眼見蕭之夭爲躲箭摔了下去,他不及細想跟着撲了下去。

通過秦長川父子的下場他想明白了,他站錯隊了!他死是肯定的了!但如果不想讓家人和孩子陪他一起死,他就必須救下蕭之夭。

以身相墊,蕭之夭沒事,他卻是後腦勺着地,血染紅了身下的青石闆。

可他的臉是笑着的,他知道有這一出在,王妃必定會保下他的家人和孩子。

蕭江灼一眼即知,雖然讨厭被算計,但救命之恩大過天,這一次,他認了。

俯低身子湊近羅仁勇的耳邊,“莞城知府羅仁勇大人在緝拿罪臣秦長川父子的過程中因,公,殉,職。”

一句話,保證了他死時的身份,就說明替他瞞下了他幫秦長川父子做下的那些惡事。

他的家人和孩子保住了。

羅仁勇緩緩閉上了眼睛,那就好。

“救人啊!快救人啊!”蕭之夭使勁捶打着蕭江灼的肩膀,她沒想到自己沒事卻間接害了别人爲她而死。這生命之重她如何承受!

“他死了,救不了了。”

“我不管!我要你救他!我要你……”

蕭江灼食指拂過蕭之夭的睡穴,蕭之夭腦袋一歪,枕在他的懷裏安靜了。

所有人都長長出了一口氣,對于他們來說,蕭之夭不死就行,至于其他人,随便死。

“秦!躍!”這邊安全了,就該追究射箭人的責任了。

那一箭正是秦躍射出的,因爲沒了一隻手,是朱武幫他架着弓他射的箭。

蕭江灼殺氣騰騰的目光投向秦躍的方向,但那裏哪還有秦躍的影子。早在一群人奔向這邊救蕭之夭的時候,他已經在朱武和孫望山的掩護下跳下了高台。

台下百姓人頭攢動,居然不能一時找出他們。

蕭江灼氣得一跺腳,腳下純石砌成的高台愣是被他用内力跺出了一道裂縫。

“追!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轉身要走,不知何時阿甯已經跑了回來,跪在蕭江灼的面前神色不安,“殿下,王妃她,她沒事吧?”

如果因爲自己就害得王妃動了胎氣,那麽她還真不如死在秦長川手裏!

“滾!”

他給過她選擇的,因爲她是妖兒的人,所以他特意給過選擇的。結果她什麽也不解釋扭頭就跑,造成現在的意外都是因爲她!

早知如此,他當初連救都不該救!

蕭江灼抱着蕭之夭走過阿甯的身邊,如果不是理智控制,他現在真想一掌劈下去。

秦長川側躺在高台上,四腳皆斷,脖子上還插着一支箭,但仍然發出了刺耳的桀桀笑聲,仿佛很滿意造成現在這種意外。

蕭江灼冷笑着抱人走近,蹲下看他,“秦長川,你以爲你爲什麽會輸?棋差一招?錯了,你輸在沒有認清你對上的是誰!我嗎?不是,是當今聖上!”

秦長川的桀桀笑聲戛然而止,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眼底“不,他不相信”的意味寫得十分清楚。

“如果沒有皇上的親筆手谕,你以爲你的三軍将士怎麽會如此輕易倒戈?你早就在他老人家的菜單裏了,從我到邊境來開始。對,你所查出的招募土匪動亂文縣的事情還真是我做的,但命令卻是皇上下的。知道爲什麽就算山賊當場指證我我也不怕嗎?因爲這事兒就算鬧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會有事。”

蕭江灼停頓一下,掃一眼已經開始在肅清山賊和假土匪的現場,“其實,如果不是因爲額外多了一場天災,那麽接下來莞城也會像文縣一樣大動亂。目的,爲的就是讓你查我!你忙着查我才會給我機會查你,你一心想着爲了太子滅了我才能讓我更找到空子打入你的軍營内部将你的勢力分崩離析瓦解殆盡。”

秦長川失血過多,眼神都已經有點渙散了,但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他不相信!不相信皇上早就想要辦了他!他非常确認所做的事情不會傳到千裏之外的皇上耳朵裏!那麽到底是爲什麽?因爲終于想起來要給楚遠騰翻案了?

像是能看懂秦長川想的,蕭江灼主動爲他解惑。

“楚遠騰死不死的,爲什麽死,你覺得皇上會在乎?你以爲皇上是先有了你徇私舞弊的證據,然後才想辦你?你又錯了。皇上要辦的從來不是你,而是你背後的太子!哪怕你三年來清正廉潔,哪怕今天我查不出那麽多罪證,我依然會給你造出一大批假的來,就像三年前你對楚遠騰做的那樣。因爲當你三年前站隊到太子那邊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你今天的死亡!皇上決定收權了,你,不過是一個開局!”

秦長川的胸腔急促起伏了幾下,然後安靜了。

他自以爲擅長政鬥,誰知他竟是連政鬥的邊都沒摸到。

蕭江灼的聲音并沒有故意背着人,是以他旁邊的趙沂灏聽得真真的。

聽完後趙沂灏的反應是,“小九,你應該叫父皇,而不是生疏的稱皇上。那畢竟是我們的爹!”

“哦,那我們的爹爲什麽明明知道這邊境的結果隻有一個,還是派了你來?他大可以随便任命一個欽差大臣不是嗎?”

“那是因爲太子哥哥請旨讓我……”

“他指名你你就願意來了?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當然不是,還不是因爲我和表哥吵……”趙沂灏猛地住嘴,像是想起了什麽。

蕭江灼此時看向趙沂灏的目光宛如看一個智障,“邊大少自小把你當兒子養,他幾曾何時舍得跟你吵架?還是在太子請旨你有可能離開盛京一段時間之後?”

他一直在納悶,老七那點腦子加心機就用在欺負他表哥上還行,用在别地兒想都不用想。怎麽都不覺得這回邊境一行值得由他帶隊,更何況還是什麽太子請旨。

今天聽了趙沂灏的話,他總算想明白了,隻怕這是邊大少和太子聯手故意的。

是爲什麽呢?

回京有好戲看了。

蕭江灼抱人離開了,徒留下了趙沂灏臉色慘白着于風中淩亂。

爲什麽會吵架?因爲他告白了。因爲皇上說給他指婚,他不願意。因爲自小到大他的心裏隻有那麽一個人。

他也知道事情的轉變太突然,所以表哥一怒之下跟他大吵,他隻當表哥是一時接受不了。可現在想想,他爲了讓表哥妒嫉夜宿花樓一床睡三女的時候,表哥也沒跟他吵;他身穿女裝出現在表哥的分店開幕禮上擾亂了一切,表哥也沒跟他吵;僅僅是因爲他的表白,表哥就舍得跟他吵?

不對不對的!他身子不好心眼又小,一氣就生病表哥非常了解,所以自小到大表哥都舍不得讓他生氣。

人生第一次争吵……所以表哥是在故意激怒他迫使他離開盛京嗎?

他離開了表哥是想做些什麽?逃離他?可是邊家那麽大的産業,那麽一大家子人,根本逃不掉好麽!

“啊--我就艹了!一個個的爲什麽腦子都比我好使!啊--”趙沂灏抱着腦袋一通亂吼。

邊秋面無表情地護衛在旁。

一邊是剿殺秦長川餘孽的血腥場面,一邊是神經的小主子原地神經中。

呵呵,這次出京一行真是開眼界呐。

……

是夜,莞城及軍營真正經曆了一次大血洗。

凡是證據上提到的,不管你有過多大的功,不管你家有多少口人,就一個字,殺!别提什麽女眷“死罪可免,發配就行”,蕭江灼直接扔下的就是斬殺令,趕盡殺絕。

因爲有皇上的親筆手谕,墨衛帶着手谕先找的就是那些曾對難民暗施援手的将士,能做裏應最好,不能做就是殺!而且軍營内部的勢力分配并不像秦長川以爲的那樣盡在掌握,三年的和平早就磨光了當年同仇敵忾共同拼搏過的義氣,如今皇上手谕上寫明了要殺秦長川,更多的人幾乎是瞬間倒戈。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是皇上要滅太子的第一步,他們隻當是皇上也有心爲楚遠騰平反。再加上他們也深知秦長川這三年來都做了什麽勾當,于是秦長川的勢力一下子就崩塌了。

秦躍在朱武和孫望山的掩護下逃進了深山,本想着繞道進京告禦狀時,卻被八隻老虎團團圍住。

獨居獨行的老虎居然組團打獵了,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人爲誘導的。

可就算秦躍想的明白這些,也改變不了結果。

三人對八虎,都不夠喂飽人家的。

蕭江灼說的“死無葬身之地”完美實現。

曾經死在蕭之夭家裏的那十二個人的家人現身了,包括嚴絲絲的前夫劉家三少一家。他們連夜在高台上召開了發布會,于萬千百姓面前将秦長川如何利用他們做人質威脅家裏的女眷進了蕭之夭家裏做事的經過全盤脫出。

沈靈芝和四個捕頭也現身了,跟在那群人身後将秦長川先招募山賊動亂文縣後又借亂刺殺蕭江灼的内情一一陳述,說她爹沈虛就是拒絕聽從這樣的陷害才死于秦長川手下。

對,即便事情的開頭是蕭江灼點燃的導火索,但事成之後,這些導火索一樣要扣到秦長川的頭上。

他蕭江灼自始至終都是潔白無瑕如蓮花的聖潔形象。

……

事情落幕,壞人死了,丢失的錢财也被一一按數歸還了,可是整個莞城卻沒有一點輕松的氣氛。

于百姓,那天看戲途中他們幾多反轉,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自打臉。王妃對他們那麽好,他們卻輕易相信了别人的話,以及所謂的證據。

王妃得多傷心啊,聽說府内也是烏雲一片,連個笑聲都聽不到呢。

嚴絲絲都要瘋了,“主子!王妃!姑奶奶!大小祖宗!您氣歸氣,飯不能不吃啊!咱就是生氣也得先有力氣對吧?”

蕭之夭直挺挺躺在床上,自打昨晚回來後到今天中午她就一直這麽躺着來。

“阿甯呢?”

嚴絲絲歎口氣,“你肚子裏可還有一個呢,你就是爲他也得先吃飽了再說吧?”

“阿甯呢!”

嚴絲絲再歎,“雖說九殿下已經掌控了局勢,但剿殺哪有那麽簡單。一夜混戰,黃甯和宋陽他們就沒有一個是好着回來的。殿下更是,在軍營和家裏之間一夜不知道來回奔波了多少次,那身上的麻灰色長衫都快變成血色了。我們最後赢了,但也不是白赢的。大家都會或多或少有所犧牲,我還被插過不知道多少刀子呢,kitty的翅膀上都留下了兩大洞呢。所以你就不能把阿甯的犧牲當作普通的受傷嗎?”

“我怎麽當?你讓我怎麽當?她爹是在我眼前死的,她視爲母親的舅媽也是死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我說過要保她周全,可是最後卻害得她生不如死!普通的受傷?如果阿甯可以在餘下的半輩子裏同别人一樣正常成親生子不會遭受異樣的眼光,那麽我也不願意憋着這口氣!嚴絲絲,這種事情我都甯願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願意發生你們任何一個人身上!”

這個時代不是現代。而即使是現代,這個檻也不是那麽好過的。

她不是故意憋着氣不吃飯,而是真的愧疚得吃不下飯。

她也知道爲了孩子不該這麽動肝火,可是一想到她在好吃好喝好養胎的時候,阿甯卻在秦長川身下爲了證據而忍受屈辱時,她都恨不能把過去吃的飯吐出來。

“嘔--”蕭之夭趴在床邊上一通幹嘔。

從不曾有過的害喜像是一下子就來了,她肚子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嘔來嘔去不過一些酸水。

嚴絲絲還沒來得及端痰盂上前,門開了,蕭江灼化作一陣風搶過嚴絲絲手裏的痰盂沖到了蕭之夭的面前。

一邊輕拍蕭之夭的後背,一邊幫蕭之夭接着痰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回頭怎麽罰我都行!你先吃飯好不好?本來就沒吃東西,這還要往外吐,你是想把我大兒子都吐出來嗎?”

什麽受傷,什麽委屈,什麽自尊,聽到蕭之夭幹嘔的那一瞬間,全特麽的原地消散了。

門外趙沂灏看得目瞪口呆,兼唾棄無限。

“我說小九,你真是天天慫出新高度啊!簡直丢盡了男人的臉。”

蕭江灼理都不理他,一伸手,自有嚴絲絲遞上一杯溫水。他扶着蕭之夭靠坐在床頭,水送到嘴邊,“漱漱口,然後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面吃好不好?”

趙沂灏迅速舉手,“我也要!我要西紅柿打鹵……鹵……唔唔唔!”

被邊秋捂着嘴拖走了。

邊秋:真是要命!再不走九爺的那眼刀子都要化作實體戳死人了!

蕭之夭緩口氣,看蕭江灼,“我理解你身爲皇族繼承人天生就能将一切人和事物化的思想,我也不會期待你一下子就跟我一樣視一切平等,但你的做法,總得給我接受的時間吧?暫時我不想看到你,我們先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

蕭江灼的眼神頓時鋒利了起來,“就因爲阿甯的事?就因爲這麽一個奴才你要跟我……”

蕭之夭厲聲打斷他,“她不是奴才,她是獨立的一個人!”

“你……”蕭江灼還要說什麽,卻被嚴絲絲扯住了衣角。

他轉頭欲斥,嚴絲絲趕緊抓住機會目光一掃蕭之夭的肚子。

那意思:一切爲了大兒子!殿下您忍忍吧。

蕭江灼頓了半晌,忽然甩袖就走,“來人,把阿甯給王妃送來!”

哐,門被甩上了。

蕭江灼最後一句話透過門縫傳進來,“我也不想看到你!有種你跟她過一輩子!”

門内門外一衆被迫看戲的人:……

兩口子吵架,男主子還是第一次這麽硬氣。可爲什麽還是感覺有點慫?你賭氣的話敢不敢不幼稚啊摔!

甘衡拿出記錄冊,“賭主子今晚就低頭的壓這邊,一賠三;賭女主子會先低頭的壓這邊,二賠一。要賭嗎?”

周圍靜。

片刻後,唰唰唰,一堆手壓在了一賠三的那邊。

……

阿甯進門就給蕭之夭跪下了,“阿甯何德何能讓主子如此挂心,求主子不要再折煞阿甯了。”

蕭之夭拉起她讓她坐在床邊,“我代蕭江灼向你鄭重地道歉!你想要什麽彌補盡管提,無論什麽我都答應。或者你不願意再看到我們這些知你根底的人了,那你要換個地方換個身份重新開始嗎?你說,我幫你達成。”

“主子--”阿甯抱着蕭之夭的手痛哭出聲,“我怎麽會不願意再看到你們呢?你們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沒了你們,還讓阿甯怎麽活!”

“可以嗎?不恨我們?”

“不恨,怎麽會恨!殿下有問過我意見的,有說我可以拒絕他就帶我安全離開的,這條路是阿甯自己選的,阿甯不怪任何人。懇請主子不要因爲阿甯就跟殿下生了間隙,那樣才真是讓阿甯承受不住的。”

蕭之夭拍拍她的手閉上了眼,她怎麽會想不到蕭江灼會給阿甯選擇的機會呢?她在意的是,蕭江灼明明知道阿甯會怎麽選卻還是做了那樣的事。

這男人,除了對她之外毫無人性,這才是她所恐懼的!

------題外話------

小七爺說,謝謝凡雲玲小天使的紅牡丹!别耳朵上了,美美哒!

感謝大土匪的票票~話說你來都來了也不吱一聲呢~熱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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